罗马历每年的8月7日,是罗马帝国的战神节。
罗马开国大帝“开拓者奥古斯都”曾经立下宪法,帝国领土内所有插着飞翼巨龙旌旗的大型都市都要在战神节举行为期七天的角斗活动,为战神阿瑞斯庆生。此令之下,位于东大陆的皇城天启自然也不例外。
历经八年,天启城的大斗兽场终于于在今年修葺妥当,今年的战神节,也是天启斗兽场开门营业的第一天。战神节当日,皇城天启城门大开。一条由金,银,和钢铁组成的璀璨河流浩浩荡荡涌进天启城大门。
这支数千人的队伍,是由世界各地的奴隶主和角斗士训练师所带领的奴隶和异兽所组成的。绵延数百米的队伍中,奇珍异兽数不胜数。有来自西大陆,牙齿上镶满金玉的雄狮与猛虎,有来自南大路,全身画满神秘花纹大象和地獭,更有很多来自亚夏绝地,东陆九州居民闻所未闻的巨大猛兽。其中吸引目光最多的,莫过于一条缓慢行走的三头地龙。
这头异兽长着类似犀牛的粗壮四肢,但头颅却长在蟒蛇般细长的脖颈上。不但如此,那三颗头角峥嵘的头颅呈现出三种不同的颜色和花纹。牵着这只三首地龙缓慢行走的,是君士坦丁堡又名的大奴隶主“土豆”詹金斯。詹金斯自小是个侏儒,然而凭借着出色的经商头脑以及很多贵人提携,在四十岁的年纪他已经稳坐奴隶市场的头把交椅。此刻他穿着绣满金色花朵的华丽长袍,不停的挥舞着短小的手臂向围观的天启城居民挥手致敬。
“瞧瞧,老子说什么来的!现在就是个娱乐至死的年代!管他什么黄皮殖民地还是黑皮殖民地,凡是有大斗兽场的地盘,就没有一个不欢迎我詹金斯·蒂奇的人!”
“呵呵…”一声冷笑传来,走在詹金斯旁斌的是他一直以来的老对手“泼猴”乌鲁穆·玛利奇。不同于白手起家的詹金斯,玛利奇家族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他们有着极为严苛的角斗士训练体系。任何大型角斗赛事没有玛利奇家族的奴隶参赛,都会流矢很多观众。
乌鲁穆玛利奇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他一直觉得詹金斯这个死矮子就是圣父派下来对他们家族的惩罚。在詹金斯横空出世前,他的生意一直做的顺风顺水,但自从詹金斯做上这一行,似乎所有的场合,他都要被这个很能整活的侏儒压上一头。
就拿这次天启城斗兽场的开幕式来说,乌鲁穆老爷子感觉自己能把三头开逻象从西大陆运过来已是很大的手笔了。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死矮子竟然把那只变异三头龙给运了过来。这可是“土豆”詹金斯压箱底的宝贝,这家到倒是毫不吝啬!
跟随着人流缓慢前行,乌鲁穆老爷子不由感叹起东陆天启城的繁华。启程前,他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帝国的铁蹄所踏平的又一个藩镇。然而进了天启城后,乌鲁穆惊讶的发现论城镇的精致与繁华,天启城竟然丝毫不弱于君士坦丁堡。
脚下踩着的,是全部由平滑青花砖石所铺设的平坦公路。入城后所有的建筑看似摆放随意,但整体错落有致。建筑和园林,山水巧妙的结合在一起,让沿途的每一帧风景都极富韵味。不但如此,沿途每一个东陆人都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和迦太基或者波斯那些没有文化的土鳖,形成了鲜明对比。
“死矮子,快看!”乌鲁穆把手放到了詹金斯的头上轻轻扭动,随着视线转移,詹金斯看到了城中央几座纤细瘦高的八角城楼在湖光山色中拔地而起,那是天启皇城紫云殿的入口。然而,那一座修建在八角楼旁边的巨型斗兽场,却毫无疑问的破坏了整幅画卷的美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着精美软糯的甜味高点,忽然往嘴巴里赛一块冷硬的生铁般突兀。
詹金斯见状轻轻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近些年若论武运昌隆,帝国没几家比得上昆塔家族,但若论一个大家族所具有的底蕴,毫无疑问,这群暴发户还差得远。
一行人缓慢的走入大斗兽场后,詹金斯看到了更多的东陆人。然而对他们欢呼雀跃,鼓掌大喊的却几乎全部是移民过来的罗马公民。那群东陆人穿着或黑,或灰的玄色长衫,淡定覆手而立,如同看着一群跳梁小丑。
经营了多年的奴隶生意,“土豆”詹金斯对识面相人很有自己的心得。他直观的能够感觉到面前的这一群人才是真正的东陆中产阶级。这并不体现在他们的穿着或者言语,而是体现在那透骨的傲气,与冷眼旁观中。
这群东陆人给詹金斯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这让他很不舒服。
安顿好手下的奴隶,将三首地龙拴在场地边上以后,罗马王尼柯莱斯·昆塔终于在万众瞩目中缓步出现。八年过去了,当年的十岁孩童今天已经长成了一个俊美的有些妖艳的少年。他头戴那顶鲜艳的血色皇冠,轻拍着双手,缓步走上了发言台。
“我敬爱的东路子民们,还有远渡重洋而来的罗马同袍,我们今天一同聚集在此,庆祝保佑我罗马帝国五运昌隆的战神阿瑞斯。”
“感谢盗火者普罗米修斯,让世间拥有光明!”
“感谢战神阿瑞斯,赐予我族丰饶的土地和奴隶!”
“最后,感谢‘造物主泰坦’的忠诚侍从们,为我们修建好了这座斗兽场,让我的子民远在异国他乡,也能感受到帝国的荣光!”
罗马王尼可莱·昆塔的这一席话彻底点燃了场中的罗马公民。他们高举双臂,咆哮着向神灵赞美自己的王,反观场馆另一侧的东陆人,他们不卑不亢,大多面无表情。每个人站的直直的,最多也就是礼节性的拍一拍双手。
詹金斯从他们身上看不到太多失去家园的愤恨,亦或者对统治者的不满。但他却感受到了十足的危险,因为这些人整齐的就像一支无声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