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岳青冥被天璇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一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晚,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起身去给天璇开门。
“怎么了,这么着急。”看着四下无人,岳青冥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
“小姐,宁王来下聘了!”天璇着急的说,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阁主还真的要嫁给那个宁王?
岳青冥听了有点懵,宁王来下聘,给谁啊?等等,宁王好像是她那个便宜未婚夫,所以是来给她下聘的?她恍然想起自己昨日想和父亲说什么了,她回京那日赫连苍烨曾说三日后下聘。但是三日后,不是明日吗?怎么今日就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刚巳时,老爷让我喊你过去,说是宁王已经到了,莫要失了礼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先为我梳妆吧,我们马上过去。”
“是。”
——
岳青冥带着天璇不紧不慢的走进大堂,以团扇掩面,盈盈一拜,“青冥见过王爷,见过父亲。”
岳青冥暗暗扫事了一圈,大堂中除了岳寒戚和赫连苍烨,还坐着两位身着官服的大人,其中有一个显得有些坐立难安,看面相与她昨日所见的朱悦姐妹有些相像,再看一眼赫连苍烨,心中已经了然。
“青冥,今日宁王殿下与两位大人前来,是为你与王爷的婚事下聘,你先去坐。”岳寒戚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女儿还没回来几天呢,就有人想娶走,哪有那么容易。
“是,女儿明白。”
岳青冥走到屏风后面坐下,听到外面赫连苍烨吩咐人念婚书与礼单。
“天家三子赫连苍烨承蒙圣恩,欣攀尊翁令爱岳氏青冥,喜结秦晋之好,遂成金玉良缘。
今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岳青冥听着,心里有些感触,她也曾见过别人的婚书,可那和亲耳听到自己的婚书感觉完全不同。
“今呈奉岳家礼单如下:
礼金十万两白银;
礼饼两担;
海味八式;
......
错丝白锦香囊,一对;
绿釉狻猊香炉,一对;
溜金蜂赶菊别针,一对;
赤金合和如意簪,两支;
赤金缠珍珠坠子,一对;
九曲金环嵌宝甲套,两套;
金珐琅九桃小薰炉,一对;
双耳同心白玉莲花佩,一对;
羊脂白玉一笔寿字簪,两支;
枷楠香木嵌金福字数珠手串羊脂玉镯,两对;
蝴蝶鎏金耳环,一双;
银镀金嵌宝蝴蝶簪,两支;
姬柳然慧心累丝碧珠钗,一双,
金累丝嵌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缎锦秦花清色香囊,一对;
荷花莲子镂金手串,一双;
......
望尊翁台鉴,
元宁二十三年,二月十五。”
岳青冥坐在那里听了许久,听的都感觉有些犯困了,外面的人才堪堪读完礼单。听到外面的声音停了,岳青冥连忙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衣裙。
一旁的天璇小声的说道,“小姐,这宁王还真是家底殷实,连聘礼都是寻常富贵人家的两倍不止。”一个王爷年俸才只有一万两白银,而他光礼金就拿出来十万两,更不要提其余的奇珍异宝了。
对此岳青冥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听完礼单,她更加觉得应该要彻查暮云阁,因为聘礼中除了寻常珠宝饰物,还有很多名家书画,皆为她所喜。而她的这些喜好,就连一直在她身边的天璇都不一定了解,又怎么可能如此巧合的轻易出现在赫连苍烨给她的聘礼之中呢?
“王爷的聘礼有些太过贵重了吧。”岳寒戚冷冷的开口,哼,就算是再多的聘礼也不可能轻易就娶走他的女儿。
“岳将军言重了,昨日本王在裴府有幸见过岳小姐一面,岳小姐温婉有礼,仪态端庄。本王自知风评不好,也不愿如此唐突佳人,故而只能在聘礼上聊表歉意。本王今日特意请来了钦天监监正来测算吉日,以便早日将婚礼筹备妥当,不让岳小姐受委屈。”
坐在一旁的钦天监听到这里连忙起身,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回王爷,岳将军,下官依据王爷与令千金的生辰八字推演,发现今年上半年并无适宜大婚的日子,需要等到冬日方可,十月初八乃是大吉。”
监正有些心虚,明明他和王爷说五月十六便是吉日,可王爷非要他推迟到冬天,也不知王爷是何想法。如此一来,皇上那里他又该如何解释,他可是和皇上说过五月十六宜婚嫁的。
听到婚期,岳寒戚缓和了脸色,离十月初八还有将近八个月,还有很多变数,虽说这么想不是很好,但岳寒戚还是松了口气。
岳青冥听了钦天监监正的话有些诧异,她本以为婚期会很快,如此看来,十月初八,应该是赫连苍烨定的,毕竟一年那么多吉日,何必等到入冬,就是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了。
“可否劳烦岳将军将这个盒子亲自交给岳小姐?”说着,赫连苍烨抬手,命人将一直放在桌上的那个木盒呈给岳寒戚。
岳寒戚结果打量了打量,盒子上并无什么花纹,十分简朴。“这是何物?”岳寒戚并没有打开,毕竟这是要他送给他女儿的。
“只是一味药材罢了,将军交给岳小姐,岳小姐自然会明白。”
听了这话,岳寒戚有些狐疑的点了点头,宁王为什么要送青冥药材呢?还搞得这么神秘。
屏风后面的岳青冥和天璇都有些惊讶,一味药材还这么神秘,难不成是她们一直在找的溯萓草?若真的是溯萓草,那宁王必定是知晓她们此行的目的。
可他费尽周章的得到这位药材,却又如此轻易地送给她,宁王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