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肘撞了克罗一下,他才回过神来,我暗示他应该问剧院位置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木木前辈就说了起来:“就一包泡面,想让我帮你两个忙?嘿嘿,不太公平吧?”
我连忙应声:“那这个手链你不也没研究明白吗?不能算。”木木前辈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说:“啧啧,这个小清新没看出来还是个伶牙俐齿,说吧,还有一个什么事?”
克罗上前了半步,说:“我需要借一个物件,可以帮我们去到大隐剧院的。”“为什么是去那儿?”木木前辈饱含期待的问,“是这个小姑娘想去的?”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纸条,把事情说了一遍,木木前辈思考了一下,表情凝重了起来,他说:“凡事皆有因果,你现在不知纸条是因还是果,冒然前往不知是福是祸。”
我不太懂,追问是什么意思。他继续说:“因是起点,果是终点,走到终点一切就都结束了。”我皱起了眉头:“结束是什么意思?”
克罗插了一句:“结束就是结束,倦鸟归巢,皆大欢喜。”木木前辈仿佛想说点什么,但是嘴唇紧闭,硬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我先打破了局面,说:“前辈,那到底有没有可以帮我们的物件呢?”他一下又来了精神,乐颠颠的跑到墙角去了,一会儿便取回来了一张折叠的黄色羊皮纸。
他看了一下我俩,略做犹豫,然后把羊皮纸放到了我手里,说:“给到你,我感觉会比较放心。你心里想着你要去的地方,打开羊皮纸就能看到地图,但记住每次只能看一分钟,然后就要三个小时以后才能再打开了。”
还能有这么稀奇的东西?我迫不及待就把羊皮纸展开了,只见纸上出现了一些墨水的痕迹,或线或点,很快就扩大连了起来,越发的清晰,地图的正中心就正好是我想去的大隐剧院。我还没完全看明白呢,这图就又变淡消失了,回到了最初一无所有的状态。
“这么快?我还没看清呢!”我有点不太满意,叠好了羊皮纸,放进了书包里。木木前辈说:“我觉得你们最好现在就出发了!”他转身趴到桌上去使劲够手链,就在他伸着脖子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脖子上有一个蝴蝶的印记,他把手链给了克罗,我催促着快点走。
我们原路返回走出了山洞,我立马拉住了克罗,说:“你注意到了吗?木木前辈脖子上有一个蝴蝶印记。”
“是吗?”他不以为然,“我没看到。”“是真的,刚才他趴桌上的时候我看到了!我想起那个蓝衣人说过,要远离脖子上有蝴蝶印记的人。”我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但感觉说不通啊,木木前辈明明是帮了我们,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啊。
我说:“你认识他多久了?”克罗回忆了片刻,回答我:“应该很久了,别担心,他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说完他从路边树上又摘了一个果子给我,“就像这个水果一样,相信我。”我接过果子默默吃了起来。
我们从山脚一片树林穿了出来,突然一支箭从我俩中间嗖的飞过,深深的扎进了地里,我吓得尖叫着闭着眼抱着自己脑袋蹲了下去。克罗却纹丝未动,喊了一声:“弥儿,出来吧!”
说完,他转过身,我听见一个女人的笑声,随后是清脆的落地身,克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别害怕,这个是我老朋友了,她跟你开玩笑的。”
我睁开眼扭头看了看这个人,她扎了一个利索的马尾辫,大大的眼睛有一点西域美女的风格,立挺的鼻子和小小的嘴透露着干练和可爱,右边耳朵上镶满了耳钉,脖子上戴了一根窄窄的蕾丝带,上身穿了一件咖啡色的修身小皮衣,白皙瘦长的腿上穿了一条军绿色的短裤,搭配一双深绿色的大头中筒山地靴,手里提着一把十字弩,整个就一个字——辣。
我站起来,转过身,那擦身而过的一箭还有一点惊魂未定,我没太站稳,克罗扶了我一下。“我说好几天见不着你,原来是有新欢了?”她醋意十足的发起了进攻,“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喜欢清纯的了?”
克罗见她要靠近我,赶紧伸出胳膊把我护在了他的身后,“姐姐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他,他在帮我找我家人。”我知道误会这种东西必须要尽早的消除,再说了她可拿着凶器呢,我很害怕她冷不丁的射我一身。
克罗终于发言了:“这是弥儿,喜欢打猎,不伤人。”弥儿伸手来想摸我的头,“嗯,对,我最喜欢抓点小鸭子什么的。”克罗用手一扇,便把她的手打了回去,“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办,别在这儿胡闹。”
随即便拉着我转身要离开,听见刺啦一声,克罗按了一下口袋,说了句:“靠。”再回头一看,弥儿正拿着手链在眼前瞧着,克罗生气的说:“快还我!”
“好啊,晚上八点来老地方,来了我就还你。”然后弥儿转身就跑进了树丛,几秒不到的工夫,传来了发动机的躁动声,一辆摩托载着她飞了出来,很快不见了踪影。
“怎么办?快去追啊!”我拽了拽克罗的袖子,他很平静:“放心,我会给你把手链找回来的,现在还早,我们先去大隐剧院看看吧。”
可是刚才地图那么快,根本没看清啊,只知道大概往北边走,我们走了一会儿上了一条马路,前面正好有一个农夫赶着牛车在噔噔的走,跟他交涉了几句,答应载我们一程,奔波一天了,总算是可以歇一会儿了。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我试探着问克罗。他吸了一口气,说:“说来话长,她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无论我到哪里总能遇到她,好几次遇险也是靠她救了我,不过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最多算是个同病相怜的知己。”
“哦,”我感觉有很多可以八卦的,但现在这场合不太合适,生硬的换了个话题,“怎么这一路都没什么人啊?”他轻笑了一声:“切。这里是郊区,郊区人能多吗?”
“我说你们两,我这车要拐弯走那个方向啦,你们下车自己走一段吧。”农夫停了车,回头跟我们说了两句。我们拜谢了他和牛,就下车沿马路继续前进了,大概走了十几分钟,路的前方出现了一道路障,两名警察在那里盘查路过车辆和行人。
我有点紧张,半躲到克罗身后,说:“该不会是通缉抓咱俩吧?”他前后张望了一眼,说:“不至于,咱们绕过去。”我们从旁边一条小岔路走进了田里。几番左拐右拐以后,我们已经望不到那两名警察了,想必他们也看不见我俩了。
我们拨开地里的庄稼后,一条小溪出现了,看来只要跨过去就行了。我挽起裤腿就正想往里去,克罗却拦住了我,他说:“刚才木木前辈家里的水池,我是骗你的,但这个小溪恐怕真的不对劲。”
我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水底有很多白色的一节节的东西,再仔细一看,居然是很多的骨头,我又看了别的几个地方,发现都是这样的白骨,这个小溪就宛如一条狭长的坟场,密密麻麻的白骨非常慎人。
他蹲得很低,仔细往水里看,接着用一根枯草进去试探了一下,便拍拍泥土站了起来,说:“知道了,这小溪里有一种几近透明的鱼,他们吃肉为生,水底这些骨头应该都是它们吃剩下的。”我很佩服他的洞察力,我就说这个溪流的光影有点古怪,原来是一些鱼群在里面。这下我们要么得想个万全之策渡溪,要么原路退回挑战安检碰碰运气,真是难以抉择。
铃的这一封邮件可没少写,而我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这里面有太多超出我知识范围的内容,我有一个想法,不如找她签个授权协议,我来把她的故事写成小说,连载一段时间应该一整年都不用为了稿费发愁了:
铃,冒昧的再问一句,不知道现在你是在哪个城市?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当面谈谈。
希望能顺利抱上这个“大腿”,说不定我能靠这次机会翻身呢,想到这里我觉得今天可以早点休息了,不用再苦恼的挖掘灵感了。我把杯里剩下的果汁一口喝了精光,去厨房里简单涮洗了杯子,准备刷牙睡觉。“叮咚”,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还在线上,我叼着牙刷坐过去点开了邮件:
好的,10点半老树咖啡馆见。
我差点把牙膏咽进去,老树咖啡馆?不就是我家楼下对面吗?她就住在附近?不应该会这么巧吧?
明早见!不过,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的么?
“叮咚”,她回复得很快:
不睡,也不能睡。
我看得摸不着头脑,也懒得去想,调好了闹钟,我一头扎进枕头里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