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儿用弩指着站着的克罗,对他轻轻偏了一下头,克罗紧接着很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弥儿突然把弩转过来朝流血克罗和身边的路易一人一箭。
这两人拼命想用手堵住中箭的位置,但一种皮球漏气的声音从他们身上响了起来,两人也慢慢瘪了下去,越缩越小,最后竟然缩到只有巴掌大,变成了两个黑色的像布袋一样的东西,布袋上还有正四处张望的眼睛,克罗一脚踏上去,给两个布袋踩成了碎片。
“我去!这是啥东西?”欧姐蹲下去皱着眉头仔细看着黑色的碎片问到,克罗说:“这叫皮虫,可以变成人的样子,生性顽皮,喜欢挑拨离间,但皮虫自己很难独立存活,这两只应该是有人养的。”
“如果我能养的话,我也想养一只,这样他可以替我去上班啦。”路易在一旁轻松的开着玩笑,克罗却吓唬他:“皮虫要每日饮新鲜精血才能保持活性,你合计你这身板够养几天?”
路易用手在自己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不是啊,克罗,为什么这些东西你好像都知道、都认识呢?我搞过那么多访问和调查,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欧姐质疑着克罗,而克罗也回应着:“我很久以前见过,所以正好认识。”
“敷衍!”欧姐很不服气,弥儿把弩挎到了背后,走近欧姐摸了摸她的头,说:“宝宝乖,你这刨根问底的样子真可爱。”
“克罗,你们转了一圈有什么发现吗?”我问起克罗,他说:“我和路易把这块区域都检查了一下,可那个歌声好像就是故意躲着我们,后来也渐渐听不到了,房子里的红光都是灯里发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
路易这时说话了:“喂,你们看看那边怎么亮了?”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有一片亮光,还有腾起的烟尘,仔细一听还有很多轰轰声,“是有人过来了,你们不要慌,丫头、路易、欧姐,站我后边来。”克罗沉着的安排着。
一大串吵闹的摩托车队开到了我们院子外,他们分成了两排,一排顺时针绕着我们房子骑着,另一排则逆时针绕着骑,他们背上都有一把黑管双筒猎枪,看起来绝非善类。
“线上的朋友,我们路过借宿一晚,天亮就走,如有打扰请多担待。”克罗朝摩托车队喊了一句。“线上的朋友?什么意思?网友么?”路易在克罗背后小声的问,欧姐掐了他一下,小声说:“这是黑话,就是对地头蛇的敬称。”
车队里一个年长的男人把手一抬,所有摩托便都聚到了院子门口,齐刷刷的用车头灯晃着我们的眼睛,可克罗很坚定,眼睛一下都没有眨。
年长男人旁边一个梳着小辫子的男人说话了:“看过《唐伯虎点秋香》吗?”我们没有回答,他继续说着:“里面有一个小强你们都记得吧?你们脚下那两个,就是我们大哥的小强。”他用猎枪指着地上的黑色碎片。
“刚才他们冒犯我们,只好出此下策,不知道是你们的宠物,不好意思。”克罗答得不卑不亢。
“No No No!”辫子用枪头代替手指摆了摆,说:“那两个不是宠物,是我们的嫂子。我们大哥寂寞的时候呢,就会让他俩变成各种各样的娘们儿,找点儿乐子。”
“变态,恶心!”欧姐小声骂着。那个大哥在辫子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辫子露出了猥琐的淫笑,说:“我们大哥说了,今天可以放你们一马。可是,我们嫂子没了,今儿你们得赔。”
“你想怎么赔?”克罗问他,辫子用枪指了我、弥儿和欧姐,说:“把她们三个给老子留下,就算是连本带利的赔了。”
“哎哟,三个啊?我怕你们老大吃不消呢。”弥儿销魂的说着。“这个好,这个妞好!哈哈!”辫子笑了起来,他大哥也张嘴得意的笑了。
我看克罗的手开始在比划了,我怕他是想硬拼,赶紧握住了他手腕,贴着他的背上小声说:“他们人太多了,还都有枪,就算你在这里可以御风,恐怕也不好办,我们再等等,拖一下时间,想想办法。”
“我们呢也不是坏人,无非就是欠债还钱,欠人还人而已嘛。这样,给你们两个几分钟,跟这三个美妞道个别,然后就有多远滚多远!”辫子对着克罗和路易说。
还好,这样等于他们又送了我们几分钟的迂回时间,路易小声说:“老大,大哥,现在怎么办?我倒是有刀,只是看他们都拿着枪,恐怕打不过啊。”
弥儿靠过来说:“克罗,怎么弄?都杀掉?”“丫头说的对,他们都有枪,咱俩也不可能一下就打倒他们全部的人,硬来我担心他们三个会受伤。”克罗说着。
“还有两分钟啊!”辫子看着手表催促到。欧姐气愤的说:“憋屈,我也真想宰了这帮杂碎。路易,把刀给我。”没想到这个时候,欧姐挺像个汉子,眼神里透出几分帅气。
“一会儿我先刮个风,弥儿掩护你们三个进屋,外面留给我和弥儿应该能搞定。”克罗好像下定决心了,弥儿点了一下头。
我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说:“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弥儿伤还没痊愈呢,他们人真的太多了,我不想你俩有事。”
“还有一分钟!”辫子举枪朝天空开了一枪,嘣的一声响,吓得我心里一紧,但奇怪的是他这一声枪响后,之前的歌声又出现了,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朝克罗轻轻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冒险。
“哟!今天发达了,还有女人呢!老三、老四,你们说不定也有份儿了哦!”辫子舔着嘴唇,令人讨厌的说着。
辫子刚说完,他们背后那栋房子里突然传出了女人们的笑声,窗户上也出现了几个女子扭动的影子。辫子看到了,喜出望外的跟他大哥耳语了几句,然后对着旁边一个胖子说:“老四,你带几个兄弟去把姑娘们请出来。”
胖子支住了摩托,迈腿跨了下来,领了八九个人朝那房子走去,胖子一脚踹开了门,几个人争先恐后的就挤了进去,然后门又关上了。房间里仍然传出着女人们的笑声,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我看,那哥们儿是想帮你们大哥先试试菜吧?真讲义气!”欧姐朝他们喊着,辫子说:“你别瞎说。”他转头跟另一个光头说:“老三,过去看看。”
光头也带了八九个人进了屋,可屋里笑声依旧,辫子显然是有点坐不住了,欧姐趁机煽风点火,对他喊着:“我们来的时候啊,对面屋里好像有差不多二十个辣妹在开派对耶,那身材、那脸蛋,你那些进去的兄弟们啊正好一人一个!你别着急啊,他们舒服了肯定会出来的,只是给大哥和你留些剩菜嘛,嗯,不太讲究。”
“你给老子闭嘴!”辫子是火了,用枪指着欧姐,欧姐也假装躲到了克罗背后,说:“好怕怕哦。”
“你们几个留这给我看着他们,老二,你和我进去看看那两个没用的东西。”年长的大哥和辫子带着一队人马也进了屋,就留了五个手下守着我们。
克罗说:“弥儿,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记得,一个庙会上。”弥儿嘴角扬了起来,克罗继续说:“那还记得丢沙包吗?”“记得,二等奖嘛。”弥儿脸上出现了得意的笑容。
那五个手下用枪对着我们,说:“老实点!不,不准说话!”克罗望着他们身后的方向说了一句:“你们大哥怎么了?怎么流血了?”那五人中计了,他们一齐回头看去。
这时克罗抓住机会窜上去握住最左边两人的枪口使劲往他们头上一磕,于此同时弥儿抬弩连射三箭,正中右边三人的喉心,克罗这边顺势夺过了那两人的枪,啪啪两声,也撂倒了,整个过程好像只有两秒钟,看得我热血沸腾。
“所以丢沙包是什么意思?”我问克罗,他说:“我和弥儿那次在庙会玩了几个游戏,其中一个是扔沙包,只要把五个罐子打倒就得奖。”
“那次我先打的,一个沙包就打掉了右边三个,克罗再来了一沙包,把左边两个也打掉了,就像刚才那样。”弥儿扬了扬眉毛接着说。
“我们收拾行李赶快溜吧?”路易开心得把牙暴露在空气中,朝我们几个说着。克罗扔了一把枪给我,对我们说:“大家把武器拿上,我们也进那屋看看。”
“不是吧?大哥,见好就收啊!”路易恳求着,但克罗很执着,说:“今天我们走了,明天这个东西再来呢?后天呢?如果总要面对的,那就不要逃避。”
欧姐回屋从皮箱里把各个颜色的符咒都拿了一个,路易拎来了营地灯,克罗从另外三个中箭的人手上把枪扯了下来,褪出了几发子弹,揣进了兜里,我紧紧的握着手里这个枪,我不确定我是否会用。
大家都准备好了,走到了那个房子的门边,掉了很多漆的陈旧的木门嘎一声自己开了,门里面一片漆黑。
克罗先走了进去,路易拎着灯紧跟着他,我和欧姐在路易身后进了屋,弥儿最后进来,哐一声,门又自己关上了。
“上次你进雪女之屋也是这样吗?”克罗问我,我左右看了看,说:“不是,不一样。”
这个屋子从里面看就像一个仓库,特别空荡,我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但奇怪的是我每移动一点,这墙就远离一些,回头一看,我也确实走出了一段距离,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靠近墙,这个屋就会无限变大,不过至少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危险。
“那里那里!”路易举着灯指着墙角,我们寻声看去,墙角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突然影子就这样贴着房屋的六个面开始运动起来,紧接着出现了更多的影子,到处都是,看起来像是很多纸片人在墙上、在天花板上、在地板上跑一样。
我们五个背靠背的聚到了房子中间,盯着这些乱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