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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叙旧

听着声音耳熟,鱼夕掀开帘子,才想起这人是宫廷大将军裴准。

鱼夕下了轿,却见裴准一直看着她,不说话。

“这位将军找奴家有何吩咐?”她现在身份是舞娘,就要有一副舞娘的样子。语态、动作可要把握好,这不,刚刚她下轿走的这几步,可是步步生莲花啊。她现在的模样,妖娆妩媚,真是个蚀骨的妖精。

裴准观察了她一会儿,原本的笃定,现在看见鱼夕后就变了摇摆不定了。混迹江湖的鱼夕,应该是像上次一样的英姿飒爽,这姑娘虽看得出有练武的底子,但她刚刚殿上一舞显然有底子是很正常的。

但他还是不想错过,虽然不想,可这女子也叫鱼夕啊:“你是人称地狱引渡人的鱼夕?”

鱼夕看着裴准期待的眼神,沉默两秒,然后笑着说到:“不是,奴家现在是伊人坊的舞娘。”

“姑娘没骗我?”裴准听到回答后有些失望,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奴家可是很不喜欢说谎呢。”她才不是人称地狱引渡人的鱼夕,她是自称地狱引渡人的鱼夕。

“打扰了。”裴准失望地转身离开,“多谢公公,我的话问完了。”

不得不说这人眼力是真好,只见过我一次就这样认得了,还知道我地狱引渡人的名号,不会是我的追随者吧?不错,宫廷大将军当我的追随者,真不赖。鱼夕这样想着。

刚抵达竹亭轩,鱼夕一下轿,就被飞奔过来的秦殊紧紧拥抱着:“夕夕,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鱼夕回抱着秦殊,打趣到:“哎哟,殊殊,你没用心想吧,这都长胖了。”

竹亭轩里,几人围坐在一起。

秦殊旁边坐着宋钦业,宋钦业身后跟着的是成公公和卫辛。这,算是他们四人难得的一次相聚吧。

“哇,这菜做的不错呀,有进步。”鱼夕一边吃着秦殊做的菜一边给她竖大拇指,“难怪长得圆润了些,不过我的殊殊怎样都好看。”其实秦殊因为抽条的缘故,比以前瘦了一些。

秦殊给鱼夕夹菜:“你这一年多都去哪儿了呀?也不给我写信,销声匿迹了,就不怕我忘了你呀?”宋钦业幽怨地看着她,秦殊没办法,也给宋钦业夹了菜,看着宋钦业满足的样子,她笑了笑。

“哟,你们俩。”鱼夕会意地对着秦殊和宋钦业笑着。

秦殊害羞,又给鱼夕夹了菜:“别说我,说你的事,我很想知道,你快说吧。”

卫辛站在一旁,重新聚在一起的四人,此刻他显得像是一个外人一样,被一条深渊隔开,看着秦殊和宋钦业的恩爱模样,他的心更加难受。

“其实我一直隐瞒你们一件事,就是我有一个师父。

小的时候,在家里母亲天天逼我练舞,有次我实在太累了就不肯跳,母亲一气之下打了我一顿,把我关在门外,要我反思不让我进门。我哭着求了母亲好久,母亲都不回应我。我饿极了,想着到处走走去找吃的。

找不到吃的,又累又饿,我就在路边蹲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刘老乞就过来给了我半个馒头,刘老乞就是我常常给他吃的那个乞丐。

我当时感动哭了,把那半个硬馒头全塞肚子里去。刘老乞问了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我就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我说我想要强大,不再受人摆布。他就问我想不想学武功,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可以不让自己被打得很惨。

我跟刘老乞学了武功,但他一直不让我告诉别人,我也就没告诉你们,现在他死了,我想保密也就没必要了。”

秦殊心疼地看着鱼夕:“你母亲经常打你吗?”

“那刘老乞不是普通人吧,武功那么厉害。”显然宋钦业的关注点和秦殊不一样。

“不用担心,自从学了武后,我母亲打我的时候我都会避着点。还有后来不是认识了你们吗?我母亲想着巴结还来不及呢,不能把我打坏,也就很少打我了。至于我师父,我离开云州后他也跟着我一起走,但不到两个月就病逝了,那时我才知道他是曾经名震江湖的一刀客。捡着这么个厉害的人当师父,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没了师父,我也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我就想到殊殊你以前说过想当行侠仗义的英雄仗剑走天涯,你不能当的话,我就替你当。我还有个很威风的名号呢,叫地狱引渡人……”

满满长夜,竹亭轩里传出鱼夕的声音,她讲述着一年多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比如如何在鸠鸠山一战成名,如何想到“地狱引渡人”的称号,如何惩治那些贪官污吏,如何享受南海国的风土人情……

忙活完的下人们,听着鱼夕娓娓而谈,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索性鱼夕就让秦殊允许他们在一旁听着。第二天,鱼夕的事迹就传遍了大半个皇宫。

宋钦业以鱼夕的舞为由,让她留在了皇宫给宫廷舞姬们教学。这日大年三十,她刚补好觉准备在皇宫里转转,就碰到了等候她多时的裴准。

“哎哟,这不是裴将军吗?下午好啊。”鱼夕打着哈欠,从裴准身旁走过。

裴准跟上她,质问到:“昨晚为什么骗我?”她果真是她,真懊恼他当时为什么会怀疑她不是她。

“我可没骗你啊,那地狱引渡人是我的自称,可不是别人称的。”鱼夕纠正到。

裴准一脸黑线,居然因为这点差错让他差点错过了她:“不说昨天的事了。鱼夕姑娘,久仰你的大名,在下一直期盼着能见姑娘一面。”有些害羞,大男子难得表达自己的情感,特别是对女子。

“见我干啥呀?仰慕我吗?还是想找我打一架?”鱼夕再次打了一个哈欠。

裴准可不敢告诉她,虽然他们之前从未谋面,但鱼夕一直被他仰望着。身为宫廷大将军,还是要给自己留点脸面,不能在姑娘面前让自己太失礼:“打一架。”说出这话,他自己都后悔了。

刚说完话,鱼夕就对裴准动手,在裴准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两人开始了打斗。一番切磋下来,裴准略占优势。

“姑娘,在下输了。”裴准知道,鱼夕的强项是轻功,而他的强项的近身格斗。这样算下来,是他输了。

“啊,我还在想你的这一招要怎么破呢,怎么就输了呢?罢了,你说输就输吧,我继续逛逛。”鱼夕收手,转身继续逛皇宫。

“我陪你吧。”裴准又赶上鱼夕。

“裴将军不忙吗?”鱼夕随口一问。

“现在不是我当值。”

后来两人就一会儿一句地闲聊着,直到鱼夕逛到了竹亭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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