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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初入宫闱

楼外楼,坐落在西湖白堤,湖中心,此刻门口格外的繁华热闹。大红的绸缎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大字,“首届茶商招商会”马车走走停停的,下来的都是各大商贾。

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刻,李姝绛越是紧张,她在包厢里,有些坐立不安,大哥在外面应酬操持,她在等本杰明兄妹。

不多时,门从外面被推开,露易丝走了进来。李姝绛的心稍微放了一下。

“本杰明呢?”

“他好像看到了他那个好朋友的人,在打招呼。”

“那个东瀛人?”

“是的,放心,我哥哥对你的事可很是上心,难得你有事要他帮忙,他肯定会很卖力的。”

“露易丝,你知道的,我对你哥哥,我……如果你们不方便,真的也不要勉强,真的,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别紧张了,凯瑟琳,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哥哥也不会以此来要求你些什么,你不要有负担,这样会很打击他的。”

本杰明推门进来的时候,李姝绛跟露易丝都在喝茶。

“没想到,我的好朋友也在这里,看来他对这次也志在必得,不过,你放心,凯瑟琳,我肯定会给出别人给不出的价格。”

“不不,本杰明,你只要给我们市价即可,虚高的部分,我们会补给你的,不会让你吃亏。”

“不不,凯瑟琳,招商就是招商,价高者得,不能破坏规矩。”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家本地的茶商跟价,跟了两三次后都放弃了,毕竟谁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最后只剩本杰明跟东瀛的一家商行竞价,价格一次比一次高,早就超出了李姝绛一开始预想的价格,她有些紧张,场面有些失控。最后价格已经高的离谱的时候,终于,在本杰明变脸之前,东瀛的哪家商行没有再跟价,本杰明中标了;他松了口气,李姝绛更是松了一口气。

事情成了。

晚上,浙商会的宴会,宴请此次参会的商家,此次参与的商家都列席了。本杰明逮住了小泉。

“小泉君,我是上了你家少爷的当了,昨日被他套出了话,他竟然提前不跟我说你们会来,还跟我竞价,你知道这已经高出了很多了。”

“伯爵,您说笑了。”小泉有些不苟言笑,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是少爷先走一步,只留下他在这里应付。

“所以他才不敢来,要你来嘛?”本杰明打趣小泉,他一向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只是这次,他很好奇,他这一向都很看重成败的好朋友,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竟然手下留情,只是抬高了价格,然后适可而止。看来,多年未见,他这个人倒是变了不少。

“你家少爷在这里呆几天?我们明日就回京城了。”

“少爷让我给您带句话,开日方长,后会有期;我们还要再这里呆几天才回去。祝您一路顺风,我要回去伺候少爷了。”

李姝绛一直被安娜跟露易丝拉着聊天,只是看到本杰明在跟一位东瀛人寒暄,难道就是他的那位朋友?难道他就是这次来竞争的那个东瀛商家?他们是不是就是幕后的黑手?她总觉得这次太顺利了,有些意外,好似还有更大的阴谋等在那里。

“本杰明的那位东瀛朋友,你们见过吗?”

“没有,倒是一直听我哥哥说起过,挺可怜的一个人,他的母亲是他父亲的情人,你们这这儿叫妾室,所以他很不受待见,小时候便被送到了英吉利留学。”

“他跟本杰明还是不打不相识呢,一开始本杰明很是看不惯他一副傲慢目中无人的样子,但那的确很招惹女孩子,你知道的,我们都很喜欢矜贵的绅士,后来本杰明总是被他气得跳脚,再后来慢慢的接触下来竟然成了好朋友了,本杰明总是在我们面前夸他,很是崇拜。”

“难得一向自视甚高的本杰明这么崇拜一个人。”李姝绛说道。

“对,你说的对,就是崇拜。”安娜叫道,她的哥哥最崇拜的是父亲,然后就是这个朋友,甚至有些盲目的信任。

“你们又说我什么呢?”本杰明走了过来,小泉已经走了。

“我们说你分不清主次。”安娜说道。

“为什么?”

“你看,凯瑟琳还在这里,你竟然只顾着跟你那个好朋友聊天。”

“安娜!”李姝绛有些尴尬,这两姐妹总是这样。

“所以,我现在不是来了!带着满满的诚意。凯瑟琳,可以给我个机会送你回家吗?”

“本杰明,你不要这样,我已经很感谢你了。我们明日一早便一同返回京城了,今天还是早些休息。”

“好吧,看在明早就能见面的份儿上,不过,凯瑟琳,能帮到你,我也是不虚此行。”

回到京城的李姝绛的生活不再像之前一样,而是会帮着处理一些生意场上的事情,虽然多是对账、查看货仓的这种幕后工作,因为李昌茂实在是太忙了。而且,李姝绛总是能提出一些令人惊喜的主意,李之章很是欣慰满意,可是有一件事倒令他觉得忧心,姝绛已经十七岁了。

“父亲,您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我叫了您几声,都没反应?”李姝绛进来书房的时候,就看见李之章坐在书桌后面发呆。

“能想什么?我当然在想我的幺女啊,什么事啊?”

“晚膳已经好了,我来请您过去用晚膳。”

“也好,老夫也有些饿了。”

“正好,厨房今天做了好多都是您爱吃的。”李姝绛上前将李之章扶起,两人往餐厅走。

“难得你离家多年,还记得老夫爱吃的东西。我甚是欣慰。”

“那当然,您爱吃的东西我都爱吃啊。”

餐厅,李昌茂跟自己的母亲还有儿子都在等着,见到李之章进来,都站了起来。

“父亲!”

“老爷!”

“爷爷!”

李之章摆摆手,他们才落座。李姝绛将李之章扶到主位上,自己才坐了回去。

“吃饭吧!”

“是!”然后几人才拿起了筷子;食不言,饭桌上静悄悄的。他们的餐桌礼仪刻板谨慎,连筷子勺子的声音都没有。

“夫人,最近可进宫了?”

“回老爷,前儿个刚去过一趟,老佛爷身体抱恙,我去探望了,顺便去拜见了霁妃娘娘。”

“嗯,甚好,”李之章放下筷子,年纪大了,胃口总是很小,他在思考着怎么开口,“夫人,是不是雪霁格格快到生辰了?”

“是,农历的三月二十五,算算也就这个月底了。”

“嗯,想必宫里也会举办一张庆生宴,到时候你带姝绛一起去,她也该去见见雪霁。”

“是!”这李夫人也是个懂事的,自然知道李之章的意思,无非是要给李姝绛找一门好亲事,这丫头虽不是自己亲生,可是若然嫁得好人家,对自己也没有坏处,自己的大女儿贵为霁妃,儿子是长子,没什么可怕的,如果自己为这丫头找一门好亲事,倒也显得自己这个主母有气度。

李姝绛又何尝不知道父亲的用意,只得默默的吃饭。

李之章说完,便不再坐在这里,起身往书房而去,李姝绛也赶紧的站起来。

“父亲,我送您。”

“也好。”

“父亲,女儿让您操心了。”

李之章没有回话,只是往前缓慢的走。

“父亲,女儿只想确认,是不是只要我不点头,这门亲事就不作数?”

李姝绛说完便不再说话,李之章良久都没有回话,李姝绛一路将他送至书房,关上门之前,李鸿章才低声的回了句。

“自然!”

李姝绛关上了门。

很快,夫人就让人送了很多首饰衣服过来,还派了身边的嬷嬷过来给自己将宫里的规矩,李姝绛跟小梅两人都很认真的学,小梅很是开心,自己这辈子竟然有机会学习洋文,更有机会进宫,见到宫里的娘娘跟格格。

雪霁格格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格格之一;但是如今又不能大肆操办,所以只是宴请了几位亲王跟大臣。却依然规模不小。李姝绛随着夫人进宫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走过一道一道的宫墙;李姝绛越走越深,不停的行礼,不停的磕头,李姝绛本就穿的不怎么习惯的花盆底早就颤颤巍巍,若不是有小梅扶着,怕是早就摔了跟头了。

终于,见到正主,虽然是自己的姐姐,可是李姝绛还是要行礼,就连自己的侄女儿,都要自己跪拜。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坐在上面,雀跃的等待着自己的生日。

“母亲快请起吧,这位便是姝绛吧?长得真是秀美。”

“是啊,正是姝绛。”夫人回道。

“快些过来我仔细瞧瞧。”

李姝绛走上前,被一双柔软的手握住,才抬眼看到了主人,自己的姐姐,妆容端庄,姿色温婉,一身淡绿色宫装很是脱俗。一双眼睛充满了温柔笑意,这正是应了那句水做的女子。

“妹妹,别来无恙啊!”

李姝绛想起了很小的时候,自己也曾跟她有过几面之缘,因为自己是庶出,所以只得呆在自己母亲的院子,偶尔有几次族里人聚会,见到了自己的这位长姐,小小的孩子就已经出落得精致懂事,性子又好,对她百般的照顾,很是招人喜欢,那时候仆人都说她会进宫,李姝绛就说不出的伤心。

见李姝绛不说话,只盯着自己,李霁姝以为她是跟自己生分了,便招呼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几位官家小姐。

“来来,你们几个一起玩儿,我来做个牵线人。”李霁姝说道。

几位小姐站在远处,早就在窃窃讨论这位新来的小姐是什么来头了。

“这位是我父亲的幺女,从小不爱出门,闺名姝绛;姝绛,这位是曾家的孙女儿,闺名姿如;这位是李太傅家的女儿,闺名一个湘字,说起来,跟你同岁呢,这位是贺侍郎家的二小姐,闺名含韵。”

“见过四小姐。”几位小姐行礼。

“姝绛也问几位姐姐妹妹安好。”李姝绛还礼。

如此,你们便一起去玩儿吧,我这里还要忙着,你陪着也是无聊。

“那霁妃娘娘,我们先退下。”曾姿如道。

“娘娘放心,我们会跟姝绛妹妹好好相处的”李湘笑道。

这几位官家小姐都是浸淫在官场多年,自然知道左右逢源。李姝绛被她们拉着问东问西,聊的天南海北,无外乎女孩子那点事儿,倒也不会冷场,可见这几位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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