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瞳？你怎么突然问这个？”羽衷不解。
“你回忆回忆，有没有类似探魂的功效？”
“这个……”羽衷陷入了沉思，倒不是他记的不全，只是对于探魂这一类定义他实在是不很了解，也不好说。
“可能是有的吧。”梵清影开口道。
“这样，那我需要魔瞳的辅助，这样的成功率也是会高上不少。”苏航道。
“好。”梵清影点头，随后将手搭在苏航的肩上，发动九辅图——魔瞳。紫色的光芒顺着梵清影的手臂将苏航也是笼罩在内。
“麻烦了。”苏航顿时感觉自身的灵觉又是提升了一个层次，九辅图果然非凡，竟是让对他这精神术士也属于有如此大的助力。
稍稍感叹一番后，苏航也是马上开始办起了正事儿，一团灵气自他眉心飘出，在空中凝聚出一个人影，正是苏航的元神。只不过这回似乎元神有了些许变化，仍然是与苏航十分相似，只不过成熟了许多，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般。
“两个苏航？”郑铭惊道。羽衷和晨不必多说，对于这凝神之法都是有过钻研，而李弦璇和林汀倒也是有过见闻，也是没有太大的惊讶，不过苏航元神那有些不同的外观倒是让他们也产生了些许疑惑。
“嗯？你怎么变样了？”苏航自己都是吃了一惊。这般有自我意识的灵身元神不仅各方面与本尊都十分相像，更是有着相互印证的作用。他也是没少与元神交谈，每一次都是会有不少收获。故此，对于元神的变化他也是十分敏感，尤其是如今这般显然是有了不少长进。
“可能是那九辅图的效果吧。”苏航的元神感受着自己更加凝实的身形微笑道。
“我去，你现在竟然比苏哥还要帅啊，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苏航道。
“行了，你我不就是同一人吗，这也是你几年后的样子，算是提前欣赏欣赏了。况且失去了那魔瞳的加持我多半也会变回原样了。”苏航的元神说道。
“不扯了，要做些什么你应该明白吧。”苏航正色道。
“那是自然。”元神与苏航心意相通，甚至方才苏航所想要进行的方案便是与元神一起商讨出来的。
“那就开始吧。”苏航盘坐了下来，集中精神力的输出全权汇聚到元神之上。这面对神识的做法自然是由他的元神来主导更为合适。
梵清影看着面前两个一大一小的苏航，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既视感，似乎自己也曾见过一个成熟版的自己一般，只是仔细回忆却又有些虚无缥缈，无法准确拿捏。
苏航的元神也是十分默契地与苏航保持一致行动，那场面像是苏航在前方放出一个投影一般。苏航和元神同时发功，灰白的精神力伴随着魔瞳的紫气被注入黑衣人的体内，顿时让其全身都变得透明起来。
“倒是有些残存，不知是被击碎了还是原先便只是那头领种下的灵魂碎片。”苏航道。
“不过倒也无妨，有九辅图在烙印也是无处可藏。”苏航的元神十分自信。
“凝！”随着精神力的催动，黑衣人体内那些零星的神识光点被凝聚在了一起，这一步看起来倒也是不难，可也只是因为苏航对于精神领域极高的造诣以及元神那同为神识体的操控才让诸多限制都被破解。
约莫半个时辰后，最后一粒光点被融入神识光团，静静地悬浮在了黑衣人的眉心处。
“记忆应该都保存完整，现在我倒是希望他的灵魂碎片是那头领留下的烙印。”苏航收回了精神力，似乎是大功告成了。
“倒也未必，记忆伴随着思维，可不是那么好复制的。”苏航的元神摇了摇头。
“这我倒是忘了，主要是实际接触到的神识都太过奇特了。”苏航笑道。毕竟像他和羽衷这般以凝神之法凝聚出有自主意识的元神之人可是不多见，一般人的神识即使打入也只会如常见的灵身那般只能受本尊指令操纵，如一个傀儡一般。这也是解释了直到现在那七个黑衣人也只要头领开口说过话，其余六人甚至在受到攻击之时都未曾有过声响。
“不过这样一来，六人傀儡的身份也是基本可以确定了。”苏航的元神继续说到。
“嗯，行了行了，事儿办完了你回去吧。”苏航道。
“怎么，过河就拆桥啊，”苏航的元神笑道，“是不是看见我这幅成熟帅气的模样心理不平衡了。”
“滚滚滚，苏哥几年后绝对更加英姿飒爽。”
“算了，我也累了，回去歇着也不错。”苏航的元神摆摆手，不过再临行前又是转向李弦璇，“回见了璇儿。”
“嘿，你这小子。”苏航刚想说些什么，可元神已然没入了他的眉心，他也是转向李弦璇，“璇儿别理他，那家伙整天没个正形儿。”
李弦璇撇了撇嘴，先不说那本就是苏航的元神，即使不是，那作风也不过是跟苏航半斤八两吧。
“说的好像你平时就有正形儿了一样。”羽衷将李弦璇未曾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少来，苏哥比他强，别忘了，他还被蒋杰克给污染过。”苏航道。
羽衷笑了笑，这话倒也不假，只是苏航那副样子蒋杰克的记忆能够对他的元神造成多大的影响就不好多说了。
“他醒了。”这时，那黑衣人也是醒转了过来。郑铭呼唤几人围拢。
“你们是谁？”没等众人开口，那黑衣人竟是率先开口问了起来。
“我去，你不分青红皂白来袭击我们，现在反倒问我们是谁？”苏航没好气地说到。
“袭击？”黑衣人似乎一脸茫然。
“你真傻还是装傻啊？”苏航道。那灵魂烙印很明显是和黑衣人头领一般无二的气息，这黑衣人无疑就是头领手下的灵身傀儡。
“我……”黑衣人似乎想要回忆起些什么。
“他会不会是被侵入神识的？”李弦璇观察了一番，感觉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在演戏，于是提出了猜想。
“可他的体内并无其他的神识气息。”苏航摇了摇头，方才他也是再次询问直接引导黑衣人神识凝聚的元神，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黑衣人的体内只有一种灵魂气息而已。
“时间太久被沾染上了？毕竟幻星阵法的修行过程你们也是知道的。”李弦璇道。
众人皱眉，李弦璇这个猜想也是不无道理。幻星阵法的演练需要极强的默契度，即使六人都是那头领的灵身，也是没那么容易就可以施展，尤其是那头领的修为不过气冲境界，想要同时指示六个灵身行动所需要的精神力量完全超越了他这个层次。
“这么说来这些人有可能是被培养多年的活傀儡？”羽衷总结了李弦璇的想法。
“嗯。”李弦璇点头。
“他具体的情况暂且不提，还是先看看能不能闻出些什么来吧。”苏航俯下身看着黑衣人，“你还能想起来自己是什么人么？”
“我……我是什么人……”黑衣人表现的有些迷茫，不过似乎也是从方才几人的谈话中得到了一些启示，“幻星……幻星……”
“幻星？你是说幻星阵法吗？”
“幻星阵法……是我修行过的秘术，”黑衣人点头，“不过似乎我的记忆中还有一个幻星……”
“还有一个？莫非是一个什么组织？”众人猜测。
“或许吧。”黑衣人放弃了对那另一个幻星的回忆，不过倒也是记起了不少有关自己的信息。
黑衣人名叫暮，从小便是与几人一同修行幻星阵法，只是修行之处的具体地点甚至其余几人的姓名他都是记忆不清，能够想起自己的名字似乎已经算是好运了。他只记得那个组织似乎有点类似雇佣兵组织一般的存在，不同分组的队伍会在阵法小成后便被派出去为各个势力做些明面暗地的工作。
“那你们是被分去何处了？”羽衷问到，这显然就是幕后主使者的所在。
“咦？！”暮惊疑一声。
“怎么了？”
“我似乎还未被派出啊？”暮有些不敢相信，“在我的记忆中，我应该还在修行才对。”
“果然如此。”李弦璇点头，她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应该就是在修行中头领的烙印被缓慢地刻入组内成员的神识之中，故此，他们都不会有为何人效命的记忆，而那头领显然会是组织内部的可靠成员，这样一来，各势力的雇主也是不必担心被泄露身份。”
“原来是这样……”暮呆呆地看着李弦璇，“我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不太体面的工作，没想到却是连自我都差点丧失了。”
“还算不错了，至少那六个人只有你活了下来。”苏航道，不过随后又是补充，“事先说明，虽然我们也有这个意图，不过这可不是我们干的，是你们首领灭的口。”
“幻星！”暮攥紧了拳头，劫后余生他并未怯懦，倒是燃起了斗志。
“怎么？想报仇啊？”羽衷笑道。
“我没那个能力……”暮松开了拳头，叹了口气，他倒也不是那种只有一腔热血的人。
“有自知之明就好。”羽衷没有半点嘲讽之意，“目标虽然很强大，不过你要做的便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我明白。”暮点点头，站起身来，“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你要去哪儿？”羽衷问到。
“修行。”暮说道，“如果我能活下来，此恩必不会忘！”
“去吧。”羽衷点点头，看着那个背影，他似乎看见了当初决心要对抗梵清影“人祸”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