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装备库,雷鸣一直管理这里,他打开库门,里面整齐摆放着三排武器架。架子上只有三柄剑和一柄匕首,还有几副零散的铠甲。弓架上只有一张长弓。
“团长走时,弟兄们带走了大部分装备。大家凑合一下吧。”
雷鸣拿起一柄铁剑,在手里掂量一下,丢给吴铭,笑着说:“与你的木剑区别大了,试试习不习惯。”
铁剑的重量比木剑重了数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吴铭握剑挥了一下,笑道:“很趁手。”他拿绳子绕着剑鞘几圈,斜着把剑绑在后背。
“一次能做两百个俯卧撑,你手臂的力量就算挥动大剑也没有问题。”文特走到弓架前,摘下长弓,左手握弓把手,右手五指抓弦,两臂同时用力,“刷”的一声,拉了个满弓。
“老小子,还说身体不好。劲力不减当年啊。”
可勒拿起匕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抛给文特。他又取下一柄长剑。自从担任团里的财务管理至今,他已经快十年没有碰过武器了。
雷鸣收起最后一柄铁剑,又给三人分发了一件铁甲,做好准备后,四人回到大厅,从龙叔手里领取了干粮。
团里没有马匹,他们只能走路出城。
吴铭已经有三年多没有离开城,确切说自从上次迷路事件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佣兵团。走出城门,雷鸣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向南走,不久就偏移了官道方向。晚上他们在野外住了一夜,每个人轮流站岗两个小时,考虑到可勒和文特年龄偏大,雷鸣和吴铭各自匀了一个小时的岗。
第二天早上,他们继续前进,在中午时分,经过一片低矮的丘陵,来到森林的入口处。这里是一片灌木丛,数块白花花的岩石从泥土里凸出。
“森林外围住着一家猎户,叫做库尔,是我老大哥。不知道现在还住在这里没有,他肯定能够帮助我们。时间过得真快,上次分别至今一晃五年了。”雷鸣感慨道。
“大家就在这里歇歇脚。”可勒拂去岩石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上去,他敲打着腿肚子,感慨道:“不得不服老啊!年轻时就算连续走三天三夜,都不会感觉累。”
文特躺在可勒旁边的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大声说:“先别走了,我们就这样躺着,好好睡一觉再说。”
可勒一脚给文特踢去,嘴里骂道:“老家伙,别尽想着偷懒。”
吴铭安静地坐在与可勒相对的岩石上,吃着一小块干粮,他这个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很容易就会感到饥饿。
休息了一阵,他们再次出发。沿着森林外围走了大概十公里的距离,一栋被木栅栏围住的小木屋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屋顶烟囱上冒着黑烟。
雷鸣高兴的说:“看嘛,我说得没错吧?找野鹿,没有比本地猎人更专业了。”他快步穿过栅栏,跑到门前,敲了几下。
门开了,一名少年走出门,他长像粗狂,浓眉大眼,穿着一件用兽皮制成的衣服,手中握着一把木制长弓,腰间拴着箭筒,装着数十枝羽箭,眼神炯炯有神。
“你们找谁?”少年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一遍,最后落在可勒身上。
“你是米奇吗?都长这么大了!”雷鸣向前走了几步,望着少年问道。
“你是?”少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我是雷鸣叔叔。”
少年充满警惕地仔细打量着雷鸣,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他高兴地说:“果然是雷叔叔,好多年没见了。”
雷鸣问:“你爸爸呢?”
少年脸色黯然,移开身子,说:“进屋再说吧。”
走进屋,吴铭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米奇把弓箭挂在墙壁上,转身给客人倒了四杯水。做完这些事后,他靠近雷鸣,小声说:“我父亲在卧室,雷叔叔去看看吧。”
雷鸣感到些异样,和米奇走入里屋左边卧房(右边是米奇的卧房),见木床上躺着一名老者,骨瘦如柴,双目紧闭,若不是呼吸时胸脯上下起伏,谁也不会怀疑躺在床上的是具风干的尸体。
“我的天啊!库尔老哥!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雷鸣伸出双手,空荡荡的右臂衣袖,晃来晃去,他只能用左手抱住库尔,难过地喊道:“是我,我是雷鸣啊!”
雷鸣曾经在森林里迷路,被一群野狼追赶,是进山狩猎的库尔救下了他。他是个性情直爽的人,库尔的救命之恩,始终牢记在心里,此刻看到救命恩人的惨状,心里难受,几滴眼泪就从眼睛角落下。
“没有用的,上个月父亲和我到森林打野猪,路上从草丛里钻出一条奇怪的长着白色眉毛的蛇。蛇并不长,目测不超过一米,身子很细,横身披着银色鳞片,张口就咬了父亲的小腿一口。按说父亲敷上我家祖传解蛇毒的药粉,应该不会有大碍,谁知我们还没有出森林,父亲就一头栽在地上。这一个月来如果不是解蛇毒的药还能起点作用,父亲早就支撑不住了。”说到这里,米奇难过地垂下头,双目红肿。
“该死,长着白色眉毛的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雷鸣抹去眼泪,他知道库尔家祖传配制的解毒药效果很好,如果这都不能解毒,说明这条蛇的毒性已经超过他的想象。
“雷叔,你的右手……怎么了?”米奇问道。
“一次任务,丢了右臂。”雷鸣说:“我去外面问问他们是否知道怪蛇的来历。”
客房里,吴铭等人坐在凳子上休息,不一会雷鸣从里屋快步走出,朗声问:“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长着白色眉毛的毒蛇?”
可勒皱着眉头,摆摆头。
吴铭也说不知道。
文特得意地用右手整理他黄褐色的大胡子,笑着说:“看吧,关键时刻,还是我老文特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