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当日晚饭的时候，下午还是悠哉悠哉地从办公室里走出去的北凰语出现在饭桌上的时候已经切换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当然司璟曜的那张脸配上北凰语愤愤地咬筷子的表情让司璟曜本尊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一个最近刚刚学会的词语：
——小奶狗。
大概是因为“北凰语（司璟曜）”的眼神太过于奇怪，正在埋头扒饭的北凰语在感受到这股莫名深意的视线的时候，忍不住用怪异的眼神回看了一眼，接着干巴巴地说道：“別看了，买了保险，没毁容，不会让你饿死的。”
果然北凰语这个人的脑回路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标杆去衡量的：司璟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北凰语的潜台词是“脸买了保险”，他几乎要被北凰语这句话给气笑了。
——他看起来就那么像是靠脸吃饭的人吗？
当然这句质问司璟曜是没有宣之于口的，一句“好好吃饭”将司璟曜那种一言难尽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好在北凰语没有抓住这个点不放，经过司璟曜这个短暂的打岔之后，她成功地找回了一开始想要分享的话题。
“到底是为什么呢？”北凰语哀怨的神情和语气十足十地像极了那年春晚上某著名小品演员的经典台词“到底是为什么呢？”，说完这句话，她又埋头扒了一口饭，接着继续说道，“我们工作室看起来那么像是私家侦探社吗？为什么新接到的一单生意又是调查自家男人外遇的啊？”
？
北凰语还接这种生意？
司璟曜听到这句话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满了疑惑，而与之对应的，坐在北凰语对面的邵思敏闻言忍不住毫无形象地笑出了声：“毕竟Technological Detective Agency（科技侦探社）嘛，没有毛病啊。”
在手机上查看消息的北凰语听到邵思敏的嘲笑，忍不住抬头瞥了她一眼，手中的筷子挪了挪，似乎是花了毕生的自制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把筷子往邵思敏脸上糊过去的冲动。
“好歹老娘是在工作养活你们一大帮人你居然还敢嘲笑我”的实在是不太符合北凰语那个“人美心善小仙女”人设的脏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看到消息之后一句惊疑的“诶？”给取代了。
卧槽——
北凰语哑火的口型分明说的就是这两个字。
身形高大的男人浑身僵硬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明显，以至于一时间，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司璟曜、邵思敏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
当然不用两人口头催促，北凰语显然也是并不准备隐瞒这次的委托的内容——
是的，委托。和司璟曜的认知当中TD工作室是个致力于计算机安全领域的工作室完全大相径庭的，TD工作室之所以敢叫做“科技宅拯救世界”，当初北凰语介绍的时候那句“只要给钱没啥办不到”并非夸下海口。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Ryn上次替M国某个财阀家族的主母揪出了现任家主藏在外面超过20年的小情人之后，工作室接到的关于调查出轨的委托呈现井喷式增长（邵思敏语）”。
虽然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司璟曜还是成功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情报网。
北凰语的消息灵通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之前当红视帝兼南方厉家的继承人厉巍出轨的消息信手拈来，此刻又是能抓出商界大佬金屋藏娇的娇，再算上之前北凰语“随口”透露的远扬集团财务造假事件，一件件一桩桩加起来，背后的情报网覆盖面之广调查内容之深不容小觑。
“两个亿，不二价。”北凰语咬着筷子，泄愤似的在屏幕上戳了戳，高昂的金额旨在让对方知难而退。
司璟曜并不想戳破北凰语那写作“金钱这种俗物怎么可能能收买我”读作“只要有钱一切好说”的口嫌体正直的行为。
虽然这个价格的确是偏高了——按理说，需要雇佣私家侦探来调查丈夫外遇的女人无非在家没有什么实权，又害怕外面的女人的孩子抢夺自己孩子的家产，才做的出来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女人来说，两个亿的流动资金还真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能拿出来的往往也不需要出轨证据就能和丈夫叫板的了。
价格筛选是个好东西，但是还是架不住有冤大头拼命上赶着给北凰语宰啊。
似乎连北凰语都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随随便便的客人竟然会没有什么犹豫地就答应了这个狮子大开口的报价，看到肯定的回复的时候，饶是她都忍不住咋舌：“这不会真的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吧？2个亿说拿出来就拿出，有这个钱之前雇人把外面的女人连带着孩子一起干掉不久完事了。”
只是在进一步与网线那头的人深入交流之后，北凰语看向桌上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埋头吃饭的司璟曜的眼神带了些诡异。
总觉得这个眼神似乎不是什么好事的司璟曜“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我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这个雇主，是你妈。”
这可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司璟曜倒是并不意外司战在外头可能有外遇甚至私生子的事实——至少在他自己的记忆和旁人的口述当中，在他出生前后，周碧琴与司战两个人的貌合神离已久，如果不是司璟曜的出生，两人恐怕劳燕分飞，各奔东西了。
这段感情一直到嘴甜又讨人喜欢的司璟明的出生才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吃瓜吃到熟人头上的北凰语用手机打字的兴致明显比一开始高了许多——只是疑问也随之而来。
“奇怪了，上头有你爷爷这个脑子清醒地压着，你弟那个草包能跟你竞争家产继承权都悬得很，更别说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了。你妈花这么大价钱来调查个私生子，至于吗？”
北凰语话糙理不糙，作为旁观者（可能现在是当事人了）的她一针见血地掐住了问题的重点——私生子女倒不是什么稀奇的，只是毕竟这种出身的孩子毕竟身份尴尬，有点类似于古代小妾生的孩子，总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至于私生子抢夺家产这种事情，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稀奇的是，在他们两个“嫡出”的继承关系还没理顺的司战上头还有一个掌握着最高生杀大权的老爷子压阵的时候，会越过司璟曜这个头号竞争者去追究区区一个私生子的事情。
这个行为倒像是——司璟曜被抓住了什么足以一击致命的把柄，所以在周碧琴严重不足为惧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