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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齐进

狂风大了不少,纸窗被震的微微颤栗,屋内的混混沉寂无声地搬开桌椅,清出了一条道路后,他们看向高城的神色不一的流露出紧张和潜藏的激动。

天空雷蛇滚过漆黑的乌云,震荡的轰鸣声在天巅回荡,瓢泼的急雨连串成线,雨珠砸的青石地上绽开雨花。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查的到底是什么事。”高城在往箭囊里装箭矢的空隙说,“要是出了这个门死的是我,怎么办?”

元吉在武器架里搜罗着,这里装着不少宝贝,都是打造上好的兵器。

“烟州歌女,乐无双。”元吉俯身时,那散发倾斜挡住半边侧脸,“知道吗?”

“大名鼎鼎的艺伎,自然知道。”高城将箭囊背上,笑声轻松地说,“夜沙狂歌都唱了多少年了?整个九州都知道这是个女人谱的曲子。”他勒了勒肩上的系带,“你提她干嘛?”

“崇武年,她死在烟州的花船上。”元吉挑起一把剑端详,“这事你知道吗?”

“大事,七个州的州牧都被大火烧死了。”高城颔首时将短匕插在后腰的刀鞘里,“怎么?你要查的就是她?”

“对,我要查她,查出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元吉平举着剑,眯着眼看剑身,“还有她的男人。”

“男人?”高城抬起弓微拉弓弦,在颤动的弦声里问,“她有男人?”

他的声音有点远,元吉听着抬起眸子盯着纸窗,那雨水零落地贴着窗往下淌,他在水幕中看着自己模糊的脸,脚上的脚铃似乎重了不少。

“没男人怎么生的出元吉?”江果白了高城一眼,“你娘也得找个男人才能生的出你。”

“你这嘴真是……”高城想骂却收了口,他才反应过来般地睁大眼,“你是乐无双的儿子?”

“帮我查出这个人,这是我的交代,也是遗言。”元吉收回视线将剑噌地一下收回剑鞘,随后转身平静地望着高城,“如果你死在我前头,你要我做帮你做什么?”

高城放了弓,眸子盯着元吉似在审视,半晌都不说话。

屋外响着雷鸣和雨声,白马帮的叫嚣声喊的震天响。可高城毫不在意,他在喧嚣的噪声里看着元吉,语调淡漠地说:“东门大街有一间老宅子,里面有个人。如果……我……哼。”

他轻哼了一声,随即似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你死了。”元吉胡乱地收拢散发,“我会照顾好那个人。”

江果拍开他的手,旋即从裙摆上撕下一条布条,然后细心地替他绑成一束简练的马尾,她拍了拍元吉的肩膀,说:“好了。”

惊雷时闪时消,雷声迟迟不来,那雷光照的雨夜中的崇都如同白昼。也许是湍急的雨声代替了话语,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沉默相望。

“高城,野种!快给老子出来!”横翁的声音在屋外高昂地响着,“再不出来,老子就踏平你的赌坊!”

混混们面面相觑着,旋即齐齐看向高城。

“外头雨大,你的招子,放亮点。”高城双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珠,旋即转身看向门扉的方向,“这是条血路。”

元吉与他并肩站立,问:“混混怕不怕死?”

“这你得问问我的弟兄们。”高城攥着大弓环视左右,“你们怕吗?!”

混混们齐齐高举长棍,振臂一呼!

“不怕!”

高城冷笑侧首,问:“死里求生,你呢?”

元吉凌然而立,回眸与之对视,答:“一如既往。”

高城笑了笑,旋即缓缓正视前方,迈开了步伐,气势高昂地说:“走!”

元吉看向江果,低声说:“跟紧我。”

江果望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水幕下的门扉被推开了,高城跨出门槛,展臂高声说:“横翁,你今夜是要赶尽杀绝吗?!”

横翁高坐马背,冷笑一声,说:“江湖三大忌,欺师灭祖,勾引二嫂,吃里扒外。你独独一人就占了两条。当年我儿子和我兄弟死在东门大街,野种下的手,你却只字不问,还叫人跑了。”他以刀代指点向高城,“今天新账旧账,我一并和你算个明白!”

“哼哼,我东门的行当,轮不到你个挑马粪的马夫来指手画脚。”高城指着天,“你今天做的绝,天看的到。”

“清理江湖败类,我乃是替天行道!”横翁抬臂展示左右,“今天论理,你坏规矩在先,论人,我比你多!论地位,五湖四海谁敢不把我横翁放在眼里?”他倏地收臂,顷身戾声说,“小子!你凭什么和我斗?!”

白马帮的汉子人多势众,左右街巷被围的水泄不通。电闪之际,白光照亮四周,高城放目眺望尽是人。

他凝重抬眸望着上头的屋檐,成排的羽林军皆单膝跪地,手中的弓微拉,保持着随时放箭的姿势,那箭簇泛着冷芒。

“我高城是从街溜子混出来的,不怕死!”高城嗷着嗓子喊,“你问问我后头的兄弟,是不是见了人多就会怕?”

混混们齐齐鱼贯而出,手中的长棍护在身前,和白马帮的汉子俨然对峙!

横翁扫视这些混混,发现他们的面上都带着邪笑。

横翁狠狠沉下声,说:“都想找死?”

他试图震慑一众混混,可混混浑然不理,反倒凝着狠眸回瞪。

高城环指一众白马帮汉子,寒声说:“兄弟们,记住这个长马脸的王八蛋,敢到东门大街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罩的,给我狠狠地打!”

混混中也不知是谁当先嗷了一嗓子:“草他妈的!上!!!”

一众混混当即厉声喊起来:“上!!!”

叫喊声一落,急雨陡然像是停了半晌,紧跟着这些混混在声浪里,陡然举着长棍就去狠敲马腿!

马儿吃痛顿时嘶鸣起来,几名汉子痛呼着倒下去,当即引的其余人都围过去,举着刀就要砍人!

高城飞快地夹住三支箭矢飞射而出,紧接着三人应声落马。

横翁拍马前冲,叫喊着:“杀!”

他飞身而起,直冲高城!那薄刀子在急雨中被电芒照的璀璨,寒光在刹那间就直袭高城的脖颈!

噌!

就听一声铮铮剑鸣,一柄长剑在顷刻间挑开斩马刀,旋即刺向横翁!

横翁吃了一惊,他横刀护身的同时看向袭来那人,顿时发现是元吉!

“怎么?高城,难道如今你要靠野种护着才能活了?”横翁举着薄刀在身侧虚划,“可他护得住你吗?”

高城没答话,只是看着背对他的元吉说:“小心。”

“顾好自己。”

元吉说话时犹自盯着横翁,旋即猛地一剑刺退逼近的汉子,又一脚横扫踢翻企图偷袭江果的汉子。

他将剑横在高城和江果两人之中,迈前几步,冷声说:“废话连篇,来!”

“好,找死!”

横翁怒喝一声就抬刀斜劈,元吉侧身躲过,回身刺出!横翁环刀护身荡开攻击,旋即飞快地顺势横扫!

就听叮叮当当几声响起,元吉抬剑轻巧地与之对击,脚步在连续的后撤里霍地一踢!

砰!

闷声响起,那脚尖踢中刀柄,薄刀飞到空中,横翁眸子一凝,沉步飞身去接,而元吉紧跟着飞身而起,抬剑直刺!

横翁接住了刀,对向元吉在空中交击,刀剑在厮磨间摩擦出火花,两人齐齐抬脚一蹬对方,旋即借力都后翻着落向屋檐。

羽林军原本见街巷局势复杂,就都保持观望。眼下见元吉翻身上了屋檐,当即抽刀去砍!

元吉立刻后跳一小步,手中长剑递出刺中一人咽喉,但他耳后突然传来一阵强风的呼啸声,他立刻回剑向后一转,顿时就响起一声噹!

五六名羽林围拢过来,那刀影绰绰,皆是从天而至砍向他!

江果在急斗之余,余光扫向元吉登时就惊呼出声:“元吉!”

元吉凝眸沉步发力,脚尖登时踏碎了瓦片,身子鬼魅般地朝着一个方向突进,手中的剑影一晃而过,直直刺穿一人,旋即顶着那人直冲向横翁!

横翁抬脚踹在羽林军的背上,单脚撑着向后拖拉出好一段距离,那一长道的瓦片飞落,沿途砸在混乱厮杀的人头上。

羽林含着血扭头,艰难地说:“你……”

横翁笑了笑,冷声说:“刀剑无眼,兄弟,借你身子骨一用!”

那薄刀闪电般地劈断透出的剑身,旋即又从羽林的背后捅了进去!

噗!

薄刀透出身体直刺元吉,他面色一变,松手抬脚揣在羽林的身体上,借力向后退开一大步。横翁则一拨尸体,任由其滚落下屋檐。

“横翁。”元吉不禁有些佩服,“够辣!”

“姜还是老的辣,小子,你要学的还多着。”横翁身侧的刀刃落着啪嗒雨水,“可惜你没机会了!”

瓦片被踏碎,元吉向后飞快撤步躲过一名羽林砍来的刀,旋即夺刀与横翁交击。

砰!

刀身应声而断,横翁的刀法极为讲究,砍的都是兵刃最为脆弱的位置,加之他这柄薄刀锋锐无匹,似隐有削铁如泥的威势!

元吉持着断刀挡下两刀,可被削断了断刃。

横翁得意一笑,说:“小子,走江湖得靠趁手的兵器,你和我对杀,啧啧。”

“吹你妈的牛!”

一声嘹亮的嗓子,就见屋檐上一人飞掠而来,只见他脚尖轻点,速度快若脱兔,俨然是个轻功极佳的角色。

这人顿步站在元吉身后,于急雨中一甩脑袋,露出洋溢着热情笑容的脸,正是平日跟在鹿不品身旁的小二!

小二背着一个长木匣,他取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朝元吉一扔,口中喊:“接着!”

元吉接过一看,顿时双眸一亮,这是柄长剑,剑鞘乌黑,剑颚隐泛乌光,在漆黑的雨夜中竟透着乌油的色泽。

元吉侧眸看小二,问:“哪找的?”

“找的?”小二打喷嚏似地啐了口唾沫,“呸!我偷的。我和太尉府的仆役套了老半天的交情才知道这东西搁在太尉府呢。费了我好大功夫。哼哼,现在物归原主,以后可别管我借剑了。”

元吉抬指轻柔地抚过剑鞘,这是几年前甄王府被抄时遗失的,也正是商会四将为他打造的神兵。

七屠。

元吉点头,说:“多谢。”

小二摆手,说:“别介,主子还在路上,你且——呀呀呀,身后!”

刀锋已致,横翁拧着狠厉的神情,手中薄刀大开大合,一边砍,一边怒喝:“小子,多留神你自己吧!”

元吉抬着剑鞘左挡右支,步子虚浮地向后踏,当躲过横翁高抬的一刀后,他一个后空翻,单手倒立撑着瓦片向后一弹,身子轻巧地蹲落在飞檐上。

此刻的风又大了,吹的急雨荡的倾斜。元吉浑身湿透,马尾斜靠在前肩,面上那雨水沿着下巴淌落,他抬着手背揩了揩。

此刻他孤身一人在屋檐上,羽林军皆在横翁身后,他们当即弯弓搭箭对准元吉,旋即松手一放!

噌!

就见一道如秋水般的光华荡开雨珠,元吉迅疾地舞动七屠,霎时间砍断飞来的箭矢,这一手剑技快的惊人,顿时叫羽林军们都惊的张大了嘴。

横翁绷着青筋扭头,厉喝说:“射下面的混混,这小子交给我!”

羽林军竟也不反驳,直直调转弓头,对准下面厮斗的混混射出了箭矢,其中的乱箭更是伤到了白马帮的汉子。

一时之间痛呼哀嚎响彻不断,局势也在骤然间倒向白马帮,混混们抵挡不住,只好边打边退向赌坊。

“横翁,大手笔呀!”小二的声音忽然从横翁身后响起,“自己人都不顾了?”

他在说话时飞跃进场,抬脚将人脑袋当蹴鞠踢飞出去,羽林军登时有几人倒飞着落屋檐!

高城搭着墙壁如狸猫般窜上来,弯弓拉弦一松,带走一颗羽林的脑袋,他含着怒气说:“谁敢动我兄弟,我就射烂他的脸!”

羽林军当即撤步退向屋檐一头,他们分作两队,一队弯弓对向高城,余下地则去围攻小二。

可就在这时,就听轰地一声响,羽林军脚下的瓦片陡然碎成一团,伴着梁木的嘎吱崩裂声,屋顶陡然塌陷下去!

一众人抬眸望去,就见江果飞上飞檐,手中烟杆子对着身旁的羽林军一阵狠抽,打的几人歪着脑袋晕倒下去。

横翁纳闷地深吸口气,眉眼眯缝着朝屋檐另一头的羽林军喊:“莫忘了你们主子的交代,都听我的,给老子盯着聚龙帮的混混杀!”他一把扯去身上的麻布衫,“我倒要看看,没了手下,你这个帮主能有多大能耐!”

高城睁眼欲裂,暴喝一声说:“老东西,我草你妈!”

他抬弓对准对面屋檐的羽林射箭,但几箭之后在伸手一摸箭囊,顿时一怔,旋即扭头一看,面色骤变。

箭空了。

他一把扯掉箭囊,想着伸手去抓羽林军尸体上的箭矢,可迎面就飞来数支箭矢,他立刻收手躲避,但还是叫两支箭矢射中的大腿!

高城腿一软朝下滚,摔在街巷中,满地泥泞雨水溅了一脸。

几名白马帮的汉子逼近抬刀去砍,白芒泛现里,高城当即就想向身后滚,但大腿的剧痛令他只是颤动了几下,却未滚出去!

“帮主!”

一名混混扑过去将长棍横在身前,可还是被几刀从缝隙里劈进了面门,他睁着滚圆的大眼,绷直身子就倒在高城的怀里。

高城咬牙暴吼:“白马帮,我草你妈!”

守在赌坊前的混混们眼见这一幕,当即有人带头震声喊:“我草!看什么呢,都去救帮主!”

他狂嗷着嗓子涌出去,连带着其余的混混都朝着高城那个方向冲杀,可在半途中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沿着雨水蔓延而去,横流在高城身下,将衣袍濡的嫣红。

聚龙帮的混混们抵挡不住了,一人接一人倒下,高城睁眼欲裂,他大骂着:“杂碎!有种冲我来!!!”

他狂嚎着强撑起身,抄起地上的长棍就往前一瘸一拐地冲!

这一段路犹如漫长的古道,高城在厮杀里不断逼近,身上的袍子被刀锋撕裂,伤口在顷刻间密布整个身躯,可他还在冲!

元吉凝眸望着,脚下猛地一踏陡然飞掠出去,可横翁却是抬刀一截,拦住了他。

横翁狞笑着说:“我要你好好看着,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元吉焦急不耐,他接连躲避刀锋,退后几步,横翁就和他对峙也不进攻。

“横翁,江湖道义。”元吉指着下方,“这就是你的道义?”

“血债血偿!”横翁厉声狂笑,“这就是江湖!”

元吉看向横翁身后,小二与江果皆被羽林军缠斗无法脱身,而对面屋檐的羽林军还在射箭,底下的混混死的死,伤的伤,唯独高城还在苦战。

他捏紧了剑,迈出一步说:“你伙同羽林军屠戮江湖客,三大忌,你犯了吃里扒外这一条。”

横翁横刀踏步,歪了歪脖子发出嘣嘣几声,阴声说:“那又如何?等灭了聚龙帮,这外九城就是我的。规矩我定,人我选,以后这四大街,老子扛旗!”

元吉拔出剑,说:“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横翁蔑视地说:“你以为你还能——”

突然就在这时,街头传来一阵喊杀声,众人齐齐望去,就见一群皆身穿白衣的人提着刀剑,犹如狂涌的浪潮般骤然冲进了街巷。

啪地一下,纸扇打开,一袭白衣的白衣踏着稳健的步子当先傲立,他摇着扇说:“这外九城变了天,可谁主沉浮,还轮不到你白马帮出来牵头搭线。”

“白衣。”横翁拖着长长的恨声,“你们商会要替聚龙帮出头?”

“我代我主子来说句公道话。”白衣抬着头,“江湖规矩,打红棍,谁拔了头筹,谁坐这外九城的位置。”

“呵呵,打红棍。”横翁不屑地一指元吉,“你说他?论资排辈,他配吗?!”

“他代替我们商会。”白衣啪地一合纸扇挑了挑,“你若觉得他不够格,你可以试试。”

横翁猛地一甩薄刀甩出大片雨花,傲然说:“我有羽林军作保,和你们打红棍?白衣,看看局势,现在得是你求我!”

白衣突然将一枚令牌朝屋檐上的羽林军一掷。

羽林军接过一看,面色一变,他当即抬臂说:“令牌在此,撤!”

一众羽林军听到命令当即撤步要翻下屋檐,可横翁登时面色大变,他转身拦住羽林,急声说:“你们的主子说过——”

“说什么?!”羽林举着牌子朝他示意,“我们听令行事!”

羽林军不由分说就纷纷撤离,白衣身后的人皆让开道路让其撤退。一众白马帮的人都停下厮杀,齐齐望着横翁。

白衣看向横翁,打趣般地问:“现在论人,我比你多。在按你的道理来说,我人比你多,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那一众白衣人皆齐齐踏前一步,面色冷冽地盯着白马帮汉子。

高城瘫坐在地上昂首紧张地望着元吉,江果攥紧了烟杆子同样望着,小二则一脸笑吟吟地坐在屋檐边等着看好戏。

“好、好、好!”横翁见大势已去,当即横刀,“你们摆老子一道,老子栽了。你要打红棍,那就让老子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横翁话闭抬刀前冲,他抓的就是这个出其不意的机会,趁着元吉还未反应就想一刀结果了他!

这一幕剧变登时叫所有人都惊的吓了一跳,江果更是脱口惊呼一声:“小心!”

元吉拇指抵着剑耳,在横翁逼近的刹那猛地抬头!

横翁在瞬间逼近元吉,手中的薄刀高举,作势欲砍!

元吉侧身躲避未出剑,可横翁却是得意的咧嘴笑起来了。那刀不过向前劈了劈,旋即陡然收住势头!这是他的虚招,作为老江湖,这一刻他心知元吉以为他是焦躁的心态,所以他抓住对方紧迫的心理,在瞬间变招!

薄刀当走扫势,他的身子闪电般地一转,回身横扫,锐利的锋芒在顷刻间划向元吉的脖颈!

这一刀非常快!

横翁盯着自己手中的刀,几乎确认自己已经成功,他的瞳孔已经放大!

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忽地就听噌地一声,元吉的拇指猛地一弹剑耳,七屠出鞘带着一道乌色的暗芒,像是雨夜里的一道流光蹿了出去。

元吉极快地向后仰身,同时身子向左迅速转动荡过去,手也紧跟着探出在瞬间握住剑柄,旋即猛地横刺而去!

呼!

剑身陡然在横翁脖间一划,可却没溢出血。

“胜负已分。”元吉握着剑提了提,“你还有何话说?”

那剑横在横翁脖颈前抵着下巴,脖间不过是一道淡淡的血痕。

他惊骇地颤声说:“你怎么、怎么可能。”

“这一剑有个名堂。”白衣看出了门道,“是七绝剑中第二式,乘风。你输在七绝剑下,不冤枉。”

横翁被剑提的昂着脖子,他喉间滑动,哑声说:“好,我认栽,你放剑。”

元吉当即松了剑,可在横翁响起喘息声的刹那,他陡然一脚横扫,将人踢的摔落下去!

横翁摔在街道上跌了个狗吃屎,他的头磕了墙蹭破了皮,那血流到齿间,抬头时,发现高城就匍匐在他身前。

“血债血偿。”高城的脸逼近几分,阴戾地说,“来日再算你杀我兄弟的仇。”

横翁睁着大眼没说话,白马帮的汉子当即架起人就往外走,可他在回眸时流露出愤恨的目光。

白衣人们高举着喝退了白马帮的汉子,等元吉等人下来,白衣用纸扇敲了敲他的肩头,说:“我来的还算及时吧。”

高城被元吉架着,他侧首问:“你觉着呢。”

“妈的。”高城苦涩地垂眸看着满地的尸体,大多都是聚龙帮的混混,“在早点就好了。”

“保住了命,以后有翻身的资本。”白衣宽慰他,“聚龙帮没被灭,知足吧。”

余下的混混闻言皆是垂头沉默。

“把头抬起来。”高城环视左右的混混,“老子今天输的,以后都会拿回来。咱们混大街的,进了棺材,是命数。他们家里以后还得靠我们养,你们别给老子丢脸,都把头抬起来!”

“是!!!”

一众混混都强撑着抬头,望着高城。

高城由元吉扶着外头走,他在踉跄的步伐里倒吸了口冷气,旋即望向元吉,说:“我现在没人手了,你要不要加入聚龙帮来帮我?”

“地痞德性。”江果朝他翻白眼,“刚被砍成重伤,扭头就想着拉人?”

高城尴尬地看着元吉。

“这笔买卖还没做完呢。”元吉架着他说,“没我,你站得住吗?”

高城闻言苦笑,他点了点头,说:“还真不行。”

“这伙羽林军查清是谁派的了吗?”元吉看向白衣,他顿了顿说了句,“是不是秦王。”

白衣咂巴着嘴说:“人是秦王的人,可却不是他派的。”

元吉想了想,问:“陈金裘?”

白衣接过一名白衣人递来的伞,旋即递给江果,江果接了,撑开后却挤开白衣,靠着元吉合撑。

白衣只好打开纸扇盖在头顶,说:“不,这局里有问题,我猜,有人陷害秦王,这是假借他手做的勾当。”

高城眸子寒冷,问:“你觉得会是谁?”

白衣耸了耸肩,指着天:“这天说下雨就下雨,我猜的到吗?”

高城和元吉登时都看向彼此,旋即点了点头。

大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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