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和十余个自愿跟随他的役徒,踉踉跄跄地行走在芒砀山的深林险泽中。他们以及快一天没吃东西了,逃亡在这山野之中,运气好也只能采些野果,捉些小野物充饥。
刘季命令大家停下来,先休息两三刻钟,再继续行进。他又派出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役徒,让他先去前面探明路情。
“究竟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呢?”刘季心里开始迷茫。他从腰间掏出一块木牌,上面用朱笔画着一个像是矛头的标志,这是一个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人遗留下来的。
数年前,在他曾经遭遇危险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蒙面的神秘人突然出现,救下了他。但神秘人却也因为遭到重伤,最后奄奄一息而亡。在他死之前,将这个木牌交给了刘季,并对他说出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里时,探路的汉子气喘嘘嘘地跑了回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刘季急问道。
“蛇……一条好大的白蛇!”那汉子满头大汗,两眼瞪得极大,彷佛看见了十分恐怖的事情,“像……大树的树干一样粗!“
众人听完都议论纷纷。
“荒谬!”刘季怒道,“我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有树干那么大的蛇。你莫不是在唬我们,好叫我们改路?难道你收了秦军的好处,想要骗我们自投罗网?”
汉子见百口莫辩,就让刘季自己向前去看。
“去便去!还怕了不成?!“刘季白了他一眼说道。他提了提自己腰带上挂的剑——那是那名神秘人留下给他的一把剑,剑上有着十分古老的金文,刘季曾找老者看过,金文为“赤霄”二字——壮起胆来大步迈向前去。
他来到前路,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阴风嗖嗖,挂得树叶作响。“我就说那小子唬人呢!”刘季暗想道。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粗声的呼气,渐渐地向他靠近。刘季心里一惊,拔起剑来就一个转身。然而那并不是什么大白蛇,而是一个身穿白衣,脸戴怪面的人。
“你是什么人?!”刘季吼道,“敢在此拦我们的路?”
“人?”白衣人似乎很惊讶地说道,“蛇之幻象居然对你没用……”他上下打量着刘季,眼前的这个中年人一脸沧桑,衣衫破烂,并无特别之处。倒是他手上那把剑,锋芒夺目、寒气逼人,像是非常之物。“原来如此,是这把剑的原因吗……看来你也是神物的宿缘者呢。”
“什么身物、鼠鱼的!?”刘季破骂道,“你不走开,老子就要了你的小命!”
白衣人冷冷一笑,冲上前来。刘季一急,正想挥剑砍去,却见白衣人脸色怪异,停了下来。
“唔……这神物,真厉害啊……”他的腰部突然显现出一道红线,鲜血从红线喷涌而出,溅了刘季一身。接着白衣人上身与下身分离,断为两截,倒在地上。
过了好半晌,众人才等到刘季回来。大家纷纷涌向前去,簇拥着他。看到他浑身血迹,一脸恶相,众人都不敢说话了,无论是相信有白蛇的、还是不相信有白蛇的。
刘季看了看自己手中不沾上血的剑,心里默定了一个信念。他高举起剑来,放声地、竭力地怒吼着。众人见状,跟着一起嘶吼,这声响回荡在芒砀山里,久久未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