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看着晕倒在地的齐诚,一张驴脸布满茫然。
这信任来的太突然,俺老驴有点儿措手不及啊!
兄弟?
你是人,我是驴,天天骑着我到处晃悠,这事儿怎么算,谁家没事骑兄弟?
上个任务明明答应好好的帮我还债一百万,转眼就牵来十头母驴,抵消账单,这事儿怎么算?
可怜我跟在你们身边,在路上走了十年,好不容易等你混成佛家首席大护法,整天被人伺候着,俺老驴待在驴厩中望眼欲穿,也不见一头雌性生物过来,这事儿又怎么算?
得加钱!
敢不同意,见你一次踹你一次,你驴大爷的帐,没那么容易消的。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鬼谷子痛心疾首的问道。
“哼,你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儿,跑到后山寻我,说你被歹人要挟,一群不中用的家伙,在你们师傅身边寒窗苦读、勤学苦练十几年,居然被一个外人轻而易举的给要挟住,一点儿用都没有。”老妪忿忿不平的数落道。
张仪等人耷拉着脑袋,任由老妪吐沫横飞,不敢言语。
“师妹!我何时被歹人要挟?他是你师弟,齐子悟。”
“师弟?子悟?”老妪傻了眼,难以置信的再次确认道,“他就是师傅归隐之前收的小弟子,齐子悟?”
鬼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师妹哪里都好,就是这个性子......唉,不提也罢。
老妪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咬牙切齿的瞪着张仪等诸多师兄弟,举起拐杖,一个个的敲了过去,“你们师叔好不容易来鬼谷洞做客一回,你们居然说他是歹人,他要是歹人,你们是什么?你们就是歹人的徒子徒孙。一个个的是非不分,长着一对眼珠子有什么用,赶紧挖出来,省的惹老身心烦。”
张仪见师叔下死手,连忙闪躲,大呼冤枉道:“师叔,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我们的小师叔啊,师傅一回来来,小师叔就杀意凛然,我们也是没法子,只能找师叔求救。”
老妪仍不解恨,拎着拐杖到处“打地鼠”,张仪等人无奈,只得抱头鼠窜。
“师妹,师妹!”鬼谷子苦着脸拦阻道,“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你用的是什么毒,赶紧把小师弟救醒才是正事儿。”
老妪讪讪,声音细弱如蚊鸣道:“乌头。”
“什么?”
“乌头!”
鬼谷子大惊,面色苍白,指着老妪手指忍不住的颤抖道:“乌头乃剧毒之物,你怎么敢用此烈性毒药来戕害师弟?”
“我又不知道他是小师弟。”老妪争辩道,迎着鬼谷子严厉的目光,不由得降低声音道,“你徒儿说是有歹人入谷,威胁你交出师傅的《传世金书》,我当然要用乌头,一劳永逸。”
“你...”鬼谷子气的直哆嗦,又对老妪无可奈何,深叹一口气道,“乌头见血侵入五脏六腑约有半个时辰,快给小师弟服用解药,先把小师弟救醒。”
老妪指着齐诚,怒瞪着张仪等人道:“还不赶快把你小师叔给抬过来,一群没点儿眼色的家伙。”
张仪等人相视苦笑,兄弟变师叔也就算了,没想到搬来救兵,反而砸了自己的脚。
富贵看着这群人一步步靠近,咧着大嘴,露出满嘴森森白牙,前蹄不停地刨着地面,威胁着众人,哪凉快哪呆着去。
面对富贵的威胁,张仪等人浑不在意,谁还能跟生畜一般见识。
待张仪走进齐诚身边三丈范围,富贵怒了。
齐诚这家伙,虽然小心眼、贪财、口蜜腹剑、翻脸不认人......毕竟还能照顾自己下半身不是,万一这厮挂了,谁知道系统会把自己分配到哪个未知生物座下?
“欧~啊!”
一股巨大的吼叫声从富贵喉咙里窜了出来,吼声窜出驴嘴,顿时化作成十二级的飓风,呼啸着从四周肆虐。
张仪等人痛苦的捂着耳朵,身体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径直的往外飞去。
鬼谷子、老妪闻此突变,慌忙调整身姿,紧闭六识。
吼声过后,富贵打量着眼前被飓风肆虐过后的景象,张仪、苏秦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满意的咋啦咂嘴。
看你们还敢不敢上前?
许久,白起强忍着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撑着冷月,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子悟师叔身中剧毒,我要把他扛过去,交给师叔解毒。”白起脸色苍白布满坚毅,拱手对着富贵行礼道。
我信你的鬼,你个小白脸坏的很。
白起见富贵不睬理,上前一步。
又是一声巨大的驴吼声,在鬼谷子耳边响起。
眼看着白起又滚回原地,富贵停住了嘴。
白起撑起冷月,走了上来。
“欧~啊!”
如此再三,白起彻底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师兄,这可如此是好?”老妪望着眼前的一幕,担忧的说道,“小师弟再不救治,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鬼谷子心急如焚,齐子悟可是师傅最疼爱的徒弟,身为师兄未曾给予半点照顾,若是命丧鬼谷,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师傅?
望着师兄如热锅上的蚂蚁,老妪心里一动,轻声道:“师兄,要不动用弓弩?”
“不可。”鬼谷子果断拒绝道,“小师弟昏迷之前,挣扎着也要跑到这头驴的身边,必然知道这头毛驴能护他安全,由此可见这头毛驴在小师弟心里的重要性,我们要是把它杀了,等师弟苏醒,又该怎么向小师弟交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弟死在这里吧?”
鬼谷子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一个好的办法,眼看着小师弟命悬一线,最终叹了口气,歉意的看着富贵道:“李牧,去取弓弩。”
李牧搭上箭羽,对准富贵,手指轻扣着扳机......
富贵怒了,把我兄弟给毒害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还想取我驴命,真当我富贵是纸糊的不成?今天不把你们踩成肉泥,你们都不知道你驴王爷有几只眼。
富贵冷眼看着李牧,眼中的杀意犹如寒冰,后蹄半弓,随时会化身箭羽,疾驰而去。
“富贵,你在哪?可想死我了!”一个老迈而又雄厚的声音远远地从山林中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