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
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场场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
齐诚骑在驴背上,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歌性大发,喉咙控制不住嘴的,大声唱了起来。
老子的心神从竹简中抽了出来,宠溺的看着齐诚,也不着恼,静静的倾听着齐诚歌声。
一曲唱罢,齐诚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老子这才开口问道:“子悟唱的可是家中小曲?”
“师傅,徒儿唱的怎么样?”齐诚舔着脸等待夸奖。
“这曲风虽然有些怪异,不同于当下的宫、商、角、徵、羽,似乎还多了两个音。”
看着齐诚期盼的眼神,老子微笑着夸赞道:“好听,别有一番韵味在歌里。”
齐诚竖起大拇指,由衷的钦佩道:“师傅真厉害,这都能听的出来,多出来的两个音我将它称为变徵和变宫,有了这两个音,让整个乐曲变得更加丰富起来。”
老子跟齐诚待的久了,有样学样的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子悟真厉害。”
齐诚嘿嘿一笑道:“师傅,更厉害的是这歌背后的故事,要不要我讲给您听吧。”
“好啊。”老子合上竹简道,“走了几个月的路,闲着也是闲着,子悟既然有故事,好好讲出来,也能打发一下时间。”
“好嘞,师傅,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叫《西游记》。”
“诗曰: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濛,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
老子原想解个闷,谁知道越听心神越沉了进去,普通人听的是故事,圣人却听出天地至理。
说了一通开场白,故事这才进入了正题。
齐诚两眼无神,心思都沉浸在脑海中的《西游记》这本书中,咳咳,是的,没猜错,齐诚花钱跟系统买的,不然他那能记得住那么多字。
什么?为什么不直接买本书?因为只读内容,便宜啊。
“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惊动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随着齐诚的娓娓道来,一个宏大的远古洪荒传说世界,逐渐铺展开来。
老子的心神跟着石猴的一举一动牵引着,时而为这石猴敢别猴所不敢,一马当先的冲进瀑布,给捏了一把汗;时而为石猴得到七十二变,一会儿变树、变鹤给逗乐了。
接下来的日子,但凡有空,齐诚便兴致勃勃的跟老子讲…读起《西游记》,直到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天庭诸多仙人束手无策,玉皇大帝躲在桌子,摇摇欲坠的扶着帝冕,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佛?”老子喃喃念叨着。
随着故事越来越深入,老子渐渐的变的更加沉默了,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寂静无言,常常独自坐在大青牛背上,一整天一句话不说,默默的想着事情。
说完径回东土,五圣成真,念完那一连串的佛与菩萨,整本《西游记》算是落下了帷幕,齐诚一脸担心的看着老子,这些日子老子仿佛陷入魔障,对身边发生的事,恍若未觉。
早就在齐天大圣被压五指山下时,齐诚就发现了老子的异样,本来不打算再读下去,生怕老子这个情况越来越严重。
老子却强烈要求齐诚继续讲下去,说是陷入学识的瓶颈,只能自己通过思考想通,想通后才会大彻大悟,齐诚讲的这个故事,对老子有很大的启发,一定要继续讲下去。
而现在,整个故事都讲完了,老子还依旧如此,不言不语,这么多天的冥思苦想、寝食难安,整个人的面容极度的憔悴,银白色的头发变的斑驳散乱,仿若疯魔般。
齐诚心急如焚,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西游记》,就连《悟空传》里的,‘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都给念了出来,希望能对老子有些帮助,平日里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深怕出现什么意外。
衣不解带的服侍了一个多个月,老子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着齐诚一脸憔悴,面色枯黄,整个人散发着酸臭,老子摸着齐诚脑袋,自己这个弟子素爱洁净,为了自己却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心疼的说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齐诚欣喜若狂道:“师傅想通了?”
老子脸上流露出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识障那有那么容易想通,为师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你在身边,怕你担惊受怕,强行压下识障,这才恢复一些清明。”
“师傅,要不我们回伯阳山吧?师弟学识渊博,说不定能帮上一二。”齐诚一脸担忧的提议道。
“你师弟帮不了我。”老子摇了摇头,眺望着西方,眼神中充满期待,“为师的路在西方,越是往西,为师的预感越强,想要破除识障,就只能往西走。”
“好的师傅,您先把这碗粥喝了,喝完以后我们继续往西走。”
…………
“师傅,我们都走了三年,是不是快到了?”
“快了快了。”
春去秋来,来了又来。
“师傅?”
“嗯?”
“这都走六年,您预感的那个地方到了吗?”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