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有些人深信不疑,有些人嗤之以鼻。
早在公元前七世纪,面相已经在上层社会中普遍流传,达官贵人甚至将面相的优劣,作为家族继承人的判断标准。
到了春秋末期,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相法体系,在《左传》中就有详细的记载。
有人问,面相真的能断定一个人的人生吗?
不好说。
因为人生无时无刻都充满变数,你的每一个选择都能决定以后,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但是,从古至今老祖宗一直流传的东西,玄之又玄。
西瓜的好、坏、生,熟,能够通过她的形态、色泽就知道;一匹马力气大小,走的快慢,看他的各个部位是否匀称,毛色、神态、气息如何,就知道他是良骥还是驽骀。
那么人呢?
冥冥之中或有定数或有变数,人的命运既受先天因素也受后天因素影响,这些因素都会透露信息,浮于表面。
吕公因刘邦相貌稀奇,就将宝贝闺女吕雉,嫁给当时的无赖亭长。
许负初见周亚夫便能断定‘君后三岁而侯。侯八岁为将相,持国秉,贵重亦,於人臣无两。其后九岁,而君饿死。
武媚娘刚会走路没多久,便被袁天罡惊呼,‘龙睛凤颈’,可为天下之主。
齐诚之所以让古临风看他的面相,只是想委婉的拒绝。
谁料,他居然想以一己之力破开齐诚面上迷雾?
当初在函谷关,尹文公都不敢强力破开,害怕遭到天谴,他怎么敢?
或许是因为神州经历过两次劫难,许多珍贵典籍都消失在茫茫沧海之中,凭借着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能够达到古临风这个境界,也算不容易。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这个胆魄吧。
一中年男子身穿笔挺的西装,小跑着来到齐诚跟前,轻声问道:“请问是齐先生吗?”
齐诚回过神,点点头道:“是我,有事吗?”
“您好,齐先生,我是醉墨小镇的销售经理,我叫赵雷,古老临走前嘱咐我们要好好招待您,您看您有什么需要?”赵雷低头哈腰十分恭敬道。
不恭敬不行啊!
齐诚身上虽然穿着廉价衣服,一身下来估计还没有一千块钱,若是在平常,赵雷自然懒得搭理,现在他不敢。
他忘不了古临风走之前面色苍白的脸颊上写满惊恐,以及再三要求他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位客人时的庄重。
“正好,我想买下这栋别墅。”齐诚手指的面前的别墅道。
“好好,齐先生,我先带您进去逛逛。”说罢,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齐诚走了进去,越看越是欢喜,别墅内的装修风格很和他意,古朴简约又不失温馨。
“齐先生,我们醉墨小镇里的别墅都是统一装修,当然了布局和色彩上肯定会有所差别,您觉得这款装修风格,您喜欢吗?”
“不错。”齐诚称赞道,“我很喜欢,就他吧。”
“好的,齐先生,家电和家具这些东西,因为用户的喜好不同,所以我们小镇就没有添置,如果您觉得自己购买麻烦的话,我这里有些厂商提供的品牌可供您挑选。等货发来后,我们有专业的师傅上门帮你安装。售后的问题也请您放心,出现任何质量问题,您尽管来找我们,如果不小心损坏,我们也会给您免费退换。”
齐诚心里一动,挺好的,一个大老爷们独自依然逛商场,也挺无趣的,还不如直接选好了。
男人与女人在购物上有很大区别。
男人在有了明确目标后,一眼能选中满意的商品,价格合适的话,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女人是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不断地挑选喜欢的目标,一直到最最最喜欢的那个。
花费了十几分钟,齐诚将用到的电器、家具给挑选了出来。
“就这些吧,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可能需要一周,因为有些家具需要定制,所以会慢一点儿。”赵雷解释道。
齐诚点点头,“行,等齐了以后通知我,去售楼处交钱吧。”
“古老临走前交代过,只要您看中了,都记在他的账上,免费赠送给您。”赵雷眼中透着羡慕道。
齐诚皱了皱眉,直接拒绝道:“不用,带我去结账。”
“这...”赵雷有些为难。
送你别墅你都不要,是不是傻?
不要你可以送给我,我不拒绝。
赵雷心里嘀咕道。
“算了,我去其他家看看。”齐诚迈开腿朝门外走。
“齐先生,您稍等,容我打给电话请示可以吗?”赵雷追了上去恳切道。
古临风可是老板好不容易从港城请来的风水大师,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怕那里照顾不周。
这个齐先生态度这么坚决,还不如问问老板该怎么做?万一惹恼了古临风可就是自己的责任。
齐诚头也不回道:“有什么好请示的,我花钱买房是我自己的意愿,更何况,无功不受禄,你懂吗?”
“懂懂。”赵雷连忙道,“作为销售人员,我十分尊重您的意愿。齐先生,我这就带你去售楼部。”
情急之下,赵雷也顾不得请示,两权之下取其轻,古老都得罪不起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经理怎么敢得罪,先把买卖成交了再说,以后的事情还是让老板操心。
付完款,齐诚一个人站在别墅内,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脑海中不时畅想着美好未来。
夜幕降临,别墅外一盏盏灯光透过窗户亮了起来,斑驳的人影在不停地忙碌,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欢声笑语清晰地传进耳朵......
齐诚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头的那股喜悦,渐渐消散,反而涌起一股悲凉。
项羽曾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别墅内的孤寂紧紧的包裹住他的身躯,冷飕飕的往脖颈里吹。
做一个‘搬用工’,突然实现了梦想,却没人能够分享这份喜悦。
卡里余额还剩好多好多,更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可是呢?
他没有办法解释收入来源,他没有办法像父母解释这一切,他甚至没有办法跟父母分享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他不能到处去宣扬,他已经成功了,可以成为父母的骄傲。
诺大的别墅仿若坟墓,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只剩,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