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没有之一。
不知不觉,带走年轻的容颜,留下孤独老去的心。
它无情。
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论你是帝王将相,还是平头百姓,给予的岁月近乎相同,一步步从稚童走向白首,无情的翻过你这片岁月,继续昂首向前。
它无义。
即便你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千古圣人,它依旧悄无声息的夺走你的一切,直到璀璨的生命渐渐熄灭。
就像是一个冰冷无情的巨人,冷眼旁观的看着日升月落,繁荣兴盛的太平盛世不值得它去留恋,战火纷飞的乱世亦得不到它的半点儿同情。
它依旧沿着故有的步伐,脚步轻松、不紧不慢的向前、向前......
岁月如梭,沧海桑田。
......
齐诚在思考,系统空间里的金珠玉石还有雍鼎,能够藏在哪里?
既方便寻找,又不被身后数千年世人发现。
万一搜刮来的战利品,在这几千年的岁月中,落到别人口袋,该找谁去哭诉?
思来想去,最明显的参照物,当属山川河流。
河流不用去想,率先否决掉。
无论是连绵暴雨或是上流突然涌入的巨大洪流,河流随时会改变原有的轨迹,让人无处去寻。
更何况,每逢战乱,古人最喜欢干挖开河堤,水淹敌军的缺德事儿。
不行。
只能去寻找一个大川。
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以及中岳泰山,这五座名山率先排除。
越有名气越吸引世人目光,几千年历史中,古人来者络绎不绝,万一碰到一个运势滔天的家伙,咋办?
特别是中岳泰山,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有去泰山封禅的坏习惯,皇帝的安危事关王朝兴盛,手底下的将士兵卒来来回回的把泰山清理一边,如筛子般剔除能够威胁帝王的‘渣滓’。
再想...
秦岭淮河以北的大川也不用去考虑,古代的统一战争多是由北向南,几千年来近乎每一寸土地都躺着一具骸骨,活不下去选择落草为寇的如天上繁星,密密麻麻。
闽、粤、桂、黔、滇这几个地方,更加不用去考虑,目前处在部落头领时代,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想去也去不了。
齐诚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即便在后世,依旧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很多地方都是尚未开放的无人区,路程也近,回到后世取货也方便。
鄂州,神龙架。
地处鄂州西北部,山脉呈东西方向延伸,山体由南向北逐渐降低,山峰躲在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上,最高峰有三千一百多米,而且这个地方,气温偏凉多雨,夏无酷热、冬无严寒,适合保存金石玉器。
据说这个地方还有白毛野人,从解放前就不停有执著的探险家在这个地方考察,找到一些所谓脚印、毛发、粪便的痕迹,却一直没有找到足够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野人的存在。
齐诚不在乎神龙架有没有野人,他也不相信有野人。
学过数学概率的人都能清楚的计算明白这个问题,一个小部落,无论是男多女少,还是女多男少,或者男女对等,两两结合产下子嗣,抛开难产、夭折、天灾、野兽搏斗这些问题不谈,在经历过几代以后,不得不面临一个现实问题,近亲。
人口基数摆在那里,无论怎么挣扎,这个小部落没有外来人口加入的情况下,最终会走向灭亡。
毕竟,野人从基因角度来讲和人类类似,绝不会像英国殖民者托马斯*奥斯丁从遥远的亚洲带回庄园的二十四只野兔,泛滥到整个澳洲束手无策。
确定了位置,齐诚骑着富贵往南走,这一走就是三个月。
鲁老爷子说,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路。
这话讲的一点儿毛病没有,关键是,他没人怎么办?
整个战国时期,一共也就三千万左右人口,大部分集中在,繁华都城或者离都城不远的村落,至于更偏远的地方,更多的是,狮子、老虎、豹子、狼、食铁兽、大象......
不要单纯的认为有黑眼圈萌蠢可爱的黑白物种,会像后世一样靠外表去博得世界欢心,请记住名字里带有熊字的,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深夜未关紧门窗,被豹子叼走孩童的例子,比比皆是。
饲养的羊牛,被猫科动物咬死的数不胜数。
祥林嫂的悲剧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好在这个时代见惯了悲伤,依旧靠着顽强的毅力,努力生存着。
生存和毁灭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
思考这些问题的,都是些吃饱了撑得家伙,无病呻吟。
民以食为天。
在未完成填饱肚子的夙愿之前,所有的矫揉造作都是被富贵踢过脑袋的蠢笨愚昧。
齐诚刚刚就被富贵踢过,踢的有点儿猛,飞了几丈远,半天才回过神。
任谁在耳边喋喋不休唠叨数月,也会崩溃。
富贵更崩溃,你说人话,我唱‘欧~啊’,咱俩合在一起,是在演奏Bi-box吗?
齐诚也很无奈,这一路翻山越岭不见半个人影,身为厨子,在这个遍地都是食材的原始社会,肚子倒是能够享受到前所未有的饕餮盛宴。
后世的《动物保护法》,在这个原始社会恰恰保护的是有害物种,清理掉反而受百姓感激。
不然,武松也不会收到当地县衙小红花表扬,搁在现代,你让他试试。
俗话说,保暖思那啥,齐诚对富贵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只是,人是群居型生物,没人去沟通,没人听你倾诉,没人在乎你的喜怒哀乐,能不抑郁吗?
美国著名社会学家马斯洛把人类需求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以及自我实现需求。
(此生理非彼生理,不要想歪哦。)
生理、安全、尊重、自我实现这四类,齐诚都不缺,独独这个社交需求,快把齐诚逼成神经质。
也不管富贵乐不乐意,一天到晚趴在富贵耳边说个不停,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听我说。
额~驴也行。
被富贵踢了一脚后,齐诚彻底闭上了嘴巴,望着远处炊烟袅袅,齐诚忍着疼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人烟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