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宁跪坐在书房,一张小此时泪痕交错,眼睛已经哭的肿了起来,只有绝望的哭声呜呜的传了出去。。
“长宁。”焦急的声音响起,张氏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她看见孙长宁哭的好不凄惨,心里暗恨丈夫,把自己的女儿弄哭。
女儿可怜巴巴的,张氏一下子也红了眼眶,突然特别的愧疚。她知道女儿喜欢翟凤棉,也一直将他当做女婿,可是如今皇上的圣旨以下,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张氏将孙长宁带回了屋子里面,并给她盖上被子,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的模样。
“娘,我可不可以不嫁给大皇子啊?'孙长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母亲。
张氏柳眉微拧,于心不忍的盯着自己的小女儿。
她面色清丽,长发披于后背,用一根粉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红衣,娇美无比。
只是此时憨态可掬的小脸上已经挂满泪珠,眼睛已经哭的红的肿如灯泡。
张氏心疼的只掉眼泪,但是还在硬着心肠说道,“不成,你也不想想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了,这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孙长宁把头埋在被子里,大声的说着,“我不嫁,不嫁。母亲,你明明也同意翟凤棉了,可是为什么如今却要我嫁给别人?
母亲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道,“长宁,母亲知道对不住你。但是,皇上已经下旨了。你出生于丞相府,定时不能过你想过的生活,嫁你想嫁的如意郎君。”
孙长宁还是委屈,“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让我嫁给一个陌生人吗?
孙长宁将脸埋入被子之中,终于哭诉出声。哭着哭着,她竟睡着了。
梦里她看见母亲旁边一个长相俊美的小男孩拱手,彬彬有礼,长身玉立。他看着孙长宁,满脸兴奋,我叫翟凤棉,你叫什么。
那是她与翟凤棉的初见。
胸口痛的厉害,孙长宁从梦中惊醒。
“小姐,你醒了。”宝珠看见小姐醒了,那张小圆脸立即出现在她的面前,喜极而泣。
“姑娘,你已经睡了一天了,老爷夫人已经守着你很长时间了,真的担心死了。”
孙禹山听见宝珠的声音,立刻凑了上来,脸上有几分担心,长宁,,我的乖女儿,你终于醒了,可是急坏母亲了。
孙长宁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父亲,他的眼里满是红丝,一脸着急的样子,脑袋清醒了几分。
孙禹山来看长宁,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是一把利剑戳进了心窝。
他叹口气,坐在了孙长宁的床边,摸摸他的头发说,“长宁,对不起,是父亲无能,父亲老了,护不住你了。,皇上已经下旨你是三皇子妃的,这后宫连着朝堂,你如果不嫁这就是把咱们孙家满门往死路上推,这满门的人我也保不住他。”
长宁低下头,掩去眼里的湿意,他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父亲,父亲确实老了,鬓边也长了白发,眉目间也充满了疲惫之色。
孙长宁低下头,不敢在看父亲,慢慢回答道,“女儿明白。”
“父亲,父亲希望你真的明白。”说着,他竟缓缓起身,朝孙长宁一拜。
孙长宁慌忙扶住她,“父亲,使不得。”
孙禹山却执意拜了下去,“长宁,你答应父亲,是孙家满门对不住你。”
孙长宁只觉得满口苦涩,哽了哽,“长宁定不负父亲所托。”
孙禹山露出欣慰之色,连着道了三声好。
张氏拿着鸡汤正进门,听见他们的对话脚步微微一滞。看着女儿接受了的模样,心下却是化作无尽的感慨。
周氏长叹一声,看着女儿说,”丫头,我让厨房给你温了鸡汤,你先喝点鸡汤吧。”
孙长宁刚醒,确实饿了,当即接过鸡汤喝了起来。
张氏瞧着小女儿难受的没有精神的样子,又不忍又心疼,想要在开解开解她。
张氏眼睛含着泪水,心疼道,“母亲知道委屈你了。咱孙家对不起你,可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你嫁给大皇子,这是皇上首肯的。你父亲也是没有办法的。'
孙长宁鼻子酸了酸,眼圈有些泛红。
母亲红着眼,拉着孙长宁的手说,“从来前朝连着后宫,皇后想给九皇子找个依仗,这事情推不得。这泼天的富贵砸在咱家头上,不接也得接啊。”
我知道。孙长宁顺势靠在了母亲的肩上,眼泪流了下来。
孙长宁坐在床边流了一夜的泪,靠着床沿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有人低语,说她是个傻子,说她为何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
孙长宁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她告诉那人,我喜欢翟凤棉,所以我愿意为他舍弃荣华富贵,受苦受累甘之若饴。
那人叹气,似是无奈。
半梦半醒间,孙长宁恍惚看见有人站在她的床边。
她睁开眼睛,翟凤棉正站在她的床边,眼神清亮。
他有蓬松柔软的头发,明朗的笑容,清风明月般的温柔。
他有少年狭气,亦存柔软心肠。他胸腔又燃烧的血,亦有一身坚硬的傲骨。
“翟凤棉。”孙长宁跳了起来。
少年黑了状了,穿着将军的盔甲显得十分的英武,笑起来还是那么的神采飞扬,面如瓷器般精英白皙,脸上那道疤增了杀伐之气。
忽然之间,泪如满面。
翟凤棉瞬间手足无措,“长宁,你不要哭,你........别哭啊。“
第一次看见翟凤棉慌乱的样子,孙长宁抱住他健壮的身躯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他的身上。
孙长宁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抬头看向翟凤棉,只见那人歪着头还是又如往常那样跳脱,她半慎道,“我要结婚了我真的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翟凤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说,长宁,不怕。
就仿佛曾经的时候,孙长宁仰着头看他,问他怕不怕,如今他说好了,不怕了........
孙长宁长宁看着他说,“皇上已经下旨把我赐给大皇子,我要嫁人了。”
'我知道“。翟凤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孙长宁见他就说这一句话,委屈劲上来了,根本不想理他,“我要嫁人,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翟凤棉缓缓蹲下身子,与她对视,端着她的脸打量一番,忽又含着笑,浮在她的耳畔,“长宁,你如果要嫁人,只能嫁给我。“
孙长宁受了蛊惑一般怔怔的点头。
翟凤棉似乎被她逗笑,宠溺的看着她,“你要记住长宁,你将来的夫君只能是我。“
翟凤棉的嘴角有一个梨涡,不大,不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孙长宁指尖拂过这酒窝,凉凉的。
一抬头撞进他的眼里,璀璨的惊人。
似乎想说什么,有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人真是生得一副红颜祸水的容颜。
翟凤棉离开孙长宁的家,立马翻身上马,疾驰回府。
听到翟凤棉回来了,翟母来到前门等着。不停的张望外面。
“来了,来了,小少爷回来了。”
前门小厮洪亮的声音传来,翟母激动的到了府外翘首期盼着。
黑色的战马急如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将军府,马背上的少年威风凛凛,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门前,他才拉下缰绳,马儿叫了一声,前蹄高高抬起,下一刻便站稳了。
翟凤棉利索的翻身下了马,见到门外焦急的翟母,他的眼眶含泪,声音颤抖,扑倒翟母的怀里,“娘,儿子回来了?”
翟母的眼睛早已经湿润了,看着黑了一圈的儿子,她一边扶着儿子,一边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翟凤棉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就要去找翟母。
将军府的回廊幽深曲折,沿着遍布奇花异草的曲径回廊往里,走过长长的花架和幽静的院落。
透过回廊的间隙向外望去,有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空中,漫天星星璀璨。
翟家的饭厅已经摆上饭,上面全部放着翟凤棉爱吃的菜,满室都是菜的香味。
翟凤棉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撒娇的看着翟母。
“母亲,你对我真好。我正好饿了。”
翟母过来拉着翟凤棉坐下,“饿了,你还不快点吃饭。”然后,把翟凤棉爱吃的菜全部放在他的面前。
翟凤棉撒娇道,'够了,母亲,你给我的太多了,你也快吃点把。“
翟母看着黑了瘦了的儿子,心疼的说,“在边疆一定没有好好的吃饭,边疆风沙大,又辛苦,你多吃点。”
翟母还想继续说,便瞧见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鸡腿。
翟凤棉看着翟母说,“母亲,你也先吃点东西。'
翟母看着自家的儿子,发觉这次去边疆变化极大,不再是以前那个顽劣不堪的臭小子。这次回来,怕是知道了长宁的婚事。想到这里,她目光沉了沉。
翟母看着翟凤棉,问道,“儿子,你是不是为了长宁的婚事回来的?”
翟凤棉心里咯噔一下,说道,
“是,母亲。我与长宁青梅竹马,彼此相互爱慕,没有道理把长宁嫁给一个劳什子皇子。别说皇子,我看皇上也配不上我的长宁。”
翟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又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如今长宁嫁给皇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更何况,翟家是武将,皇上绝对不会允许三军将领和德高望重的丞相家接亲,除非皇上脑子秀逗了。
翟母心里一沉,劝道,“你不要在和长宁有什么瓜葛了,除了长宁,这京城贵女你喜欢谁,母亲都给你寻来。”
翟凤棉抿着嘴不说话。
翟母又劝道,“”莫说京城贵女,就是公主母亲也给你寻来。这长宁你就不要在惦记了。“
翟凤棉暴怒,“就算公主来了,我也不要,我就要长宁。凭什么就因为狗皇上的一句话,就要拆散别人。我家给他守着江山,拼死拼活的,是让他抢别人的媳妇的吗?“
“放肆。“翟母动了怒,“这皇上也是你可以议论的,你这条小命不想要了是吧。“
“给我拿鞭子来。“
总管看着翟母暴怒的样子,劝道,“夫人,少爷刚回家,还没有吃饭,就不要再打他了,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翟凤棉固执的说,“就算以后说,那孙长宁也只能是我的媳妇,别人休想。就是皇子,我也不让。“
“给我拿鞭子。“翟母加重了语气,手指着翟凤棉直打哆嗦。
翟母一边抽着鞭子,一边说,'改了吗?不是自己的就不要肖想了。“
翟凤棉跪在院子中,低头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不改,就是我的,从来都是我的,凭什么是别人的。“
翟母气的手里的鞭子在也挥不下,把鞭子扔在地上,“你给我跪下,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
翟凤棉从来不知道低头服软是什么,依旧嘴硬的像快石头,“就是跪下天来,我也没有错。母亲,你也是从小看着长宁长大的,你应该从小知道我的情意,怎么就要我把他让给别人,我不让。“
知子莫若母,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儿子对长宁的情谊,让长宁做儿媳也是自己十分愿意的,可是这其中利害关系,又岂是儿女情长可以左右的。
翟母看着自己的儿子隐忍的模样,心如何不疼。
翟凤棉哭着说,“我从小守着她长大,好不容易要等他及笄,我等了这么多年,凭什么,母亲,就因为他是皇子吗?'
翟母走的时候深深看了他,方才叹口气,‘’是母亲的错,母亲原先想着长宁是个好孩子,适合做儿媳,如今只能怪咱们家没有福分吧,你起来吧,回房间休息吧。长宁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翟母看着儿子固执的模样,心下却是无尽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