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两位请坐,不知道要问我什么?”
张芬兰有些不在状态,神色恍惚。
这一点,杨华中和周珐注意到了。
“你丈夫许要强有多久没有回来?”周珐开口问道,并仔细地打量她一番。
“你们怎么知道他很久没有回来,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
张芬兰情绪激动起来,睁大的双眼也微微泛红。
“是这样的,张女士,我们在湖里发现你丈夫的尸体,现在怀疑是他杀。”
听了这话,张芬兰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地往后倒了倒。右手手指弯曲抵在牙齿上,似乎在阻止自己痛哭出声。
“请节哀。”
杨华中瞪了眼周珐,就不能委婉点,给对方一点接受的时间。
周珐委屈,这事要怎么委婉,不如直接来个痛快。
“我,我没事。”张芬兰放下手,眼泪也不受控制流下来,她测过头,简单用手擦了下。
“他已经有五天没有回来了。”
“这么久没回来怎么没有报警?”
张芬兰自嘲地笑了笑,“他经常好些天不回来,刚开始,我去找他,还被他打了一顿,后来也就任他去了。”
听完这话,周珐和杨华中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看来这许要强有家暴倾向,要是这样,张芬兰的杀机就成立了。
“你知道他一般会去哪里?”
“他还能去哪,酒吧,赌场,无非就是这些地方。”
“还有什么人和他关系好的?”
“这些我不清楚,但是他常常去赌场,他和那些人关系应该不错。”
张芬兰双手不停地交搓,垂着头,略微凌乱的发丝隐隐挡住了她的脸,却也能感到她的不安。
“好,谢谢你的配合,既然这样,先好好休息,我们可能过两天再来拜访。”
杨华中觉得张芬兰身上应该找不到突破口,同样也给她时间去接受丈夫已经死亡的事实。
下一步,他们可以去找许要强那些狐朋狗友问问情况。
张芬兰把他们送出门口后,关上门就无力地顺着门滑倒瘫坐在地上。
这时,许沐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妈妈这样,走过去,担心道:
“妈妈,没事吧?”
听到声音,张芬兰才恍然抬头,然后抱住她。
欣然微笑回了句,“妈妈没事。”
周珐和杨华中出了楼层,往停车的方向走过去。
“队长,这个张芬兰看上去很慌张,说不定知道什么,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周珐疑惑。
“不好问啊,她状态明显不佳,逼问下去说不定会崩溃,那样我们就成恶人。”
“况且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不了她和许要强的死有关系。”
杨华中正是考虑到了这点,才带着周珐离开。
他们坐上车,离开小区。
大门口,乔依拎着糕点和他们擦车而过。
回头看了眼那辆车。
熟悉的车牌号。
只是淡淡一眼她继续朝张芬兰家走去。
“咚咚咚”
“张阿姨,是我,乔依。”
张芬兰听到是乔依来了,立马把自己打理了一下,然后打开门。
“小乔姐姐来啦!”许沐开心地抱住她的双腿。
“对啊,噔噔噔,看我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吃的,小乔姐姐亲手做的点心哦~”
“哇!我最喜欢小乔姐姐做的点心了!!”
许沐接过乔依手上的袋子,兴奋地小跑到桌子旁,然后打开袋子,就吃了起来。
“哎,你说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或许是被许沐的笑容感染,张芬兰心情轻松了不少。
“都是自己做的,而且你看沐沐吃的很开心啊。”乔依笑了笑。
接着她扫视了一圈,感觉有点凌乱。
“就算许叔叔不在家,你们也该好好照顾自己。”
“嗯,,刚才警察来,说,说你许叔叔被人杀了……”
张芬兰哽咽地说出这话,再一次陷入悲伤。
她特意压低声音,不让许沐听见。
“什么!”
乔依震惊没有控制音量,见沐沐疑惑地看向她,她便神情凝重的降低声音,
“那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张芬兰摇摇头,擦擦眼泪,“还没查到。”
看她这样,乔依双手搭在她手臂上,安慰道:“放心吧张阿姨,我相信警方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张芬兰明显一怔,眼神微微闪躲。
“警察真能抓到凶手?”
“那是一定的,难道张阿姨不希望抓住凶手吗?”
乔依似是开玩笑了一句,却让张芬兰心跳加速。
“怎么会呢,你许叔叔死的冤,一定要抓到凶手的。”她讪笑了笑。
“嗯,阿姨,你毕竟是许叔叔唯一的亲人,可以要求尸体火化或者解剖。”
说完这话,乔依就发现她眼睛一亮。
“不然我陪你去警局看一看,说不定是他们搞错了。”
“嗯,行。”
“沐沐,我和小乔姐姐出去一趟,你吃完东西就赶紧去写作业啊!”
走前,张芬兰又不放心地叮咛了一句,“千万别出去,要是有人敲门也别开门,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早点回来!”许沐嘴里包着饼干,口齿不清地回道。
“嗯,乖,妈妈会早点回来的。”
“走吧。”
说完这些,她就拿上包,对乔依道。
“小沐沐可比其他孩子懂事多了。”
乔依随口夸了一句,但是在张芬兰听来是别有意味。
“是啊,其实我最对不住的就是这孩子,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算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就算要我去捡垃圾,我也一定要好好养育她。”
这一刻,张芬兰似乎是做了某个决定,眼神和语气都坚定起来。
——
一百多平的公寓里,一个穿着袋鼠睡衣的男人蜗居在沙发上,手中端着咖啡,暖空调开到最高温度。
电视机开着,而里面放的是最经典的侦探片。
他似是想到什么,放下咖啡,然后从绿色大棉袄口袋中拿出那些照片。
从里面挑出一张,照片是许要强微微握拳的手,当时他手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类似于酒瓶之类的。
顾言华一通电话打给杨华中,他想问问死者身份查出来没。
“喂?舅舅,是我,现在在哪呢?”
“开车,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华中知道这外甥无事不登三宝殿,估摸是想问许要强的事情,可他偏不告诉他。
“那具尸体身份,你们查到了吗?”顾言华看着照片直言问道。
“查到了,不过这是舅舅的事情,你就在这里安心玩两天,然后就赶紧回去知道吗,乖啊。”
“不是,舅……”
顾言华还没说完,杨华中就挂了电话。
“我@#*^$¥靠。”他忍不住地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