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曹荣,秦墨返回屋中,继续为叔父守灵,古人自古有孝先行,就算王缪想收服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强人所难,落人口实。
“二郎,做县里都尉,可就成了官府的人了,此决定,你可想好了?”秦怀跪于一旁,忍不住开口询问。
秦墨回道:“大哥!为了秦家村,此官,我等必须要做,否则!以王缪小人胸怀,恐怕会找借口给我们扣上个莫须有的罪名。”
“王缪此人,虚伪之徒,日后在他手下任官,还得小心为妙。”秦怀无奈怀恨道。
秦岚却是不解,撅着小嘴道:“大哥、二哥!当官是好事,可在你这里,反而是祸事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长我几岁的哥哥,是如何想的?”
秦墨淡笑道:“岚儿还小,自然不懂。”王缪赶鸭子上架的办法,不可谓不绝。毫无心机可言的秦岚,岂会懂得。
时过三日,第三日清晨,朝阳升起,自东山而出,悬挂当空。
秦墨、秦怀、秦壮三兄弟,在晨时七刻,收拾好包袱,吃了早饭,便辞行了秦愫,朝卫县而去。短短三里之地,三人骑行,来回十几分钟而已。
卫县府衙之外,大门早早的打开,府门边,一长髯儒生,已经等候许久,不过!这卫县府衙虽然大开,但守候的衙役、护卫,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并且,犹如大梦未醒,昏昏欲睡的那种。试问!凭借这些慵懒的人,恐怕连拿刀,都异常吃力,难怪拿不下普通战力的匪寇。
“秦家村三兄弟,见过曹大人。”秦墨三人下马,往之一拜。只是,此处除了县丞曹荣,县守王缪却是人影难见。拜请都尉?可笑!这就是期待人才的态度吗?恐怕!三人到来,人家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曹荣迎上,笑合着道:“三位期约来至,果然说话算数。现在时辰尚早,先与我回府衙内,休息片刻!见过县守大人!再去军营也不迟。”
秦墨嘲讽般笑然,“不必了!见县守大人随时都能见,墨既然来了,便已然是都尉,现在倒不如先去军营,见见卫县兵马质量如何?”
比起拜见无用的县守王缪,秦墨更对练兵、带兵更感兴趣。
曹荣嘎然一笑,自然能明白秦墨是何用意,实话说!对王缪的今日做法,他也极为嗤之以鼻,你要人家效力,却是这副德行,见都不见,人家怎么可能为你所用,即便投效麾下,也未必真心实意。曹荣想过进谏,要王缪真诚热情些,可人家倒好,听都不听,干脆把一屁股的烂摊子,交与他收拾。
“也好,既已宣布就职帖书,便算是任职就位了。三位,请与我来。”曹荣请道。
卫县只是山南郡下,十县中最小的一个,因地处偏隅,人口在一万上下,较其他县城,要少许多。故此!卫县拱城兵马,有五百之数,符合在情理之中。
卫县军营,驻扎在城外的郊区地带,此地乱石稀少,平地宽敞,正是军队驻扎的好地方。当然!之所以驻扎于此,更大用处是为了不扰城中之民。不过!近来朝廷昏腐,国库空虚,克扣粮草者不在少数,像南州边远之地,朝廷已视若无睹,基本自生自灭,大多士兵,都需靠郡里自己养活才得以生存。这也是南州各郡之间,兵马稀少,士兵不愿训练的根源所在。
料想!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来的力气去面对日常高消耗的训练,又哪来的素质去讨伐占山为王的匪寇。
“迂!”
不会吧!这就是卫县军营,养猪的猪圈都比这要干净啊!望着眼前破旧不堪、仿佛大风一吹就能散架的军营,秦墨大失所望,脑袋一阵疼闷。练这样的兵,还不如回家养猪快活。
“曹大人,此莫非就是卫县的军营?”秦墨咋舌瞪目,实在想不到,身为郡县安全所在的地方,竟然是这副模样,先不说军纪如何!且连自己生活的地方都照顾不好,这样的军队何来的战斗力。他可算明白了,堂堂官府正规军,会败给占山为匪的匪寇,不是没有原因的。
“哈哈!”
曹荣极为不自在的露出笑脸,聊表歉意的回道:“墨都尉勿要见怪,卫县政治涣散,军纪亦是如此,你方才也是看到了,日上三竿的时间,吾县县守还在呼呼大睡,对政事毫无关心,对军事更是不管不顾了。卫县县兵之所以战不过匪寇,原因皆在此处了。”
曹荣语气中也是颇为无奈,又接着道:“墨都尉,你的名声,十里八乡都有传闻,“治世能臣、乱世奸雄”,此等评价,天下将相闻所未闻;我曾以此为虚言,不过百姓口中调侃之话,但现在见了,墨都尉确实一表人才,但是否虚言,还待考证。所以……”
秦墨果断打断曹荣话语,补充道:“所以曹大人极力保我,让我担当都尉之职,眼前卫县杂兵,便是曹大人的考验。”
曹荣顿然,躬身拜道:“正是!如今番外蛮人,蠢蠢欲动,朝廷内忧外患,动荡不断,正是给了蛮畜的可乘之机。消停百年之久的蛮越,可能会在吾辈时期,大举攻陈,届时边疆难保,百姓恐遭灭顶之灾。所以!墨都尉,像你此等人才,若真埋没,岂不可惜!”
哈哈!
秦墨大笑,“曹大人见解不浅啊!”
然后落马而下,稳当的站在地上。“大哥!秦壮,我们进去看看。”
练这等杂兵,可能会有些棘手。
诺大个军营,破败不堪,战旗横七竖八,兵器随意丢弃,一片狼藉,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如此多的兵器,还算保存的完好。
而驻守里面的士兵,要么哪里躺一个,那边摊一个,毫无生气。啧!啧!啧!这哪里是军营?这简直就是狗窝。
“二郎,如此邋遢不堪的士兵,我们能训练的好吗?”秦怀苦着脸,似有些为难,就这些兵,能训练的好吗?
秦墨面无表情的回道:“大哥,我们再走走看。”
“啪!”
“他娘的,韩大头,你小子出老千,把钱还我。”
“屁!给老子滚,输了就是输了,哪有把钱要回去的道理,是不是输不起。”
……
正当秦墨等人来到最内的一层大帐后,嘈杂邋遢的话,传出一阵又一阵。甚至!还有怒砸桌子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