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小子,都近四百岁了还像个孩童一般,你们的年纪都不及他一个零头,或许,你们终身也活不过他的一个零头,人生的路,很久远,也很短暂,总的来说,就是一个不确定性。
你们都还很年轻,你们的主子也很年轻,一生对你们来说或许很久远,那么在这个久远的过程中是不是因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或者是一些自己想去做的事。
一生也很短暂,说不定哪天就突然终结了,就像那些已经死去的隐卫们,他们也曾跟你们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但就在突然的某一天,他们突然就不在了,你们没有料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也没有。
那么在这个不确定的世间内,你们还有什么没有去做的吗?你们还有什么想要去做的吗?”
所有隐卫都陷入了沉思。
墨初九继续说道:“你们一定很瞧不上卷柏与长风吧!”
“你们一定会觉得他们是那种悖主离兄的小人,你们一定对他们很愤恨吧!不过我不想对你们的思想评头论足,我倒是愿意跟你们说说他们。
卷柏这个人,愚忠!这个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心知肚明吧!既愚且忠,你们没有人能比他更加愚笨了,你们也没有人能比他更忠心了。
为了你们的主子,他跟了我,做了我的护卫,但他丝毫没有减少对你们主子的那份忠心,也没有因为你们的主子而对我失了忠心。为了能解了你们主子身上的七星寒毒,这应该就是他目前为止唯一想要做的事了。”
“再来说说长风,恩。”墨初九垂眼沉静了片刻,“聪明,有野心,恩,很好!”
隐二有些不解的盯着墨初九,她对长风的评价,很特别。
“我和师傅要下山了,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过我答应了你们的主子,会保你们周全,你们是愿意继续守着这座空山,还是愿意随我们一起下山呢?”
隐卫之间相互观察着身边的人,蠢蠢欲动。
“我们誓死追随麒麟尊主,主子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隐六山前一步说道。
墨初九冷冷勾了勾唇,“我说过了,你们的主子已经不需要你们了,或者说,他也从未需要过你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隐六一脸的怒气,“什么叫从未需要过我们,我们可是麒麟尊主的近身隐卫。”
刚做了没多久的贴身隐卫,隐六对这份荣耀还没怎么过过瘾,对墨初九这般莫名其妙的话当然是心生抵触了。
隐二却没有说话,他突然开始思索墨初九说的话了。
细细想来,多年来,这些隐卫除了照顾主子的日常起居,或者规矩性的巡巡山,又或者偶尔为主子跑跑腿以外还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凡有什么事,主子也都是独来独往,从未让隐卫们参与其中。
对于主子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
更关键的是,主子跟隐卫们之间似乎总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无法贴近。
难道真像墨初九说的那样,主子从未想要这些隐卫吗?如果真是这样,云夫子为何又乐此不疲的训练出一个又一个的隐卫呢?
隐二越想越想不明白。
“麒麟尊主...”墨初九冷哼一声,“你们觉得你们的主子会在乎这个一无是处的虚名吗?”
“放肆!你...”
隐二抬了抬手打断了隐六的话,缓缓走近墨初九的身前,轻声说道:“姑娘的洞察力在下倒是有所感知,在下只求姑娘能如实告知,主子到底意欲何为?”
墨初九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说了句,“去跟你们的主子告个别吧!”
隐二深吸了口气,须臾,点了点头,向杨逍走去。
隐二与杨逍谈了好一阵,其他隐卫都惴惴不安的关注着,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但隐卫们各自的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
终于等到隐二回来了,还没等隐卫们开口询问,只见隐二突然向着墨初九单膝跪下,“隐二愿意追随姑娘。”
其他人面面相觑。
“二哥,主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隐六不甘的问道。
“初九姑娘说的对,主子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我们不能拖累主子。”
“拖累?”隐六讶异的看着隐二,“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隐卫的职责就是隐没随行,护主周全,我们的命都是主子的,怎么会是拖累?”
“这...的确是主子的意思。”隐二面色阴沉,但看的出来,他说的是实话。
这句话对于隐卫们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多少年来,在心中根深蒂固的忠诚转眼之间变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甚至成了一种拖累,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不信!我要去找主子问清楚!”
“六弟!”隐二沉声喝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主子是你可以质疑的吗?”
隐六愣了原地,主子的意思他当然不敢违逆,隐二他也不敢随便说什么,那就只能是墨初九了。
“都是因为你!麒麟阁一向平安无事,自从你来了之后,生出了这许多事端,你这个灾星,我今天就除了你这个祸害!”
说着,隐六愤怒拔剑飞身刺向墨初九。
只见墨初九不躲不闪,微微勾了勾唇,剑心在离她的眉心只有两指宽的距离时停了下来,隐六只觉被一股巨大的能量钳制悬于半空而动弹不得。
墨初九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眉头突的抖动了一下,缓缓睁眼仔细打量着面前悬在半空面目狰狞的隐六。
“疾风...原来你叫疾风...你就是那个给晋琰通风报信的人...怪不得...居然是你,这的确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隐六的脸色霎时像涂抹了一层白漆,难看的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晋琰许了你什么?”没等隐六再说什么,墨初九讥诮一笑,“让我来猜猜,放心,我一向猜得很准的,恩...许了你什么呢?”
“若入我族,五甲披身...”
“够了!”隐六急忙打断,脸憋成了猪肝色。
隐二似乎听出了什么,缓缓站起身走近前来挥手一掌,隐六随即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数丈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