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发疯似的狂奔,一路上撞倒了行动缓慢来不及闪躲的老人家,碰倒了集市叫卖的糖葫芦摊,路边贩子的鸡鸭被吓得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可是他不想停下来说上一句道歉的话,逃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不断的迈开步伐奔跑。
他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格外的引人注目,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个穿着与众不同,发型特立独行的少年犯了什么事。在外人看来他兴许是调戏了良家妇女被人追着捉住惩罚,也可能是干了什么鸡鸣狗盗之事仓皇出逃。
周毅跑啊跑,不时的回过头看,生怕被那帮歹徒追上。在确认没人了以后就偷偷地躲进角落喘口气,实在是窘态百出。等到缓过劲来以后又不停的跑,终于跑出了喧闹繁华的皇城,这时他才松了口气。想必那群混蛋抢走了自己那么多银子,仅仅是让一个人挨了一拳的代价,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虽然那一拳确实挺痛的。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到一条溪边,水面已经结冰了,但是水仍在流动,还有一些挺肥硕的鱼在游动,溪水十分清澈见底。
此时已经下午接近傍晚了。
周毅东张西望了好一会,附近一个人家也没有,他近乎绝望的捡了一块石头在冰面上砸出了一个洞,然后趴在边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当水流进身体时感受是那么的满足,他捧着冰冷的溪水搓了搓脸,虽然精神了不少,但是肚子还是叫个不停。
“看了贝爷那么多次生吞活剥各种野生动物,想不到今儿个自己也得了这么个境地,造化弄人啊!”周毅对着游来游去的鱼无奈的苦笑。
“这玩意能生吃吗?管他呢,说不定古代的生鱼片更健康。”
想到这,周毅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捉上几条鱼来,撑死总比饿死好。
看着溪水很浅,想法油然而生,于是他就在附近搬来很多石块,但是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他四下寻找着体积比较大的东西,找来找去,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几棵枯朽的树木上。
三下五除二,顶着近乎透支的身体,周毅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得两根躯干。按照原本的构想,周毅先在下游敲开一段冰面,横着拦住水流,接着又敲开与溪边平行的冰面用比较长的木头放下跟冰面齐平,最后周毅跑到上游驱赶鱼群跑到下游。趁着鱼群慌不择路他又用另一根木头拦住了上游形成一个长方形,好几条受惊的鱼被他一通倒弄,跃出水面在冰面上噼啪拍打着,好家伙,还挺肥的!
周毅立马脱下他心爱的aj迅速的跑到溪里挑了挑,最终捉住了两条比较大的鱼,但是这鱼叫什么他不清楚,看着像鲤鱼,也像鲫鱼。
晚餐可算有着落了。
就这样,周毅拎着两条鱼开始寻找着落脚的地方,但是这郊外荒无人烟,寒风还很无情的扑打在脸上,鼻涕像水一样浑然不知的流出,慢慢滑过嘴唇等周毅尝到了那略带咸味的液体才是发觉。
“人们都说凡事会有一个很好的开始,缺少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我怎么越瞅着越觉得我这压根连一个好的开始都没有呢?明着就是坑啊!哎…”周毅自言自语的走着,愣是没碰着一处人家,甚至连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破寺庙土地庙也没遇见一个,止不住的垂丧着。
望着荒无人烟无边无际的苍茫,纵然有着多么强烈的求生欲望也忍不住会垂头丧气。
“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这样?”周毅开始回味起那些从前认为矫情的语句,没想到现在却是那么应景。
最终周毅只寻到一棵老树,枝干交错,身躯庞大,已经是光秃秃的模样了,五个人手拉着手估计都抱不过来,有一处树根盘绕足以遮风挡雪,在这凑合着睡上一晚也还行,祈祷今夜不会下雨吧!
“也许来年春天你会很好看。”周毅拍了拍老树感叹。
“今晚就跟你作伴啦!”
肚子咕噜咕噜的又在提醒他饿了,无奈之下周毅只好找了些树枝把鱼鳞刮干净,弄得满手鱼腥味,他闻了闻,那味道可真是让人难忘。
“这玩意能吃吗?”周毅盯着自己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食物,咽了咽口水,一股反胃的感觉让他作呕,迟迟下不了口。
“罢了罢了,不就没熟吗,反正死不了。”在迟疑之中他咬住一口鱼肉,用嘴巴撕了下来,很是刻意的避免感受那是什么味道。
“呕………”强烈的胃酸涌了上来,让周毅南门一胀,哗啦全给吐了出来。
“这他妈是人吃的吗,我透!”
“我想老天肯定是觉得我这二十年算是活的够长了,也许是黑白无常上班打盹当年把我错认了才让我活那么久,狗日的命运!”他想破口大骂,但是心力憔悴。
他掏出了手机,强忍着饥饿抿着嘴微笑,自己比了个耶拍下了他以为的人生中最后一张自拍,然后带着笑意晕倒在了老树身旁。
这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没有野兽的吼叫,只有雪在不停的飘着。
第二天一早,晴空万里,周毅没能照常醒来。
他只是躺在一辆马车上随着路途颠簸着,车上还有一位老者赶着马,老者身后坐着一个年纪跟周毅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但是显得比较稳重。他叉开腿挨坐着看着周毅,偶尔好奇的伸出手探探周毅的气息,查看他是否活着,感受到呼吸还算正常,也就收了手。
“爷爷,你说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他的头发还能弄成这样,要不你也帮我弄一个?”年轻人说道。
老者只管赶着马,头也不回道:这小子一看就不是本国人,你想弄,我还不会呢!哈哈!
“好吧…您先赶着,累了叫醒我换您下来歇着,我先睡会。”年轻人没了兴趣,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嗯~”老者侧过脸慈祥的看着年轻人,驾着马车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