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难免会做出一些迷惑行为。
但轶语却是没少做的。
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那场“血酒结拜”。
也不知那时去哪学来的江湖义气,遇到个对眼的人就来结拜这一套。
那是一个秋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或许应该给予环境特效描写,以彰显那日的特殊性。那就是:
在那个秋高气爽、秋风萧瑟、秋阳和煦、秋光明媚的日子!
小孩有时候是真能坏到骨子里。
这场结拜预谋已久,所以准备充分。冬梅和贞妹一人准备香纸,一人偷打家里自酿的米酒,邱秋准备出血的器物,轶语准备出血的决心。
那天下午放学后,她们一行五人,浩浩荡荡的沿着马路往下,目的地直指小溪拐角处的那座小规模的土地庙,一路上还凶神恶煞的骂跑了试图跟上来的男生。嗯,还有必要说明一下,五人中其中一人为见证人。
这场面,直至现在轶语想起来都震惊不已。一方面对这行为有着由衷的槽点,一方面又感叹小孩子果然纯粹啊!
土地庙很简陋,就是一个小小的凉亭里放了个老旧的土地公雕像。
不知道为什么,虽说这种地方都是神仙住所,但轶语就很害怕这种地方,她总觉的这些地方阴深深的,很让人害怕。
她们各自在准备结拜事宜,轶语则在四处张望,一是放哨,观察会不会有本地人路过。二是这地方实在是阴深,她怕会突然出现不明物体。
“你们真的要结拜吧啊?”被迫见证人情情疑问。
“嗯!”
“当然了!我酒都偷来了!”
“是吧?”
“应该是。”
其中两个不是很肯定的回答,来自贞妹和轶语。
轶语自认为成熟的思想,还是觉得她们的行为挺蠢的,但她又不能承认自己蠢。
而贞妹似乎是被迫加入结拜队伍的。
冬梅毫不在意,这么阵容不整齐的回答队伍,问:“情情,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结拜啊?”
真的是问得一脸期待。
而轶语在情情脸上真切的看到“谁要加入你们,一群煞笔”的表情。
情情笑着摆手道:“不了不了。”
接下来,就是“誓血为盟”的时刻了!
由于物质限制,她们只有一个能装酒的杯子,那还是昨天轶语吃果冻时留下来的。
冬梅可能是怀着“不干就不干,干就干一票大的”的心态,她打了满满一汽水瓶的白酒!最后也就倒了大半果冻杯子。
冬梅首当其冲,二话不说就拿过邱秋提前准备好的缝衣针,一针扎破了左手中指开始往杯里滴血。
接下来是邱秋,也是毫不犹豫的滴了血。贞妹虽有犹豫,但还是很快的完成了滴血任务。
轶语盯着那针,感觉后背发麻,突然觉得风有点大,她眼睛被吹得有些干燥,连同喉咙。她揉了一把眼睛,用力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问:“真的要滴血吗?不滴不行吗?”
“不行,我们都滴了!”
“别磨蹭,快点,又不疼!”
最后,轶语被四人齐心协力,两人负责拽住她,一人负责给她扎针取血,一人负责和她讲话转移注意力。
可是负责转移注意力的人以点也不专业,没说两个字就笑出了声。很明显啊,这是嘲笑!
具体疼不疼不知道,反正轶语眼角的泪是笑出来的。那时的自己确实挺可笑的!
她们开始烧香作揖结拜,最后一人一口把血酒喝了。轶语当时内心是十分拒绝的,但还是不得不舔了一口。这次她真是哭了,被酒本身的苦味,和加上血后的怪味,然后就是自己的蠢味。
最终,轶语以年龄的劣势,捞到了一个老三的位置。
9.
小时候应该都有过偷东西的经历吧?
但你们的经历一定没有轶语她们的刺激,至于偷过结业考试试卷的事就不算了。
那时候皮是真皮,胆也是真的大。
偷东西竟然敢直接偷到校长家头上。
这时候真是想默默的给她们点上一个赞。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受到什么风气的影响,就是想在自己家周围种上好看的花。因为各种途径,轶语她们已经搞到了各种花的花苗。这些花很普遍,在广交友的前提下,她们已经全部获得。但有一种她们没有,人性就是这样,越是没有的,就越是想拥有,想拥有时,就不则手段。
那种花好巧不巧,校长家就有。
其实最开始她们没打算做偷花贼的,这事还是要赖校长。
那时候,校长是他们班的班主任,为了拿到花苗,她们牺牲小我,接受了给校园拔杂草的苦活,而拔完后,校长具不认账,各种理由就是不给她们花苗。
那时候的她们就感受到了,所谓大人的世界的恶毒,大人都是靠不住的,还爱说慌,比小孩子善意的谎言可恶多了!
于是,她们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走上了偷花贼的道路!
那天轶语邱秋冬梅眼看天色将黑,内心蠢蠢欲动。
她们站在宿舍门前,假装看风景。
轶语偏头看向通往校长家的路,说:“走吗?”
邱秋一把拉上外套拉链,抬起一只腿就迈出去道:“走啊!再等天都黑了!”
冬梅紧接着跟上:“走着!”
三个女孩,慢悠慢悠的在阴黑的马路上走着,一点也不像要去偷东西的人。
天色越来越暗,她们的脚步越来越慢。
轶语:“你们确定校长的媳妇不在家?”
冬梅:“不在,不是说了吗?他儿子骑车撞了,在医院呢,她在医院照顾他儿子啊。”
邱秋说:“其实师母人挺好的,要是她在家我们才不需要去偷呢,她会直接给我们的。”
轶语:“可是我觉的她很凶啊!”
她们没有在师母到底是凶还是不凶这件事情上深入讨论,因为她们还没开偷,就被校长发现了。
“你们还真敢来偷我家花啊?”
冬梅反应最快:“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路过。”
她们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鬼鬼祟祟,走上来的时候惬意又悠闲,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躲着谁。计划中是平平静静的走到校长家门口,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栅栏里,在各种农作物的掩护下偷走花苗······
结果,还没靠近校长家的门口呢,就被当场抓获。
轶语当时内心是崩溃的。
可恨的校长还假装善良,说不跟她们计较,还让她们进屋看电视!
真是阴险至极。
还拿糖果给她们,真当她们是小孩子了!?
邱秋一气之下,打开了放在电视柜上的看起来很贵的酒,然后拔腿就跑!
等轶语和冬梅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邱秋的身影。
轶语还在感叹,邱秋真是神速之时,就听到身后有邱秋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她转身,就只看到了高高矮矮的栅栏和一些作物,没有人,她当时真是吓坏了,忙往冬梅身边凑。
“冬梅?”轶语震惊,冬梅竟然往栅栏那边走!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黑暗中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