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余九天走上器坛了,在一众怪异目光的注视下,余九天昂首阔步跨上器坛,由于头抬得太高,又或是步子迈的太大,跨过最后一个台阶时脚下一个趔趄。
台下众人一片哄笑,台上的龙云泽悄悄抹了把汗,遁甲宗怎么就看中了这小子?
就在余九天双脚踏上器坛的一刹那,光华一闪,台下的林寒轻咦了一声,引得身旁四人侧目,但随即又没了反应。
“奇怪,难道我看错了?”
从台下看去余九天这小子在台上左蹦右跳,辗转腾挪,活像个耍猴的,过了半晌也不见阵法开启,顿时嘘声响彻一片。
“我真看错了......”
林寒扶额苦笑,这么多年恐怕这小子是器选耗时最久的。
可是谁苦谁知道啊,此刻的余九天那是欲哭无泪啊。
当他踏入器坛的一瞬间便进入了流光世界,周围一片五光十色,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一个黄灿灿的东西就朝自己脸上砸来。
他唯恐那是疯老头所说的黄纸,急忙闪开,哪知他刚躲过一劫,嗖嗖之声不绝于耳,不知名的物体拖着长长的尾光纷纷向他袭来。
他展开灵巧的身法纷纷躲避,心中则嘀咕着:“我连东西都看不清让我怎么选?”
实际上是他对器坛理解有误,此阵大有门道,依天地人三才为底阵,当人踏入此阵之后沟通天地灵气,并以灵气激发阵中法宝的属性,地上的五件法宝,法珠、金针、阵旗、短兵、符纸都是经过秘法炼制的法宝,可根据阵中之人散发的灵气属性自行择主,并不是由他来选。
至于为什么符纸第一个飞向他,那是因为操阵之人龙云泽的指引。但令龙云泽意外的是,自己刚刚催动符纸,另外几个法宝似乎脱离了控制,以平常数倍的速度飞向余九天,似乎再和他争抢一般。
“难道这小子还是个全才?”
龙云泽咬了咬牙,心道:“老师果然功参造化,慧眼识珠,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个宝!”更加坚定了他要为符箓系摘得人才的决心。
而台下众人则看的莫名其妙,当五个遴选考官发现龙云泽正在催动阵法之时也是一阵惊异,随即无奈苦笑,他们以为这个小子应该是某个门派的嫡系弟子,龙云泽应该是受了符箓系宗风太一的指示给他放水,之前那古怪的一幕也就解释的通了。
而器坛上的两人则是叫苦不迭,余九天忙着绕圈跑,龙云泽急着指挥符纸追,而其他四件法宝自发的追赶,速度并不在符纸之下,所以一时陷入两难。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随便来吧,我是跑不动了......”余九天挥着手哭喊道。
“机会来了......”
龙云泽调转符纸的方向让其飞入余九天手中,而其他四宝只认灵气灌体的余九天,那会分辨身体部位,纷纷朝它后心砸来。
就在余九天手握符纸,后心吃痛之下,惨叫着跌倒的一刹那,龙云泽立刻停止了阵法。
就这样,有史以来最丢脸的器选之人出现了,不仅耗时巨长,而且最后竟然以扑倒的姿态握住法宝。外人看来,好像几件法宝都在躲避,而由于符纸躲避的过慢被他飞扑之下捉到了一般。
一阵出奇的寂静之后,接踵而来的是一阵狂笑,一脸蒙圈的余九天环顾周围,发现一切终于恢复了正常。
只是这群傻子在笑什么?
再回头看看自己左手抓着的黄纸,余九天痛心疾首,猛拍了一下额头,大喊道:“妖怪个姥姥,就知道你是最差的一个......”
而心中最苦闷的当属坐在台下的符箓系考官萧雁冰了,在其他几位同僚饱含同情的注视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来,招呼着一身狼狈的余九天过来。
“本来就没选中几个人,又来了这么个笨蛋,我符箓系究竟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啊!”
萧雁冰心中呐喊着。
而我们的主角余九天,在还没有正是入院之前,就已经成为名头最响的新生了,当然你也可以说是最臭的......
甚至风头直接盖过了本届遴选之中大放异彩的四大天才,咒法系的段残阳,奇术系的谷无花和杜卿,还有灵阵系的徐素衣。
当然余九天对此一无所知,他垂头丧气的随着比他高一阶的符箓系学长前去办理入学手续。
在领取了院服、系徽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必需品之后,学长带他来到了男学员的新生宿舍。
为了这次广纳学员,镇妖学员从各州王庭与各大门派的手里收到了不少赞助,所以这届新生的宿舍也与之前的不同,在学院西北方靠近山脚处,特意开辟了一片园地,建成几栋五层高的阁楼,足以容纳上千人。
余九天所在的是最靠角落的丁字楼,注意是丁字楼不是其他的什么,而他的房间是二楼的倒数第二间,宿舍内共有六个床位,他还是第一个入住的。
闲不下来的余九天,收拾好床铺,换上了一身整洁的黑色院服之后,戴上了以“一杆毛笔做挥毫泼墨状”为标志的系徽,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正所谓事有凑巧,原来隔壁房间住的竟然是方东白和莫伦西两个活宝,三人也算是相熟了,既然住在隔壁自然要上前打声招呼。
“不是吧,兄弟,你竟然进了符箓系?”
“对呀,怎么了?”
“符箓系好啊,你们教官萧雁冰是整个学院的两大冰美人之一!”
不知为何,余九天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刚刚器坛之下的那位女考官的面容。
嘴上却说:“切~你看吧,我这个系人少的可怜,一看就是差到没人选......”
余九天推开房门,二人一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这两人也不客气,大模大样的走进来,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下了。
“兄弟,咱们还没通过姓名,我叫方东白,这是我的好兄弟莫伦西,你叫什么?”
“我叫余九天,对了东白兄,你这是什么系啊?”
“这个啊,这是罗盘,我在灵阵系!”方东白手指系徽,面露得意之色。
“这小子命好,进了一个美女最多的系,我就惨了,一刀一枪,苦命系......”
“苦命系?哪有这个系?”余九天反问。
“他那个是战兵系,说是苦命系也不为过,哈哈哈!”
余九天一想到申屠系宗那副凶恶的模样,也是会心一笑,赞同道:“确实够苦命的了......”
“对了,东白兄,伦西兄,我看两位对此十分熟悉啊?难不成你们之前来过?”
“嗨,哪有,我们两个就是这京都人士,父亲大人年年逼迫我参加遴选,算上今年已经是第四次了,再说咱们京都的年轻人茶余饭后就爱谈论这镇妖学院的花边新闻,所以也算不上多了解。”
方东白难得谦虚一次,余九天则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三人性格开朗,越聊越是投机,这学院里面的情况余九天也了解了不少,不知不觉间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三人相约一起到学员食堂去吃饭。
“我们来了以后没有什么学习任务吗?”余九天一边下楼一边问道。
“还早呢,原本学员招收学员只有三月初三一天,今年情况不同,对其他各州都开放了招收,所以时间延长了,从初一一直到初五呢。所以这几天没人理会我们,到后面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这几天好好快活一下吧!”莫伦西边走边给他解释道。
三人一路谈笑来到了新生院内的食堂,因为正是晚饭的时间,所以一众新入院的学员都来此就餐,入眼是黑漆漆的一片。
余九天三人各自领取了一个食盒,菜肴也是十分丰盛,三人找了一处空位坐定,一边胡侃一边四处打量。
“哎,九天,东白,你们看,这哥们换上了院服我差点没认出来!”
“谁呀这是?”
“那个大壮啊,阳州的那个!”
“番忠武......”
“嘿,你还别说确实没认出来,这小子一脸横肉,估计没人敢和他坐在一起。”
余九天也往二人注视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院外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汉番忠武,把一件大号黑色学院服穿成了紧身衣。一个人霸占了一桌,也在此间吃饭。
“这么快?”方东白突然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余九天和莫伦西二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行五人身着蓝衣,摇头晃脑的进入新生食堂。由于这间食堂开设在新生的园区内,所以在座的都是身着黑衣的新生,这五人犹如狼入羊群般十分显眼,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好奇的打量这几个异类。
“这些人是干嘛的?”余九天小声问道。
“看衣着是中阶的学员,我们入学以后是低阶,院服是黑色的,中阶则是蓝色,高阶是白色。至于是中阶几期的就不好判断了。估计是来找番忠武的......”
方东白话音刚落,那几人也找到了此行的目标,当先一人伸手一指,众人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的来到番忠武那桌,将他围在中间。
由始至终,番忠武都没有抬头,自顾自的在吃饭。
“咱们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
余九天的一句话,吓掉了同桌两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