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呱呱呱……”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这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戈壁,苍凉而又陈旧,满目疮痍的沙丘如游龙般绵延起伏,横亘数千里,显得粗狂而奔放,透露着无比的荒凉的氛围。
远处的一轮血色冥月巨大无比,从天际尽头冉冉升起,宛如一枚大印,镇压在这一片戈壁上,赤红色的光芒妖艳无比,宛如燃烧的熊熊烈火,如歌如诉。
“呼”
一阵狂风吹过,大片的沙砾被狂风吹出了一大片,露出了埋在地下的根根白骨,仿若是久远前的乱葬岗。
那里面坑坑洼洼,凌乱不堪,全是骸骨残片,累累白骨一半露出,一半淹没在黄沙下,空空洞洞的眼眶中磷光幽幽,仿佛还在诉说着什么,甚至那茫茫沙砾都是白骨化作灰尘之后形成的。
越过山丘,前方是一片更恢宏的葬土废墟,到处都有氤氲之气弥漫,有些地方还有阴煞之气汇聚成江河湖海,裸露在外的地方便是山脊,宛若一条条出渊大龙,吞云吐雾隐没其内,给人一种沧桑寂寥的感觉。
一具具尸骨横七竖八掩映其中,一杆破破烂烂的战旗斜插着,一口口锈迹斑驳的利器横七竖八的插在山脊上,还有破破烂烂的战车,铜锈斑驳的巍峨战船,高达百丈的金属圆盘………
沙砾下被掩埋的葬坑规模,恐怕要远远超过想象,更为宏大,更为壮阔!
仿佛这宇宙都永远陷入了枯寂,被煞气与风沙淹没,再无半分生机。
风在吹。
破烂的旗帜随风飞扬,发出猎猎的声响,似乎重回那段铁与血的岁月。
血月高悬天幕,阴冷的月光透过茂密的骸骨枝丫,分割成细碎的光斑,阴冷的夜风如剔骨刀呼啸而过,吹起大片大片的沙砾,却吹不散那浓郁宛如活物的黑暗迷雾,显得无比神秘而又深邃。
车队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离,黑黢黢的迷雾深处,隐隐传来的绝望哭泣和凄惨呻吟,恍若无影无形的风刃,狠狠刮剔着人们脆弱的心脏。
恍惚间,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全都被浓雾剥夺了色彩,行走的人影迅速风化,变成一坨坨灰色的泥偶,甚至黑色的皮影画幕。
而正在缓慢舒展膨胀的画卷内,一个又一个的人皮蛹抖落灰烬,吹气般丰满起来,一点点开始慢慢活动起来,抖动着僵硬的肢体。
像是从轰炸机上投出的炸弹,扑通扑通般接二连三地落入雾气中,从纸面上跳下来,悄无声息的融入阴影中。
而这一幕,幸存的战士们却毫不知情,依旧如同瞎子一般,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着。
“哗啦啦……”
浓郁深邃的迷雾愈发粘稠,仿如江河汪洋般奔流,浪花翻涌间,一张张干枯嶙峋的人皮蛹在其中若隐若现,由远而近,由缓而快。
数量逐渐增加,又宛如悬挂在衣柜的白大褂般映入眼帘,慢慢的逼近,伴着鼓荡汹涌的雾气,起起伏伏,看起来格外的恐怖,瘆人。
近了!
更近了!
越来越多的人皮蛹如鬼魅般,出没于迷雾中,浓郁的死气与怨念凝结,宛若都可以滴出水来,一层惨白的冰霜也在边缘出浮现,蜿蜒开来。
“嚯嚯嚯……”
翻腾的迷雾如厉鬼般搅动着,一具具人皮蛹,如汪洋大海中的孤舟般,随着浪头起伏不定,穿梭其中。
人俑干枯的表皮被雾气一泡,灰褐色的人皮上出现了一条条裂纹,原本模糊的面孔,变得更加恐怖狰狞。
嶙峋躯体上,还不时有一片片宛若枯枝败叶的死皮碎屑,在一波又一波的雾气浪潮中被撕扯下来,缓缓飘落,宛若雪花般洋洋洒洒,若隐若现,却更加让人感到诡异,阴森,以及恐怖。
近处!
影影幢幢的虚影浮现,并且逐渐变得凝实,不时脚尖轻轻一点,轻若无骨的诡尸皮俑就无比诡异的漂浮起来。
仿若置身海洋的蛟蛇般,荡起一道道玲珑曲线波纹,凭空出现在十几米之外,悄无声息的就靠近了一个个战士。
“嘶嘶嘶……”
人皮蛹双腿悚然变得绵延,细长的尾部极度柔软,拉面般灵活的伸开,蜿蜒曲折,缓慢的缠绕在战士们脚底。
进而又曲迂而上,仿若十八弯的盘山公路般一圈又一圈,到肩部时好似一根橡皮筋突兀探出狭长的脖子,一双死鱼般的眸子正死死窥伺着你。
岁月如歌,歌不尽的乱世烽火,说不尽的悲欢离合!
热血与烈火交织在一切,战争的硝烟,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愈发显得壮烈,慷慨激昂的喊杀声,凄厉的惨叫声像是汹涌的潮汐般,久久不绝。
“啵啵啵……”
沸腾的雾团中不时凸起,鼓起肿瘤般的鼓包,又很快干瘪下去,隐没于黑暗中,就如同有一位农家少妇,踮起脚尖,正在熟练地挥舞着镰刀,将一排排成熟的小麦迅速切削收割。
发出小鱼吐泡泡的咕叽声,耳朵里满是冰冷滑腻的感觉,让人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能自持。
少时,鼓包猛然变得无比明亮,仿若燃烧弹,染红了半个苍穹,迷乱中的许多战士齐齐抬起头来,目光复杂的怔怔看向天空。
我以我血燃苍穹!
这种色彩不是正常的光芒,而是热血燃烧,子弹剧烈喷发形成的光芒,一团团,宛若流星,似乎可以照亮整片阴冷枯寂的黑暗,指引方向。
但黑暗却犹如实质,汹涌澎湃,源源不绝,尽管一时间被这些炙热的血色光芒逼退,但每次退却之后,还是会如潮水般涌上来,将空白处填满。
一寸山河一寸血!
那炸开烈焰中,血与火交织,魂与骨在燃烧,依稀可辩有一个个战士在怒吼咆哮,在凶悍搏杀,在泣血高歌,在舍生忘我的战斗。
一条条弹链交错纵横,如燎原星星之火,子弹暴雨般的打在地面上,像是无数柄铁锤狠狠的砸在地上一般,将碰到的一切都被撕裂成碎片,漫天喷溅!
射进身体,瞬间便将身体撕裂,碎块纸片般的飘飞,他们不甘失败,也没有放弃,还在顽强的抵抗,试图以血肉铸柴,燃魂骨为灯,照亮他人,焚尽整片黑暗。
死,当如夏花之绚烂!
有鲜血映衬,以骨肉相伴,那绚烂的烟火却在慷慨激昂处戛然而止,如流星般转瞬即逝,途自在迷雾中闹出偌大震耳欲聋的动静,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蒸腾的迷雾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同类都是带枪的猎人,防备着弄伤自己,也警惕着他人,只能像一只幽灵般潜行于林间,借着细碎的幽光,轻轻拨开挡路的灌木丛,寻找着生存的希望。
谨小慎微,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他们也必须小心,因为森林中到处都有比之更凶残万倍的潜行捕食者。
“嗬嗬……救我!”
突然,一道沙哑艰涩的声音,在风流殇耳边响起,一只手臂悄无声息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指不仅冰凉,而且粗糙如沙砾,摩挲在他脖子上的感觉,就像是蛇鳞在蜿蜒游动。
滑腻腻,鸡皮疙瘩掉一地。
又凉凉的,很瘆人!
紧跟着,若有似无的还依稀可以听到一声声细微且悠长的呼吸,此起彼伏鼓着气,仿若嬉戏的少女般,在他脖颈处悄悄吹着,还能嗅到淡淡的布条锈烂与腥臭血肉混合起来的复杂味道。
“什么东西?”
风流殇心里咯噔一下,身体绷紧如遭雷击,周身寒毛倒竖,额头也不觉冒出一颗颗豆大的冷汗,他不敢回头,更不敢眨眼,双手僵硬,更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动都不敢动。
“是谁?他又或者是它?”
风流殇不敢乱想,可心头的杂念还是如荒草丛生,他咬着牙,强迫使自己保持冷静,自从陷入这泥潭一般的雾气中以来,他就彻底和队友分散了,偌大的空间里往往只能闻其声,却不见人。
此时乍一遇到,带来的却不是久别重逢,而是惊悚战栗,关于黑暗中的恐怖妇孺皆知,不仅能看到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还会可能遇到数不清的神鬼莫测的事情,落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什么无人区,寂静岭,黑森林,唤人谷等等,多不可数,尤其是独自在荒野中万不可轻易相信别人,应答呼唤,否则将会失去灵魂,成为替身饿殍。
脸色苍白的可怕,余光扫视却不见分毫,他面上竭力维持着脆弱的冷静神态,蜷缩在袖子里的双手,不自觉紧紧握成一团,指甲深深刺入肉中,鲜红的血迹顺着指缝流淌,浑然不觉。
“滋滋滋……”
耳边传来嗤嗤的摩擦声,那鬼东西像是蛟蛇蜕皮一般在蹭痒痒,蠕动间不停的有死皮碎屑落下,粘在皮肤上让人心痒难耐,忍不住便想回头,豁出性命拼死杀一把。
痒!
无法忍受的痒!
从颈部蔓延滋长至脚踝,凡是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仿佛被最毒的蚊子拼命叮咬一般,鼓起又大又红的肉瘤。
彷如诺米骨牌般绵延不绝,又密密麻麻如雨后春笋冒出,那肌体上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鼓包齐齐跳动,就仿佛一只只幽冥鬼瞳,正在和你的双眼近距离对视着。
“咳咳…”
风流殇止不住的重重咳嗽,似乎觉得就连自己的口腔内壁和舌头,都已经被那些恶心到极点的黑色肉瘤所占据。
轰!
他感觉脑袋如同雷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反手已经拔出了利刃,切开左臂甲衣,锋刃倒转,咬牙按在了自己的皮肤上,就像是在削菠萝皮一般,噌地就是削下大片的血肉。
汩汩鲜血从血肉模糊的伤口喷涌而出,迅速流淌下去,将地面都浸染成一片鲜艳的红色,宛若一朵盛开的玫瑰,娇艳的吓人,还有一丝病态的魅惑。
风流殇痛哼一声,刚要继续,却发现奇痒无比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舒爽,仿佛炎炎夏日中的冰雪,让人简直魂都要飞了的舒爽。
可仅仅刹那后,就连舒爽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似乎刚才的种种就是一场梦境,醒来后便一了百了,毫无痕迹,只有那殷红的血迹是如此醒目,刺眼。
“哗啦啦……”
迷雾中翻云倒海,蛟龙出没,电芒撕裂的缝隙中透露出妖异的猩红,猩红如血,慢慢流淌到天地间,化作一团团红色的氤氲,又像是张牙舞爪,吞噬万物生灵的怪兽,伸出了尖锐的爪牙。
悚然,他又感觉咽喉滚烫,火热的触感就像是吞进了烧红的烙铁,喉咙瞬间焦熟,散发着烤肉的味道,他近乎窒息般猛地扣住嘴巴,剧烈咳嗽着,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指缝间滴落,浑然不觉。
悚然间,一条条漆黑如墨的长蛇拱破他的嘴唇,血淋淋地爬了出来,丝丝缕缕的黑丝如蛆虫从蛇吻探出,游弋喷张将虚空腐蚀灼烧出道道扭曲的波纹。
“嘶嘶嘶……”
长蛇游走,染满全身,一条条交错连接的黑色纹路,在长蛇表皮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定,看起来就如同一道道由长蛇编织而成的锁魂黑网,将风流殇牢牢绑缚,结茧,约束越紧,无法挣脱。
呼......
近乎窒息绝望之际,猛然,一抹幽暗的火苗从风流殇额头佩戴的骷髅头箍亮起,下一刻其额头火苗瞬间爆炸,化作一道细细的红色火线,沿着长蛇勾勒出的复杂轨迹蜿蜒游动,刹那间便已经将大半线条纹路点亮,燃烧。
火线越来越快,越烧越旺,让他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一个火炬,散发出的炙热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可以焚烧净化一切诡异不详,其额头豆大的火苗再次汇聚一点,如精灵跃舞般摇曳生姿。
“咻咻咻…”
昏黄的光芒四射,逐渐形成了一团氤氲的神曦,迷迷蒙蒙,仿若来古老的自蒙昧时代,从骨髓深处一点点将侵染入体内的迷雾净化,带着丝丝温润,也稍稍缓解了他一直紧绷的神经。
“滋啦滋啦……”
仿若烈火燃烧干柴,扩散的光晕与黑暗中的迷雾相互倾轧,在刚一接触的瞬间就仿佛发生了化学反应般剧烈,火星四溅飞射,冒出了一股股腐蚀般难闻的恶臭味道,令人作呕。
时而你压过我,时而我压过你,黑暗与光明不断碰撞冲突,宛若两位巅峰对决的武林高手,决战于紫禁之巅,互有进退,互有胜负,但谁也无法将对方彻底压下。
又仿佛两列极速奔驰的火车,在激烈交锋对撞之中,双双轰然炸裂,寸寸崩碎,泯灭于无形。
风流殇浑然不觉,这仿佛处于另一个未知层面的斗争,只是眼前一阵阵模糊,就仿佛蹲久了人,乍然起身会眩晕般失重发黑一般。
心脏如高压锅般痉挛,全身血液于瞬间被抽取喷发出去,又仿佛是被一只冰冷彻骨的大手死死攥住,然后狠狠握紧,挤压,旋转。
黑暗从迷雾中源源不绝向着光晕入侵,而那豆大的火苗虽摇曳不定,却异常坚韧不拔,带动血液循环的声音,也越来越清脆响亮,散发的光芒一波又一波向外迸发,将黑暗照耀得如春雪一般不断消散!
“嘶嘶嘶……”
或许是时间久了,又或许为了汲取更多的恐怖情绪,看到风流殇并没有彻底崩溃,紧贴在他脊背后的人皮蛹显得焦躁不安,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悚然!
鲸吞般吸气膨胀起来,绞动出一处处细小的漩涡,迷雾翻滚中,突然咔嚓一声巨响,大水冲天而起,只见一条蟒蛇腾空,妖云滚滚,大蟒在妖云之中飞速游动,撕裂虚空!
那蟒蛇长得可怕,蛇鳞闪动间连绵十多米,飘荡在空中,游动如蛟,一条条细长的黑气围绕着飞舞,时而钻入它的体内,又时而钻出,远远看去,如同一朵赤红色盛开的莲花,吐出了花蕊。
“滋啦滋啦……”
黑暗中,风流殇彷如瞎子一样,眼不可见,耳不可闻,呼吸愈发急促,身体忍不住的战栗,哆嗦,好似一盆彻骨的冷水兜头浇下,让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淋得一片冰凉。
就在阴寒之气浸透灵魂刹那,其额头一直沉寂不动的骷髅头箍,陡然爆发出一道温泉般的热流,也让近乎绝望冻僵的他找到了唯一可能的救命稻草。
风流殇眉心的骷髅头箍宛若会呼吸一般,在迷雾中愈发显得明亮,不停吸收着晶核透发的幽光,汲取着营养,一闪一闪亮晶晶跳动的越发剧烈。
他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一道道微不可见的细小霞光,自他的皮肤涌入体内,在他的身体中欢快的游动。
“咔嚓”
一声宛如灵魂的脆响,风流殇佩戴的骷髅头箍上悚然透出一抹猩红,鲜红如血的光芒逐渐扩大,并如海啸般汹涌而至,侵染苍穹,势不可挡。
紧跟着,一团庞大的虚影缓缓浮现而出,并逐渐凝实,向外散发着令人绝望的莫名压抑气息。
那是一只无比凶残的黑猫,仿若来自深渊九幽,惨碧的巨眼,如磨盘那般大小,透发出如炬似火的眸光,如银色山岭般的脊梁上,生有上百根寒光闪闪的巨大骨刺。
每根骨刺都长有两米,透发着阴冷森然的死亡气息,像一杆杆锋利的长矛一般冲天而立,爪臂末端那锋利的巨爪幽光森然,望之令人胆寒。
“嗷呜”
仿佛受到了挑衅,凶猫张开血盆巨口对着蟒蛇,露出了一排一米多长、形如阔剑般的锋利巨齿,发出一声恐怖之极的咆哮,直震的附近的雾气都剧烈波动了起来,如此威势,当真惊天动地!
“噗噗噗……”
迷雾中,穿梭于雾海的蟒蛇顿如雷击,头颅如西瓜一般炸碎,巨量黑色墨汁从断口处喷发涌出,就像是决口的河堤,肆意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出去。
跟着身体一节节如烟花炸碎,残破的皮俑碎屑如雪花飘落,滚滚如墨的黑沙卷起一道道漏底的漩涡,如惊鸟一般惶恐远飞,更远处的一些诡尸也如失去动力的飞机般直直坠落入地面,瘫软成一团团烂泥,腥臭扑鼻。
以风流殇为中心,周围的迷雾为之一空,森冷阴寒之气也消散无踪,虽然很快又被四周滚滚奔流的雾气填补,但却多了几分祥和温暖的气息。
此时天地间静的有些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又仿佛黎明前的黑暗,半丝声响都没有,宛如死一般的沉寂,就像是死亡的幕帘垂落了下来,森然恐怖的气息笼罩天地间。
“啪嗒”
忽然,一滴从天而降的水滴,落在了风流殇脸上,凉凉的似乎很舒服,让人萎靡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可当他低下头,看到掌心滚动的水珠时,脸色却陡然间变得阴沉下来,那赫然是一颗殷红如血的眼珠,妖艳红的甚至发黑,瞳孔收缩间,更是透发出丝丝迷惑心神的眸光。
以第一颗血色眼珠落下为起始,更多的,娇艳欲滴的眼珠般雨滴淅淅沥沥开始从高空落下,跟着珠帘玉串,源源不绝宛如雨打芭蕉,清脆悦耳动听,直至形成大雨滂沱之势,势不可挡。
地面上的血色眼珠越积越多,宛如水流活物,开始缓慢游动起来,并越来越快,沿着莫名的轨迹缓缓流淌,有些甚至违反了最基本的物理学定律。
血色雨滴越来越密集,没用太长时间,他所处的每一处空间,都是光与暗交锋的战场,到处都是猩红的眼珠,到处都是升腾的雾气,以及诡尸炸碎燃烧殆尽后形成的碳灰。
“哗啦啦……”
殷红如血的眼珠汇聚成了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河水奔流,溅起一朵朵赤红色的浪花,偶尔还会有一些惨白的皮俑骨架从河水中浮现,若隐若现。
这些骨架颜色各异,有洁白如玉的玉骨,有泛着金属光泽的骨骼,还有漆黑如墨的骨骼,混在血水中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