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妍匆匆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洛亭心脸紧绷着,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点愧疚,可是,谁叫他昨天晚上弄出一副要杀了陈谞的样子,差点把她给吓死。
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饭碗要是丢了,她怪谁去?
唉,生活不易,总督叹气。
“你腿伤的严重吗?”洛亭心看着敕魅的眼睛,问道。
“您说呢?”敕魅的俊脸扯了一下,像看呆子一样看洛亭心。
你亲自把我的腿给刺穿了,然后你又问我严不严重,你是在逗我吗?
敕魅把裤腿捞开,瘦白的腿上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很简易的包扎。
血从里面映了出来,与敕魅苍白的脸色形成对比。
洛亭心走上前,蹲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把粗陋的白布慢慢拆开。
敕魅没有一点防备,吃疼地叫了一声。
“嘶——”
“你扯我的包扎做甚?”
敕魅想把腿从洛亭心的手里抽出来,无奈自己是个伤病,对方又坚持不放,敕魅这才服软。
“我看看你伤得如何。”
“话说你的腿怎么长得跟姑娘似的,白白嫩嫩的。”洛亭心嘲讽道。
“你!”这一句可把敕魅给气着了,他堂堂少年郎,居然被说像个姑娘,他的尊严都要掉地上了。
白布尽数落在了地上,血的气味越发浓烈。
洛亭心的眉头皱了皱,手下得真的有点狠了。
门再次被打开,唐妍抱着几个瓶瓶罐罐和一卷干净的白缎走了进来。
她用胳膊肘把装着水果的盘子挪了挪,又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书桌上。
洛亭心起身给唐妍腾了个位子,呆呆地站在旁边。
“我自己来就行了。”敕魅拉了一下唐妍的袖摆,说道。
药罐被唐妍打开。
“我也没说要给你上药。”唐妍横了他一眼。
敕魅瘪嘴。
书桌离他不远,他一伸手就熟练得把所有药都倒一点在手上,然后前前后后都抹了个透。
又把白缎轻缠在伤腿上。
一番处理过后,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块手帕擦自己的手,待擦干净,就继续瘫那儿了。
“你还是别去了,我去吧,免得你腿真玩瘸了。”唐妍堵好药瓶的塞子,也在旁边找了个坐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嗯呢。”
敕魅眯起眼睛,笑嘻嘻地用盘子上备好的竹签插了一块水果放在嘴里。
活脱脱一个年迈老顽童模样。
洛亭心忍俊不禁,默默游走在书架边,装作无聊找书看的样子,其实,她只是想保持住她的总督面子。
这个敕魅,真是小孩子脾气。
原来传说中的靳朝第一刀,就是这样一个模样。
他那性格分明是个七八岁多的孩童嘛。
不对,撑死了也就五岁。
唐妍坐那儿歇了一会儿,认命地出去当她的采购大使了。
她作为一个大小姐,已经可怜到被迫去做别人的“仆人”了。
都怪家里有三个大人物,三个她都招惹不起。
又得花钱了,这个月老爹给的零花钱都快用完了。
(???︿???)
烦死了。
书房里,三个人个个沉着脸,安静极了。
敕魅靠在椅子上吃水果,一盘水果基本上要被他解决完了。
洛亭心则在书架前踱步,找来找去没有一本她感兴趣的。
陈谞仍在睡他的觉。
“你为什么要和我合作?”洛亭心没有转身,背着敕魅说道。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合作呢?”
敕魅刚刚吃完那盘水果,满意地打了个饱嗝,问道。
阳光透过纸窗,朦胧地照在洛亭心和敕魅的身上,他们两个都无言以答。
奇妙的气氛在他们身上作怪。
“你被皇上追杀,却反过来帮我们,同我们一同冒险,为什么?”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敕魅愿意陪他们入悬崖中的那张网,明明周遭尽是“恶鬼”收网,等着他们乖乖妥协,偏偏他硬是要闯进来。
他为什么要站在他们这边?
洛亭心自答应敕魅合作以来就一直在想。
为什么他会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