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你这三年是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杨茗打电话来。
甘棠就静静的听着她说，电话那头有明显的哭腔传来。
“你别哭，你在哪？我来找你——”
杨茗颤颤的说:“我在归海旁边。”
甘棠一听，急了:“你在那干什么？你别动，等我过来—”
甘棠连忙换好鞋子，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差点摔倒在楼道间。打了车之后，她连忙重新按下电话。
“你别动啊？我马上来—”
回应她的，是风吹过大海的浪声，听得甘棠眉头一皱。
“师傅，麻烦开快点。”
来到归海时，她找到了躺在沙滩上的杨茗，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躺在地上，便是连沙子吹到脸上了也无动于衷。
甘棠走过去，低头看着她，不言语。
杨茗看到她，起身畅快的笑着说:“你来了。看到你没事，我很开心。”
甘棠双手捏住她的手臂，用尽全力的晃动着，晃得杨茗感觉有种坐车的眩晕感。
甘棠生气的说:“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要是你走了，我比在少管所还痛苦。”
甘棠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想扯个由头蒙混过去，便问杨茗:“你疼不疼？我刚是不是弄疼你了？”
杨茗瞪着她:“少管所？你这三年就是待在那里吗？”
甘棠推诿:“我们先走吧，先离开这里。”
杨茗一把打开她的手，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她面容还有些苍白。
杨茗盯着她，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甘棠，我们有十几年了吧。我什么事都告诉你，而你呢？你什么事只会自己藏着。”
杨茗生气的看着她，身子有些站不稳，甘棠走近想去扶住她，杨茗缩回了手，不停的往后退，她一边后退一边撕心裂肺的笑:“甘棠，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我杀了人—”甘棠几乎是撕心力竭的吼出来的，说完之后她感觉全身都像软了似的，她伸出无力的手，畏畏缩缩的把头藏进双手围成的保护罩里去，肆意流泪。
杨茗呆了，脸上全是滞住的表情，她不敢相信，怎么会。
她的甘棠，很善良，怎么会，为什么。
杨茗一步一步的走向甘棠，为什么，看见她缩得小小的，自己总想哭。
她走得极慢，缓慢又颠簸，杨茗感觉她全身都被掏空了。
杨茗蹲在甘棠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轻轻说:“别怕，有我。”
甘棠看着她，她实在绷不住了，她抱着杨茗。
杨茗感觉她全身都在颤抖，她安抚:“别怕。”
甘棠趴在她肩上，一边哭一边说:“杨茗，我这辈子都不要进那个地方去了。”
“那里好怕，我从来没有那样怕过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是魔鬼，他们根本就是病人。”
“那些少管所的管理人根本不管我们是不是未成年人，他们总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我身上，我就看到我身上的皮肤慢慢的流血。”
杨茗听到这的时候，她心都在发颤。她不敢再让甘棠说下去，她怕她会崩溃。
杨茗想来，她今日只是心情不好，便来归海游一游，想起便想试试能否联系甘棠。
若她今天没整这出，她想，甘棠可能会一辈子都不告诉她这件事。
海风吹过，吹干了两人脸上的泪痕，甘棠平静下来时，杨茗说:“说不定，我们俩还一个学校。”
甘棠侧头看她:“什么？”
“我没高考。”
“为什么？”
“你不是说，你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学嘛。我怎么梦抛下你。”
“胡闹！”
杨茗见她虽这样说，可她听出了话语中的宠溺。
“十二月快过完喽，到时候，有个人还得和我一起上学。”杨茗不经意间说着。
甘棠看着她，认真的说:“杨茗，谢谢你。”
有些感情，它可能比山山水水存的时间还长。
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
爷爷奶奶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好多菜，甘棠也跟着去，差点被挤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