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脑子里隐隐约约的印象,再加上走几步就向一个人打听路况,晴晴终于到了满翠楼。
“满翠楼附近的仁心堂?”她念叨着这个名字,也就是她要去的地方。脑子里的印象又没有了,只能再问问路人了。就在她想要抓住一个人问路时,忽然看到对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哥,怎么那么多人排队啊?”她问一个要去排队的人。
“姑娘,你是不是这里的人啊?仁心堂的大夫每个月二十七都要义诊,这不快过年了吗,谁不想安安生生过个好年啊,所以有点小病的人现在都过来排队了。”男子说完急忙去排队了。
仁心堂?不正是她要找的地方吗?她也赶紧过去排队。
可能是快到正午了,来排队的人慢慢少了,最后,她后面的人等不及都回家了。于是,她成了所谓的第一,倒数第一。
等到日头偏西,等到肚子咕咕叫,终于快轮到她这个倒数第一了。老大夫的医术很高明,看一个病人大概需要五分钟左右,他只要一号脉,就能准确的说出病人得了什么病,真是比现在的各种各样先进的仪器都精准。为什么她会这么认为呢?因为她看到所有的病人都很满意,老大夫说出的疾病特征让病人连连点头。
“是你?”轮到她时,老大夫含笑说了一句。
“老大夫,来打扰了。”面对如长辈般的老大夫,晴晴肃然起敬。
“请进。”老大夫招呼她进去。走到仁心堂里,老大夫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喝一口热水,全身的寒气慢慢消失。
“你决定要去蓝溪国了?”
“是。请问,您有没有找到我的朋友?”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熟悉的她们。
“可怜在南宫府,路曼在凛冽国皇宫。”老大夫说出他打听到的另外两人的下落。
南宫府她能理解,就在锦乐国,可是,凛冽国皇宫?有没有搞错,路曼那个懒女人怎么会跑那么远?
“她们都还没来找我。”那就是还不想离开喽。他已经想办法给她们送了消息,说想离开时来仁心堂找他,他能带她们找到柳燕飞。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来找他,只是,不得不走了,不得不离开他了。老大夫以为她愿意吗?说话的时候还那么高兴。
“你就先在仁心堂住下吧,等另外两个人来了之后,咱们就去蓝溪国。”看她的嘴都能挂二斤猪肉了,看来,离开的很不高兴呢!
“嗯。”晴晴站起来,想问一下有没有吃的让她填肚子,刚一站,头就开始晕,她又坐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能抬头。
老大夫什么都没说,拉起她的左手开始把脉。“你得了风寒,寒气郁结于体内,得好好调理调理。”
不就是感冒呢,一星期就好了。“大夫,不用那么麻烦,反正自己会好。”
老大夫严肃的说:“小病不治会成大病,可能就是一个小小的风寒,说不定就能要人命,我让人给你准备点粥,你喝了以后赶快去休息。阿仁。”他喊了一声。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跑进来,“师父,有什么吩咐?”
“你带这位姑娘去客房,然后再去给她熬点热粥。”
“是,师父。姑娘,跟我来。”阿仁对晴晴说。
晴晴跟着阿仁走到后院的客房,客房很干净很朴素,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奢华东西,有的只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姑娘,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粥。”阿仁说着就出去了。
她坐在椅子上,头枕着胳膊。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了昨天夜里,脸颊顿时烧红。
“他知不知道是我呢?”希望他能忘了她,又希望他能记住美好的一晚。真的很矛盾,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嘴上说着不希望男人为她伤心,心里也想着让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幸福,可是,真到了离开的时候,还是希望男人记得她。
“你会记得我吗?会不会我离开几天你就忘了我?”想到他冷漠的脸,寒气逼人的眸子,她的心沉下去。“你都误会我了,心里一定恨死我了。”谁会记得这样一个伤害他的女人呢?
“姑娘,粥来了,你小心烫。”阿仁端着托盘,把粥放在她面前。
中午没吃饭,还真饿的慌。拿起勺子,她开始喝粥。等一碗清香的粥进了她的胃里,她也饱了。
“姑娘,我把碗收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阿仁勤快的跑来跑去。
身体暖暖的,很舒服。她懒懒的躺在床上,昨天一晚没睡,周公很快来找她。
上官府。
“主人,韩晴晴和无情没有一起走,韩晴晴出府后去找了欧阳珏。”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紫钧冷着脸就往外走。暗冷像以往一样隐身在暗处,继续让人查下去。
“爷,您要去哪儿?天都黑了。”刘安试图阻拦上官紫钧。
“让开。”如冰刀般的两个字成功的让刘安松了手。他施展轻功,身影消失在刘安面前。
“砰——”用力推开欧阳珏房间的门。
“欧阳珏,欧阳珏——”他大声喊道。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他暴怒的声音。一个丫鬟走进来,颤抖着说:“少……爷不,不在。”
“他去哪儿了?”
“不,不,不知道。”小丫鬟魂都快飞了。
黑着脸,上官紫钧又飞回上官府。回到房间里,他走到床边,床上的梅花烙印依然存在,他没有让人换下。
点点红梅,代表着她曾经来过,她和他有了夫妻之实,耳边,依稀还有她娇媚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都把身子给了他,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她想和无情双宿双飞是不是?他不许。他会找到她,把她禁锢在他身边,让她为奴为婢,他要惩罚她。
颓然倒在床上,他脑子里有无数种残酷的刑罚,想到她清澈的眼眸,这些刑罚都消失了。惩罚她,也是在惩罚自己吧。他只要她回来,只要能看到她就好。
第二天,他刚起来,上官夫人便带着琴韵来找他。
“紫钧啊,你看你最近都瘦了,琪风那丫头照顾不好你,让琴韵来照顾你吧。”上官夫人关心的说,身旁的琴韵柔顺的低着头。
“不用……”
“娘已经决定了,就让琴韵留下。这都快过年了,有什么事等过完年再说,这两天,让琴韵陪着你四处散散心。”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随便。”他知道母亲在想什么,随便她吧。
于是,琴韵留下了,她很贤惠的为他端茶倒水安排膳食。对于这一切,他接受,却不给她半丝幻想的机会。琴韵咬着牙,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少爷看到她的好,并且爱上她。
新年将至,整个上官府焕然一新,门口挂上了红色的大灯笼,显得异常喜庆。皇上也知道了刺客无情逃跑的消息,他震怒,训了上官紫钧一顿,却没有惩罚他。只说让他先休息几天,等过了年再好好追查这件事。
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围绕在一起吃年夜饭。上官青山很高兴,破例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美酒,要和家人一醉方休。上官夫人也很高兴,难得喝了点酒。只有上官紫钧,酒一杯一杯往嘴里灌,冷漠的没有一丝人味。
酒过三巡,上官紫钧有了醉意。他喃喃的喊着:“晴晴,晴,晴……”
“琴韵,扶少爷去休息。”上官青山吩咐道。
琴韵低着头,眼中闪过算计,扶着上官紫钧,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走后,上官青山叹息一声,“儿子真的动情了。”
上官夫人不自在的点头。
“其实啊,晴晴那丫头,人品什么的也算可以,给紫钧当妾是绰绰有余。”
上官夫人继续点头。
“你说,她怎么就走了呢?”看儿子难受,他这个当父亲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老爷,晴晴她……”上官夫人把晴晴放走无情的事说了一遍。
上官青山皱着眉头,“这事查清楚了吗?”
“没有抓到人。”
“那就先不要肯定。夫人,可别再被蒙蔽了。”
“是琴韵……”
“那丫头也不简单。”
上官夫人嘴唇动了动不再说话。
“夫人,我们也去休息吧。”夜里还要起来呢!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上官夫妇都起来了,他们等着儿子前来。等了一会儿,上官夫人开口说:“紫钧一定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我过去看看。”
“一起去吧。”上官青山站起身。
丫鬟们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他们很快到了紫轩。
敲了几下门,没人开门,上官青山不耐烦的推开门。借着烛火,他看到了床上睡着的两人。
“啊——”上官夫人喊出声。
上官紫钧醒过来,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身旁多了一个人,竟然是琴韵。
“紫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青山冷静的问。
琴韵也醒过来,她抓着自己的衣服挡在胸前,羞涩的低下头。
“老爷,我们先出去,让他们把衣服穿上。”上官夫人拉着上官青山,丫鬟们也退出房间。
上官紫钧冷着脸一句话不说,静静的穿着衣服。
“少爷,我……”琴韵刚开口,上官紫钧已经穿好衣服理也不理她出去了。
琴韵咬了咬嘴唇,也开始穿衣服。事情照着她所预期的方向发展,她只要安心等着成为琴韵夫人即可。
偏厅里,上官夫妇坐在首位,上官紫钧站在中间,琴韵跪在地上。
“老爷,夫人,都是我的错。昨天我扶少爷回来,少爷一直喊着晴晴的名字,还要脱我的衣服,我阻止不了,这才犯下了大错。请老爷夫人责罚。”琴韵哭着说。
“紫钧,你怎么说?”上官青山问。
“我什么都不记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毁了琴韵的清白是事实,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上官夫人开口。
“母亲想让我怎么做?”嘲讽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一切,不都是她设计的吗?
上官夫人心中一凉,“紫钧,我……”
“行了,这事等过完年再说。”上官青山挥挥手,表示不愿再说这事。
就在这时,琴韵站起来,“老爷夫人,都是我的错,请你们不要责罚少爷,琴韵愿一死谢罪。”说着就往厅里的柱子上撞。
上官紫钧冷眼看着她做戏,倒是上官夫人,急忙命令丫鬟拉着她。
“琴韵,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紫钧给你个交代的。”
“夫人-”琴韵委屈的哭泣。
“你想怎么处理?”上官青山走到儿子面前问。
“我能做主吗?随你们。”上官紫钧讽刺道。
他话音刚落,上官夫人便说:“紫钧,你既然都要了琴韵的身子,那就纳她为妾吧。过完年初六是个好日子,到时就把事办了。”
“夫人,不急。”上官青山没好气的说。夫人至于这么着急吗,都不问一下儿子的意思。他终于明白儿子为什么对他们那么疏离了。
“怎么不急,说不定琴韵肚子里都有咱们的孙儿了。”上官夫人拉起琴韵,交代丫鬟好好照顾她。
“你……”
就在他们讨论时,上官紫钧走出偏厅。
“紫钧,你要去哪里,琴韵……”
上官青山阻止她说出下面的话,看着儿子孤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仁心堂
因为过年,老大夫关了药房,暂停给人看病。
朴素的房间里贴上了红色的窗花,床上挂了两个红色香囊。这就是过年了!老大夫对她很好,这些喜气的东西都是他让阿仁给她买回来的,还有,他还让阿仁给她买了一套红色的衣裙。不过,阿仁的眼光不怎么好,衣裙很胖很俗气,但她还是很高兴。
经过三天的休息,老大夫一天三碗药逼着她喝,她的风寒已经完全好了,人也很有精神了。但是,在夜深人静或者是没人时,她还是会想到他,她会他在干什么,会想他的表情,他说话时的样子……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她停止想象,穿着红衣裙,准备去向老大夫拜年。老大夫会给她红包吧,她也算是晚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