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在进公安局后，公孙说完最后一句话，我们就被分到不同的黑屋子里。
我和公孙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管问我什么都不要招，到时他自会有办法自救，不应该是有人会来救我们。
无尽的黑暗将我笼罩，其实这种黑屋子在各地警局都有，已经成为警察的风靡时尚。
意在用黑暗和孤独还有漫长的等待，摧毁犯人的心里防线。
而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取了经，有了经验，对付起来也容易一些。
但这里的环境让我想起S市派出所的黑屋子，那股粪便和垃圾混合的恶臭仿佛又涌上了心头。
我被关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我也睡了十二个小时，将这几日流失的睡眠全部补回来，只是肚子有点饿。
黑屋子进了两名警察，他们打开照明灯，刺眼的灯光让我感到很难受，眼睛里全部都是绚丽的色彩。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我看不清楚两名警察的容貌，但从声音上可以判断应该有四十多岁。
“我的蛇蛋，你们没有怎样吧？”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不相关的话。
“什么狗屁蛇蛋，我们是问你犯了什么罪，再不说到时关你个十年八年的”另一个警察立即爆出口，那副样子好像没有那名警察拦着，就要过来把我暴打一顿。
“那是证物，况且这种大蛇说不定是野生保护动物，自然不会怎样，不过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你的两名同伙已经全部招供了”另一名警察看起来脾气好了很多。
“行了别讹我了，我们没犯罪，招什么供？你们无非就是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是吧？你们就不会玩点新花样？”我不禁冷嘲笑道。
这时我也习惯了炫耀的灯光，终于看清楚两名警察的样子，脾气好的是一名老警察，大约四十岁。脾暴躁的是一名只有二十岁出头的青年。
被我说破，两人的脸色立即变了天，年长的直接闭上眼睛，年轻的警察，暴跳如雷，拿起桌上的警棍朝我当头就是一棒。
别说这一棒滋味还不错，打得我头昏眼花，耳聪目眩。
一丝嫣红的血液顺着我的脑门留下，盖住我的眼睛，流进我的嘴里，咸咸的，带着腥味。
“小子，我跟你说我们查过你的身份了，你已经满十八岁了，你杀了人，就算我把你打死，我也不会有任何责任，你最好给我招了”他抓着我的领口，恶狠狠威胁道。
“杀了我？好啊，你动手，就算法律不会拿你怎样，可是地府行，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么下地狱第一件事就是在生死簿上除掉你的性命，到时十八层地狱等着你”
“你.。真是不知死活，好现在我就打死了”说着他又扬起手中的棍子。
“小杨慢着”
这名叫做小杨的警察，收住手，回头气道“黎叔，这种人不打是不会招的”
“你过来”黎叔向小杨招了招手，他走过去后，黎叔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具体说什么我也听不太清楚。
“真的这么邪乎？”小杨看我的眼神满是疑惑，还有一丝恐慌。
“唉”黎叔叹了一声，对小杨说“你以为这次局里安排我们是肥差吗？”
这个黎叔又接着对我说“年轻人，你们那一行我也有所闻，其实吧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这是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也没办法，说一句实话吧，只要你们乖乖认罪，那深谭里的宝贝让局长来处理，我想局长也不会难为你们”
处理？
说好听的事处理，说难听的就是以权谋私。
“是啊”那名叫小杨的连忙点头“你要知道杀人，敲诈，盗墓，那样不是大罪？一旦确定下来，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现在就招了，说不定到时还会颁发什么保护文物奖之类的”
这黎叔吧，看我露出犹豫的表情，也有趁热的打铁的打算，他起身来到我身边，低下头在我耳畔说“年轻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年轻不应该遭受这牢狱之灾，若不如顺着这驴下了坡，出了警局在报”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好好考虑考虑”
我感激看了一眼他，使劲点头“谢谢，你的指点，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他点头，跟着年轻人出了黑屋子，然后黑暗又再一次笼罩我。
在黑暗中我收起感激的神情，牙根紧紧咬着，若那个警察信个过，母猪都会上树。
每一个审查的警察都是一个阴险的阴谋家，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阴谋阳谋，打骂，劝说，恐吓，外加深表同情，让你恐惧他或者对他放下所有心里戒备。
反正就是用尽一切办法交代你的罪行。
在我看来这黎叔和小杨就是在我面前唱了个双簧，既然他们演了这么认真我怎么能不好好配合一下。
过了半个小时，黑屋子的灯再一次被打开，走进两人，一人是黎叔，一人却是昨日见到的局长。
两人坐下后，这李局长推推眼睛，翻开笔记本，打开一根录音笔“听说你是想要招供了是吧？说说吧”
黎叔也对我点了点头，我假装惊慌无措“我有罪，但我没杀人，我盗墓是有人指使的”
“谁？”李局长脸上涌出一丝笑容“是不是你的两个同伙？”
“不是”我摇摇头急喊道“李局长，不是，你忘了吗？那深谭有古墓是你和你弟弟李大愣子告诉我们的，盗出来你们占五成，我们占五成，还说出了事有你扛着，现在出人命，难道你还想独吞那些宝物？”
李局长的笑容顿时僵住，慢慢变得阴沉，关掉录音笔之后，大怒喝道“一派胡言，老黎这就是你说的要招了吗？”
“这，不是这样的，这小子刚才还说考虑要招供的”黎叔连忙解释。
“哼”李局长合起笔记本，摔门而去留下一句话“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开口”
李局长走后，黎叔恶狠狠抓着我的衣领“小子算你有种，连我你都敢耍”
我仰着头，对着他笑说“都是戏子，何必当真？”
“啪”黎叔一巴掌拍在我脸上，撂下一句话“你等着”
他走后，黑暗继续降临，没过多久我期待的人终于来了，她是一名二十七八的漂亮女人，全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息，一件黑色的职业装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展现。
“你好，我是公孙先生的专属律师，我叫茉妍”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大方，仿佛是一首美妙的乐曲，我失了神，完全没看见她正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
“钱先生”茉妍叫了一声。
“啊，你好，我叫钱龙，你也可以叫我三子，但千万别叫我钱三”我才回过神来，连忙握住她的手，一股丝滑柔软的感觉从我的手心传入大脑。
她抽出手来，不满看了我，不过在看到我满头是血，也就没有在计较“不好意思，从B市飞到G市的飞机耽误了，所以来晚了，看来你在这里过的并不好，二十四小时过后，他们无权在拘留，我会要求验伤以及提起上诉，我的委托人在拘留期间受到逼供”
我舔了舔嘴角已经干枯的血液“这没什么，不过也够窝囊的，没被僵尸打死，却被这几个混蛋打伤，真TM晦气”
茉妍从包里取出一本蓝色小本本，我认出正是那日公孙给我的什么国家安全局的证件，那次并没有用所以也就还给公孙了。
茉妍将小本放入我的口袋，说“如果现在保释你们出去，不仅东西难以要回来，而且这顿打也就白挨了，公孙先生的意思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对一个国家要员动手可不是一个小警局可以承受的”
国家要员？
只要跟“国家”这两个字扯上关系，就算是街头的乞丐也会变的牛气哄哄，就像被加了无敌光环一般，何况还有要员两个字。
我苦笑一声“这证到底是真的是假？”
“你说呢？”茉妍反问我一声，见我百思不得其解，噗的一声笑出来“你以为是谁都敢冒充国家安全部吗？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国家系统中，你的身份绝对是机密，只有市级以上才有权查阅”
“是吗？”我疑惑问一声“但我从来没有加入什么国家安全局之类的组织”
“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权限所能回答的问题，如果你要知道答案，就问公孙先生吧，或许有你要的答案。
茉妍离开后，我突然有种心安的感觉，还有一种看小丑的快感，我还想在看看他们会用怎样的嘴对待我。
不过让我失望的是，接下来审讯室的灯一直没有在暗下去，接着一名警察跑了进来解掉绑在椅子上的手铐，告诉我可以在这个房间内自由活动。
没过多久，一个警察给我送来盒饭，我见过他，他是孙顺的人。
他告诉我，县政府乱套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一行人人马充充忙忙进了审讯室，有五人，副县长司徒卿，派出所所长孙顺，顾得闲顾老板，还有司徒翎以及警局局长李勇。
“你可以出去了”警局局长低沉着脸说道。
我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吃完饭菜后才说“这警局的饭菜还不错，猪蹄子可比我乳的香，我暂时还不想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