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什么计?听到计这个如此新鲜的字,一众人无不疑惑不解,在这个武力横行的大陆,视古书,典籍为无物的人们,甚少听说过计谋,也不屑犹如鸡肋的存在,突然听闻,自是好奇不已。
一身青衫,气质出尘的俊美少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踏着稳健的步伐,在大厅一众人略感惊疑的目光中走了进来。
“寒儿...!”看着进入大厅的少年,冷若冰霜的上官青凌瞬间绽放出笑容,好比初升的朝阳一般炫彩夺目,大厅一众人不禁为之侧目。
“母亲...!”见上首妇人一切安然,张楚寒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心神也放松了下来,轻声呼唤道,久违的亲情自心间扩散了开来,向着上官青凌迎了上去。
“张楚寒?他不是...,如今归来,难道是...?”
大厅众人一愣,接着眼神顺势往少年身上看去,紧接着又是一愣,“唔...没有灵力波动?”感受着少年身上毫无任何气息,众人不禁脸色怪异,望去的眼神也更加轻视,能说出这番话以为少年已然开智跨入修行了呢?没想到,结果还是一个毫无任何修为的废物。
“一年前你的豪言壮语呢?你的鸿鹄之志呢?把我们比作燕雀,那你如今又算作什么?”想起少年一年前曾夸下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豪言,此时大厅众人咻笑不已,心中更是讥讽不断。
当然,这些话一众人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他们可不敢说出来,不是因为少年,而是那上首安坐,巧笑嫣然拉着少年细细察看的上官青凌,先前众人可以依仗着上官青凌那一抹软肋,肆无忌惮的胡言乱语,而如今,深知上官青凌的护犊情深,又怎敢再出言讥讽,那岂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么?
一年前便已看透张氏族人嘴脸的张楚寒,此刻又岂会在乎,自是不愿搭理大厅一众人,宛如安静的孩童,享受着慈母的孜孜讳言。
“寒儿,这一年多在那联众书院可好?”见到少年归来,一扫阴霾,心情变的极好的上官青凌拉着张楚寒的手轻声问道,虽然此时少年身上依然如以前一般,但上官青凌还是惊喜不已。
“母亲放心孩儿一切都好,联众书院果真如母亲所说一般,其中诸多经书、典籍真是令孩儿获益良多!倒是静姨一直挂念母亲,此番孩儿回来就是应了静姨,接母亲去联众书院!”兴许是注意到上官青凌眼中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哀色,令得张楚寒心中一颤,紧了紧被上官青凌握着的双手安慰道。
当听到“静姨”二字的上官青凌则陷入了回忆中,宫妍静这个与上官青凌一样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一样要强的性格,孤身一人在这女子地位低下的时代,建立了联众书院,来教化世人,不是只有修为强大就能治上,强者就能为所欲为,践踏生命、奴隶他人,看着上官青凌迷离眼神中的那一抹向往,张楚寒神魂巨颤,“母亲,孩儿定会让您和静姨看到那一幕的,如若不然,那孩儿便只有以杀止杀,以霸道造就一个人人平等的太平盛世。
这一刻,张楚寒目光无不坚定,随着心中迸发而出的坚定执念,竟然令天地骤变,整个明武城的灵气瞬间改变了流向,灵气源源不断的齐齐向着张家大厅汇聚而来,张家大厅上空更是出现了灵气乱流,空间更是震荡不已。
“怎么回事,这股气息......?”
“难道有什么人突破化阳境巅峰了?”
“呵呵,张家吗?看来这次陈家要无功而返了,甚至有可能.....!”
就在这股能量汇聚的同时,明武城响起了数道不同的声音。
而张家大厅感受着这股庞大雄厚的能量,顿时所有人为之色变,心中纷纷猜测不已时,一道颤抖恐惧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见鬼了般响了起来,手指指着张楚寒头顶叫道:“他...他...你...你们......!”
大厅中暗自警觉的众人被这声音惊扰,纷纷皱起眉头循声看了过去,顿时一个个眼神呆滞,呆若木鸡,只见如潮水般涌入大厅的庞大能量,在张楚寒头顶聚集,形成了一个一丈左右宽大的漩涡,受到漩涡牵引,灵力缓缓的灌入张楚寒的脑海。
“寒儿...!”正自沉浸在回忆中的上官青凌,被这股气息惊醒,甚感疑惑之际,感受到身旁的异样,侧目望去,陡然惊叫出声,心中更是焦急不已,绝美的脸庞之上尽显担忧之色,“怎么会...这股气息,就算是化阳境高手也不逞多让,寒儿仅仅只是开智...,这是怎么回事?”
“母...母亲,孩儿...孩儿没事!”被这股庞大的能量注入,瞬间神魂剧痛无比的张楚寒险些晕厥过去,耳中隐约传来上官青凌的声音,陡然脑海中浮现一丝清明,紧咬着流出血渍的牙关,含糊的回道。
上官青凌的一声惊叫,令张家大厅陷入呆滞的一众人也醒转了过来,望去的眼神中不覆先前的轻蔑,转而一片震惊之色。
“这...这是要开智了吗?怎么会...?”
“执法队何在,立刻封锁整个大厅,任何人不得离去,违令者杀无赦!”不待这道声音落下,陡然一道满含萧杀之气的苍老声音大喝道,紧随着一道身影暴掠而起落在了张楚寒的身边,两道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大厅里的所有人,尤其落在想浑水摸鱼的陈天雷身上最为凌冽。
“哗啦啦!”执法队应声而起,顷刻间封锁了整个大厅,把守住了出口,浑身澎湃的灵力席卷全场,锁定着每一个人,令在场的一众人不禁心惊肉跳。
“哼...老家伙,反应倒是挺快。”感受着身上被极为凌厉的目光锁定,陈天雷脸庞阴沉的咒骂道,心中却是后悔不已,“为何刚刚在众人愣神之际,自己没有出手了结那小畜生,以如今这般力量,那小畜生定然会是圆满开智,想要覆灭这张家怕是要不容易了!”心中暗自悔恨。
“多谢太上长老,是青凌大意了!”心中满是担忧的上官青凌,在这道身影出现在张楚寒身边时,刹那间反应了过来轻声道谢道,接着目光一转,眼中寒光一闪,盈盈注视着大厅众人,只要发现有任何异动,怕是顷刻间就会成为一尊冰雕化作灰飞消散世间。
“呵呵,家主言重了,寒儿开智,如此庞大的灵力暴动,定然会惊动城中不少老家伙,为了以防万一,老夫也只能如此了!”说罢,心中却是有着一丝庆幸,“还好,老夫今天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如今着小家伙十六不曾开智,一朝开智就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能与家主缓和关系,我张家以后也会......!”想到此处,张之维心中一片火热。
“唉,功亏一篑啊,功亏一篑啊!”
“以后,怕是着张家家主再难易主了!”
“太上长老怎么会出手相助那母子二人?”
就在大厅中张家族人心中不满,诽议之时,“哼”一声闷哼声响起,“噗”一口鲜血随之喷出,落在地面上醒目异常。
“寒儿...”上官青凌眼眸狂抖,惊惧的大叫着就要上前将张楚寒抱在怀中。
“不可,莫要动他,此时开智灵力转化重要时刻,一旦受到惊扰,将会从此沦为废人!”张之维急忙出声阻止道。
闻言,上官青凌前行的脚步一顿,瞬间清醒了过来,脸色惨白一片,对着张之维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若不是张之维提醒,险些酿成大祸,害了自己的孩儿,正所谓关心则乱,何况是一个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此时上官青凌的心中对这位参与此次逼宫的太上长老,再没有了先前的冷淡、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感激,当然张之维也乐的如此,能用一点微薄的脸面,换来以后一个强大的家族,何乐而不为,若是张之维此刻知道上官青凌心中的想法,老脸定然笑的会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更加灿烂。
此刻,张之维同样心神紧张到了极点,深知进入开智的危险是有多么的巨大,开智是一个天人交战的过程,是一个开启人体无限潜力的浩大工程,是一个羸弱不堪、生命短暂的身躯进化的历程,就好比将一个充满污浊杂质的石头,磨炼雕琢成纯净自然,通体通透明亮夺目的璞玉一般,稍有不慎就会碎裂,化为好无价值可言的齑粉、废料。
开智亦是如此,稍有差池,轻则成为寸步难行的一般开智,就如同如今的张之维一般,没有大量灵药、灵丹支撑,只能停留在化阳境境界,重则,就会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白痴,浑浑噩噩走向死亡。关乎家族兴盛,由不得他不紧张,张之维幽幽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孩子,能不能成功就全靠你自己了,当年你曾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将老夫及一众张氏族人比作燕雀,那老夫希望你是那鸿鹄,遨游天际的鸿鹄。”说罢,苍老的眼神中浮现了一丝期许。
这一刻,张家大厅寂静无声,一众人都屏住呼吸望着身姿挺拔,一脸执着的少年,强忍着钻心剧痛,紧咬牙关嘴角留下鲜红血液而不喊出一声的少年,一时间显得是无比的高大,心中渐渐也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也许这才是我张家的儿郎,我等真是惘活此生了,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还苦苦相逼一个支持着张家不被灭亡的妇人,真是惭愧啊!”渐渐的一众人张氏族人皆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此时,正处在天人交战的张楚寒,那里能分心去关心大厅中的变化,阵阵钻心的痛楚令的身躯微微颤抖不止,冷汗如流水般侵出打湿了身躯上的青色长衫,异常俊美的脸庞,此刻惨白如纸,五官扭曲,长发四散可怖如斯,心神沉入,只见脑海中一片混沌,庞大的能量不断的涌入,挤压的神魂犹如长龙般疯狂摆动、嘶吼,似是不堪承受,想把这股能量极尽的宣泄出去,可是,好似这股能量知道它的意图似的,如影随形,欺身而上,大有一种趁你病,要你命的趋势。
就在神魂不堪负重,出现点点裂痕时,脑海中的清凉也随之尽去,意识也渐渐模糊,眼看就要沉睡,颤抖不止的身躯也出现了一丝倾倒的态势,庞大的生命力更是缓缓的在流逝生机,情况岌岌可危。
“不要,寒儿,不要...!”在一颗心都拴在张楚寒身上泪眼婆娑的上官青凌,见状,顿时悲从心生,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注,嘶哑着嗓音大喊道,心中谨记着张之维的告诫,脚步始终不敢近前一步,颤抖着双手伸向前方,那神情,令人为之动容,“爱子如母,莫过于此!”
“唉”就连一旁紧张不已的张之维见此也发出了一声低叹,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