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一大早便听说了墨英回来了的消息。我心里面是开心极了,她外出野了那么久,可算是回来了呢。
我与她相识于戏园子里。大家都说这戏院子是下九流的东西,可她倒是喜欢得紧呢。
那日,台上唱着“女军师孝红传”。在栏杆上,我一眼便认出了这国朝第一娇宠的小郡主。唯恐她有什么不满,赶紧的命人将她请到了最好的观赏雅间之中。戏剧主要还是为着观众喜好,故事难免夸大不尽其实。心内担忧着这小郡主不喜。但听着侍者回应,她应是极其满意的。
戏唱完了之后,我便立刻叫主管前去接见她。但竟未想到她是为我而来,我也只好疑惑地去见她。
林墨英:“你就是整个文坛领袖?你不用诧异,我是楚夜桦介绍来的。”
我惊恐的回道:“贵人真是折煞于我了,不过几家剧院,一个小书舍。都是下九流的东西,全是为混口饭吃。”
林墨英:“你未免谦虚过度吧!我可是看着了,就这些你说的下九流,影响力可是大得很呢。”
楚夜桦那小子是怎么回事,我恼怒着。“渊言文学舍”是我组织的一个文学性团体。团内成员皆以笔名写作,身份互不相通。仅有我,楚夜桦,赵焕之,文鸾。作为团队核心成员,管理文人们的印刷出版。书社戏院剧本等杂事。心内想着如何质问惩罚楚夜桦呢,便听小郡主说道:“我也要加入。我是郡主,溪康郡主。有我撑腰你们就不用再畏畏缩缩的,含糊其辞怕惹着了谁个。”
我听完哪敢应呐,若她以社员加入,不就居于我之下?我只得温柔缓缓询问其原由,最后听她说是不喜于女子畏缩惧怕,永被禁锢于父家、夫家。一旦福命浅薄,便是凄凄惨惨戚戚的了。我便为她出点子,全力扶持她开创梅德女子工社。起初是畏于她的身份后来见其确做其事,为了她所说的那一句话,走乡村,走戏台。吃尽了苦却笑着。对我及社员们和善友好,渐渐的我亦以真心对待她了。
第二日,我起了一个大早。精心装扮了一番,便看着闲书等着她了。到达中午之时,可算是见着了她的来信:“百声戏院等你。”就那么一句话,名字也不属。
我一个人来到戏院外,从后门进去。开设戏院之类的事情,我谁也没有告诉,毕竟勇发其言,是危险的。穿过假山,便进了阁楼。这个阁楼是“渊言文学舍”的集会地,当然小郡主也是可以进的。
刚进去便看着她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我亦笑着过去坐于对面:“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因为文载学院?”
林墨英:“刚见面就这样问,都那些感情的?就不问问我累是不累,开心不的呀。”
我好笑着回道:“您有什么时候不开心的,整天像个小泥猴似的精力充沛、活蹦乱跳的。”
她怒瞪着我:“话说,你不是去考了文载书院?你觉着结果应当怎么样。”
“嗯,我考着还行。已经把我所有的实力都用尽了,至于结果如何就未可知了。你要入院读书?”虽然她没有考试,但她的特殊地位已是为世许可的。
林墨英:“我去什么呀,都没有参加考核。我也不想去破坏这规则。”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林墨英是林府独女,父母兄长皆守于西南边疆,唯她一人住于府中。因此缘故,怎么对她都不过分。但她并不愿总是接受特殊关照。
接着我们又聊了考核内容,又问了她去了哪些地方。她诉说着哪个乡民真是极好的,大方淳朴,性情真实。又说哪个泼妇怎样无理取闹。哪个男人怎样过分,那女子如何可怜。
我分析着:“像你说的,那女子如此凄惨。她亦是想要摆脱这一切。遇见了你,她的确是得尝所愿。可这样的女子不会是少数吧!也不会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遇见你。”
林墨英:“在外游历那么久,见识了许多。大部分女子历来顺受,但亦有许多是想要反抗的。可她们没有家庭及世俗支持,更重要的是无法生活。所以你觉得我们成立一个商会怎么样,专门招募这些女子们工作,怎么样?”
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着我,一副想到了好点子求表扬的小模样。我无语的看着她:“我们这群病弱书生,都没受过生活苦楚的人,做这生意,怕是算了吧!别说挣钱怕是得赔个底儿掉呢。况且各处地方大商会,我们也挤不进人家的场子。”
看着她顿时耸下来的小脸,我想了想建议道:“虽然咋们是不会做生意,但我们可以和商会合作。以你的声明想必愿意合作的会很多,也相当于帮商会们宣传呢。你觉得呢。”
林墨英:“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知道你不喜欢用身份做事,但你的荣宠是与生俱来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抵触呢。将这宠爱分于这些楚楚可怜的女子们,倒也是美事了。”
林墨英:“嗯嗯!还是你的想法多,你总是那么聪明。”
我笑着:“怎么还突然夸我了”
林墨英:“就是经历了不少,突然发现自己很笨。从前我总以为自己不想做那些事所以才做得不好,以为若自己全力以赴的话,定能做得极好的。现在我找到了想要全力以赴的事情,但却总心力不足。”
看着总跳脱的她,突然的严肃。我安慰道:“这哪能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至少你勇敢站出来并实践当初的内心念头。想想你改变了多少个女子的人生呐。若你只安于城内,那些个你遇见的凄惨女子,现在会是何模样。”
果然只要安稳安慰她,就又恢复了那泥猴样了。
我喝了口水,又问道:“这次要在城里待多久呀。”
林墨英:“本是打算着在这里演出二日,去看看文载学院女子入学典礼便走的。不过,现在。我要留在这里找商会合作伙伴,谈妥了。再走了。”
我好笑着,她还是像从前一样说做就做。我只想着说了些点子,她就啃哧啃哧的跑断了腿。
“那太好了,你不在,我一个人可无聊。正好可以陪着我玩玩,咋们去柳湾村玩儿吧!”
林墨英:“我没时间陪你玩,你继续无聊着吧。”
好郁闷,没朋友。跟她一直闲聊着,用完晚饭。才悄悄的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