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姜尚平单枪探敌阵干莫愁水棍画星河
左帅与玉昌和蔷妤主持定了婚盟,玉昌说什么都不答应,左帅一气之下,进了内帐,把玉昌和蔷妤晾在哪里。左帅进内帐刚要坐下,宇文帅部炎宁从医巫闾山天雾阵冲出了突围,前来汇报军情,搬兵营救宇文主力。左帅详细向炎宁了解了山里和阵内情况。
玉昌没好气瞪了一眼蔷妤,独自一人出了大帐,正在这时,中军来报,姜帅率朝阳大军来到了,玉昌想直接去看看姜帅和炎宁,被追上来的蔷妤一把拽走了,来到偏僻静处,蔷妤问玉昌道:“玉昌,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爱,你心里就一点都没有我吗?”
“不是,萧姑娘,你是个仗义善良的好姑娘,可我和玉涵已有婚约,我们在一起都两年了。”
“那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在千山,我投靠了你,在老哈河,我救了你,我若心里没有你,我若不爱你,我会那么死心踏地冒着枪林弹雨,豁出命去救你吗?”
“蔷妤,这与爱是两码事,我们可以拥有最亲密的兄妹之情,我是你的亲哥哥,你永远是我的亲妹妹。”
“不,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玉涵姐姐那里,我去求她,这是我们俩的事了,你就答应我吧。”
说着,蔷妤上去,一把抱住玉昌,紧紧地搂着他,生怕他跑了,“我把你救了回来,你就属于我了,我们从此永远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父王没了,国没了,家没了,我就全靠你了。说着,蔷妤委屈的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
玉昌本想拉开蔷妤的手,但看她委屈的抽泣,他心软了,是啊,蔷妤出生入死地救自己,她是真心的,库莫奚人强占了她们的家园,危难之际,她投了我,又在我危难之际,救了我,我怎么还要伤害她,她那么热情奔放,浑身上下透着大草原的芳香,她是一个值得爱的好姑娘。想到这,他不禁也抬起双臂,把蔷妤搂在怀里,抱着她,她们长久地抱着,此刻,蔷妤感到幸福极了,天那么高,那么蓝,两朵白云自由地飘着,一朵白云追着另一朵白云,它们飘过森林,飘过山岗,飘过静静的老哈河,飘过大海,随处都是她们的家,玉昌呢,抱着蔷妤,但他心里想的是玉涵,那是在龙山桃花溪他第一次的心动,那是在徐公书院第一次抒情,那是在碣石第一次盟誓,那是在白云度假村清水池塘两人第一次以身相许,那是在迷谷渡口他第一次心如刀割撕肝裂肺的别离,这么多刻骨铭心的时刻,他怎能忘记呢?
他抱着蔷妤,蔷妤抱着他,蔷妤的心和爱就在身边就在眼前,玉昌的心和爱却远在天边,人永远都是矛盾的,人的感情比人的身体更复杂,爱情也不例外,我从来未发现世间最真诚,最纯粹,最永恒的爱,中国四大民间传说,那一个爱情故事不是艰难曲折呢?
天上的白云远去了,消失在医巫闾山那边,玉昌慢慢放开蔷妤:“蔷妤、姜帅他们来了,我得去看看,现在大敌当前,军情紧急,我们的事以后慢慢谈吧。”
“不,我就是你的,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玉涵也许现已经奔赴在战场的路上了,我们等着她。”
“嗯,”蔷妤也渐渐返回了现实,接受了现实,她并不那么自私,她爱玉昌,但她也不想伤了玉涵。
“玉昌哥,你去吧,大帅肯定在找你,军情要紧。”
玉昌返回元帅大帐,姜帅和左帅正在制定破阵方案,玉武、尚平、单文、单虎、干以胜、莫愁桐都在热烈地讨论。要破阵,必须先探阵,看看里面的机关,谁去探阵呢?这探阵人员必须文武全才,干练果断,熟悉兵书战策和地形气候,医巫闾山里大雾,这大雾是如何起的,为何长久不散,这里不可能只是天气现象,肯定有人为因素,要找到敌方的机关,如此艰巨的任务,左帅还是把目光定在了尚平身上,也瞅了姜帅,又瞅了尚平,姜帅没回应左帅的目光。人都是自私的,姜帅舍不得让尚平去,尚平看懂了左帅的意思,立马请缨探阵,玉昌也请战,愿一同前往,长孙和单文都出来请战,同尚平一同去探阵,长孙同时建议于以胜、莫愁桐夫妇可以协助,因为江湖道术,他们是内行。
左帅下令,尚平探阵,干莫愁夫妇二人协助,上午巳时入阵,下午未时出阵,因为此时阳气最盛,三人出了大帐,各自回营,换上软甲,戴好面具,以胜莫愁扮作道人,尚平轻骑上一杆银枪,三人分头向山中雾阵进发,玉昌和单虎、蔷妤等在阵外接应。
尚平从南进入山口,一进山口,突然烟雾弥漫,遮天蔽日再往里走,浓雾中天昏地暗,除了自己,三尺以外的任何物体都看不见,尚平拿了指南针,顺谷底一路向北,以胜莫愁一左一右在两侧探路找机关,尚平北行的目的主要有三个:一是找到雾气的根源;二是找到敌方的阵法;三是最好能见到宇文副帅大营的位置,也许这三个目的不是一次入阵就都能实现,但最起码也要一项一项都找准,而且三人各有侧重,尚平重点是寻找宇文帅营,以胜负责查看阵法,莫愁负责探雾源。
尚平骑着挂满软甲的马,慢慢地按指北针指引前行,遇到山梁,他便下马牵马翻越,一边走一边看路上行人踪迹,看路上雾气凝成的霜,此山人迹罕至,几天内并无行人走过,查看行人踪迹也是为了探看有无各种陷坑、陷井,尚平在兵书里学过七十二种陷井坑制作方法,所以他能看见每一种坑井机关,还好,行了约一个时辰,并未发现埋伏机关,日后破阵,正可顺此路进谷,而如此狭长山谷,始终未发现敌我双方任何踪迹,尚平甚感蹊跷,他叫住干莫愁夫妇,三人在一块巨大岩石下,简单碰了一下情况。
“现在,敌我双方踪迹全无,真不知这阵里有没有埋伏。”
“我听说医巫山里有一片隐身草,只要人进去,外人就很难发现,我想左帅他们是不是被引到隐身草场去了。
“这有可能,可这隐身草场在什么位置?”
“我在幽都山筑过一座仙台,请猪龙大仙时,他曾告诉我生长隐身草的条件,必须在山中的山中,水中的水中,木中的木中。”
“山中的山中,水中的水中,木中的木中。”
这是在群山环绕的小山之上,不在沟谷,水中的水中,两水是冰,温度相对低,木中的木中,是在林中,下步我们找这样的地理环境。
“可这雾,从哪里来的,怎么如此之大,长久不散。”
“尚平,你看,雾分上升雾,下降雾,平流雾,看,我们周围的雾是下降雾,雾气一直向下走,说明雾的来源在山上,雾不是从沟底产生的,而是从山上起,降下来的,燕山地区有一座雾灵山,雾灵山上的雾总是先从主峰生成,向下弥漫遍布全山。”
“如此,我们需上半山腰去找源头。”
“对”
“你看这雾里,库莫摆的是什么阵,布阵有显阵和隐阵,显阵是故意张扬,用气势形势吓唬你,隐阵是故意隐蔽,用神秘吓唬你,在大雾里,敌军肯定用的是隐阵,隐阵最常用的最好用的是十面埋伏。”
“依我观察,此阵多半是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阵最好破,只要找到一处埋伏,根据八卦方位,其它阵口全能找到,不攻自破。”
三人分析完毕,又做了适当分工,尚平仍走谷底,莫愁桐负责观察雾源,找隐身草场。
尚平在沟底,弯弯曲曲,道道山梁,又走了一时辰,日已西斜了,仍不见敌我踪迹,尚平就感觉有点迷茫和无主了。有时候,人们在搜索寻找个目标时,能发现一点线索,不管是有利的,还是无利得的,都感觉有点收获,都能鼓励你继续找下去,而单单是在寻找过程中,什么也找不到,人就会浮躁,无助甚至恐惧起来,不管是宇文帅部还是敌部,进入山谷大阵总得有点踪迹啊,他们总不能都从人间蒸发消失了,不到黄河不死心,尚平打定主意继续北行,什么都找不到,也要从北面山谷出去,不走回头路了。
再往前走,虽是雾中,但看山的轮廓远了,谷底的树多了、密了,沟底荆棘遍布,不利用战马行走,于是他躲开沟地上了一片开阔地,在山谷开阔地,尚平未发现任何敌我踪迹。他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发现路开始上坡,坡不很陡,但很长,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只是漫无目标地走,牵着马又走了约三里路,陡坡开始下降,在眼前的山包上,看见一片白花花的草滩,在这么高的山上,怎么会生这么大片大片的芦草呢?尚平正在疑惑,这时马不住地打喷嚏,尚平直觉周边有情况,正要往下再找,莫愁桐也来到了小山包顶部,她采了一把芦草这就是隐身草,你看它生长的条件,正是山中的山中,水中的水中,木中的木中,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出字,从此出山是没错的?
“可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啊。”
“什么都没发现,恰恰是我们的收获。”
“此语怎讲。”
“敌我大军都在此山中,不会一点踪迹都不留下,我们什么都没发现,恰恰说明,这段路上有人刻意隐藏了什么?”
“对呀,一定是敌人把一切能发现的踪迹都隐藏了。
“我叫以胜过来,我们在这里,画张星河图定一下这里的位置,然后出山,出山就可能不那么容易了。
莫愁用头上的银囊一划,似一道红光从银囊发出,以胜看见这光,就会到我们这里来。
这时,马开始刨蹄子,伴随打喷嚏“马有如此动作,说明周围肯定有情况,一会儿以胜到了我们打开看看。”莫愁道。
果然,一袋烟功夫,以胜从山下上来了,三人一聚,尚平说自己什么都没发现,莫愁说找到了隐身草,以胜说这里布满了机关,山下各种陷坑,毒箭各种埋伏,你想出来都难上加难,摸不准就是死路,就会中毒。所以宇文帅他们在隐身草中只是隐蔽待援,保护好身体,好有实力,大军再想动只能全军覆没。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得画一张星河位置图。下次我们从此处全歼敌军。”说着,以胜从腰间解下腰带,这是一条中空的羊皮和蛇皮缝制得皮带,以胜把住皮带头,用手一捏皮带张开了一个小口,莫愁把自己怀里的一小瓶水倒进了皮带里,皮带立即鼓涨起来成了一条棍子。
以胜把皮带口扎紧,右手高举水棍,与莫愁背靠背站在一起,莫愁以胜两人同时念动咒语,边念以胜边用水棍在空中一划,说来真是神奇,山顶雾气一下子散了,天上星空闪烁,银河璀璨,在星空的照耀下,以胜和莫愁在衣服上画了什么道道和标点,刚画完,星空不见了。“快走,敌人马上上来了。”
尚平正看稀奇呢,还没回过神来,干莫愁夫妇得眨眼下山,看不见了。
尚平也来不及分辨方向,飞身上马,这时,马因为老打喷嚏,把咬口都喷出来了,一声长嘶。
“有探子,抓探子、抓探子,”这时群山中仿佛从天而降,周边全是敌军的呐喊声,“抓探子——,抓探子——,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冲啊,这时,山中鼓声大作,一时间乱箭飞来,尚平在马上拨打雕玲,看山下正有一股敌军围拢过来,他迅速冲进敌军之中,因为进了敌军中,箭肯定中止了,尚平到敌军,一杆银杆上下翻飞边打边撤,他与敌军,只是抵住敌人兵器,不让其伤着身体和马匹,但不伤其性命,因为敌人一旦有伤亡不敢前进,敌军弓箭射来,他反而更不安全,他纠缠一股股的敌人,一直沿山路向北,这时敌军更热闹了,锣声、鼓声、炮声响作一团,要是一般小将,吓也得吓死了,尚平一杆长枪上下翻飞,一扫一片,一扫一片,把敌人打得人仰马翻,“抓活的、抓活的。”人群一个当官的喊,尚平立即上前,一枪挑起了那个当兵的甲带,顺手一拽,擒上马来,敌军再也不敢放箭了,尚平抓着敌军将官,沿盘山小路一路驰骋转了两个山谷,这时就听山谷传来另一股声音:“大魏、大魏、大魏。”尚平听出,这是困在山谷中宇文部帅士兵发出的声音,敌我双方位置全部探清了,而且还抓了一个将官。尚平策马扬鞭除了山口,这时以胜夫妇也冲出山谷,三人带着俘虏,回营交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