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
《长大》
No.1
现在大街上经常能见到身穿汉服的女孩,这段时间国服潮逐渐流行起来,想想曾经小时候身披床单的我们,长大了不就是这般模样吗。
2016年,七月。那一天,凌晨五点半,林远超就起来了,前一晚,他也是刚刚请假从学校回家来,因为今天是她姐姐出嫁的日子。
姐姐一身中国红嫁衣,姐夫西装革履。两位新人在香火台前面对拜的时候,林远超和妈妈感觉心里一阵一阵的撕痛感。父亲喝完敬茶后踱步到堂屋角落里,望着这件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小棉袄,自己眼里打转着泪花儿,心里凉飕起来。
在林远超背着姐姐上婚车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这段百余米的路,在他泣不成声的画面中,路变得好生漫长。
林远超把姐姐背坐进婚车,太阳还在爬山,月亮还没回家,但他还是泣不成声。
姐姐坐在车里,拉着他的手,紧紧不放。妈妈只跟在后面,不敢靠近,因为越靠近,越哭得厉害。车要走了,只有妈妈过来安慰吩咐他姐姐:“女儿,嫁去别人家了,要懂事,听见没有!”
No.2
姐姐已经哭花了新娘妆,“妈,我走了!你和爸爸要好好照顾自己,在家里。”
然后母亲转身对女婿说:“她从小在家没有做过什么家务事,等嫁过去成家了,如果她有什么不会地方,你好好的交代就是了。”
林远超的父亲才从屋里走出来,不过仍未走出院门,就站在路边,孤零零的身子歪斜着靠在院门柱上。
发动机的轰鸣声吹响了接亲的号角,村庄里鸡鸣狗吠,孩童酣睡。六点十分,天亮了,林远超的家里的那彻夜通明的灯也该歇息了。
父母望着婚车缓缓启动,望着那摇下的车窗渐渐远离。收拾心情之后,林远超父亲赶紧递烟给前来帮忙和祝贺的亲朋好友,一支烟一个点头致谢。
No.3
睡了一天两夜,林远超才缓过神气来,既然暑假还剩大半月,那还闲着干嘛。
于是微信联系、电话通知。三五好友又小聚一堂。
“想当年,就大二的时候,我们宿舍有位兄弟,带女朋友回来过夜,那晚是我们寝室最安静的一个晚上。后来啊,这个女的都在我们宿舍常来常往。”
金书成真的经历过这件事情,哈哈哈,一晚上没有睡好,生怕错过什么劲爆消息。为什么安静?因为都在听有没有声音。
“感觉毕业以后大家都会变得陌生,仿佛这是一种仪式感,毕业就要断了联系。人生就那么几个知己,其他都是过客希望我能成为你人生中美好的过客。”
“我觉得不需要,也没必要。为什么现在班上人聚不齐心里没点逼数?说的好像全班都是好朋友似的,一个班能有几个真心朋友就够了,那些关系就只是同学的人根本没必要再多交集。”曹德俊话粗理不糙,一针见血反驳金书成的言论。
从前,我们没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迫不及待的去分享。慢慢的,话题没了,联系少了,你结交了新朋友,我也认识了另外的知已。
曾经彼此之间那么熟悉,但是现在却多了一层隔阅,微信上只剩下熟悉的“名字”对着屏幕发呆了,因为除了发喜帖以外,不知道说什么了。五年前,连多愁善感都要渲染得惊天动地,五年后,越痛越不动声色,越苦越保持沉默。
成长就是将铃声振动模式调整到勿扰静音模式。半盏流年,岁月洪荒之后,我们都是一捧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