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殇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刚刚那股奇妙的感觉。
就在方才抽奖结束后,他获得了一个新的技能——闪烁。
闪烁发动后,可以进行一次最远五十米的瞬移,他刚刚便是运用闪烁技能躲了吕旦的箭,闪烁到左手边由几块石头垒成的视线死角处,趁着吕旦他们搜索他最先意图充当掩体的大石块附近,悄咪咪地溜走了。
闪烁比炎阳枷锁消耗的灵力稍微少点,姬殇估摸着他现在在满灵力的状态下大约可以闪烁四到五次。
这可是当之无愧的神技。
见吕旦他们确实没有追上来,姬殇停下脚步坐在一块岩石上歇息。
这时,他才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
有了闪烁在手,下次遇见那个叫驴蛋的狗腿子要打得他妈妈都认不出他,姬殇想。
这两箭可是真的狠,但这也姬殇早些体验到了应对弓箭手的感觉,下次也多些防备的手段。
他脱下夜行衣,将夜行衣撕成条状当做绷带,一层又一层地将伤口绑紧。
他包扎伤口的动作很熟练,显然经常处理这种事情。
包扎完伤口后,姬殇精神放松,随之而来的便是止不住的疲惫,一股强烈的睡意席卷而来。
牛头镇外的夜晚十分危险,需要时刻打起精神,毕竟不知道何时会有魔兽出现。
姬殇重咬舌尖强打起精神,他需要在休息前找到安全的处所。
又是走了一段后,姬殇见到了一个由内部中空的巨大岩石形成的岩洞。
闪烁。
闪烁进岩洞后,姬殇再也撑不住,沉沉睡去。
天色太暗,加上他太疲惫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石洞的周围有着许多巨大的脚印,以及动物的毛发。
......
牛头镇唐家,一幢灯火通明的精致小屋前,一位身材魁梧的络腮胡男子正焦急的不住踱步。
他的目光不住地瞟向小屋的房门,数次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担心什么似的,把话咽了回去。
吱嘎,门开了,一位身着水蓝色长裙的绝色少女站在门口,一脸冷漠。
络腮胡男子大喜,连忙上前嘘寒问暖:“乖女儿,你自从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爸比知道你肯定饿了,让厨房熬了一罐鸡汤,你赶紧尝一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他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立刻递上满满一罐鸡汤。
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不喝。”少女冷漠拒绝。
“这是养了三年的老母鸡炖的鸡汤,可鲜美了。”
“说了不喝。”
被拒绝,络腮胡男子也不尴尬,他刚要示意侍女把鸡汤端下去,想了想,用眼神暗示侍女把鸡汤送到自己房间。
不能浪费,他想,绝不是因为自己饿了。
“唐国荣,唐家主,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没有我要关门休息了。”
少女作势要关上房门,唐家主连忙阻止:“别别别。”
“女儿长大了,都不喊爸比了,小时候明明最喜欢和爸比玩的,爸比好伤心。”
他一副幽怨的模样令少女脸色更加冷漠。
“我要关门了。”
说着,少女把门关到只剩下一道缝隙。
唐家主身旁与唐韵寒有几分相像的美妇人唐兰看不下去了,她一拍唐国荣的肩膀说道:“有事快说。”
外形魁梧剽悍的唐家家主十分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乖女儿,你的师父她老人家真的管用吗?不是,爹地的意思是,她老人家什么时候能来牛头镇,爹地要好生的招待她老人家。”
“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
“爹地的意思是,你师父她老人家能不能提前来牛头镇坐坐。”
“不知。”
“宝贝女儿别关门,爹地还有话说。就是,恩,就是那个,你的师门,比起狂浪宗,如何?”
“不知,或许相差无几,或许更强,或许更弱。”
“......”
你这样爹地我很慌的好伐。
“不过师父说过,遇上事情先报师门,只要不是惹上天大的麻烦她都能解决。”
听到这话,唐家家主立刻有了底气。
“好嘞,乖女儿你好好休息,爹地不打扰你了。”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了,留下唐兰一脸无奈,男人都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吗?
唐兰走至唐韵寒的房门前,温和地笑道:“糖糖,能让我进去吗?”
她保养得极好,外表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是个大美人。
唐韵寒略一犹豫,把房门打开。
她的房间不是很大,却非常干净整洁,还有一股和她身上一样如兰似麋的幽香,非常好闻。
唐兰抓着唐韵寒的手坐到木凳上。
“有心事?能和娘亲说说吗?”
唐韵寒的脑海中闪过一道沾满血污的身影,接着便不自主地想起嘴唇的触感以及少年离去时的回眸。
她轻咬嘴唇,俏脸不自主地浮现一抹红云,幸好被屋内跳动的烛光完美掩盖。
“没,哪有什么心事。”
“知女莫若娘,你有心事我还看不出来?和娘说说,或许娘能帮你解决。”
“那我说了”唐韵寒深吸一口气道,“娘亲,我的一个朋友最近很苦恼,向我诉说了她的心事。她说,她在外出时,因为某些原因突然无法动弹,坠入水中。这时,有个男人出现,误以为她是跳水轻生,试图以一种轻薄但是有效的方式拯救她。要知道,在这之前,她可是连根手指都没被父亲之外的男性触碰过。她醒后误会男人是故意轻薄她,侮辱她的贞洁。她恼羞成怒,对那个男人大打出手,甚至因为愤怒差点杀了他。后来,误会解开,男人因为我......我朋友的举动愤怒地离去,而我的朋友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对不起与谢谢向他说出口。娘亲,你觉得我朋友应该怎么做?”
唐兰脸色凝重,沉吟片刻,她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
“你的朋友对那个男人的感觉如何?”
“......不知道。”唐韵寒摇头。
“也是......我觉得,假如事实确实如此,那么有机会,你的朋友需要向男人道歉。”
“娘亲......”
“你的朋友犯了三个过错。其一,不辨是非之错;其二,恩将仇报之错;其三,亏欠恩情之错。恩未报,心惦记,心一惦记,心就乱了。我们唐家人做事,向来都是堂堂正正,坚守本心。”
“当然,”她微微一笑,“我只是个小妇人,只能给出微不足道的建议。”
“.......嗯。”
“糖糖,你也不小了,告诉娘亲,有没有中意的人了。”
“娘,你说什么呢。”唐韵寒娇嗔,“我不是说过吗,要以修炼为重,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那就好,娘亲只是希望你擦亮眼睛,保持理性,不要被人欺骗。无论你做什么,娘亲都支持你。”
“放心吧,不会的。”
良久,唐兰从屋内出来,轻轻关上门。
望着夜晚的星空,她微微地叹了口气。
......
与此同时,吕家,一位鹅蛋脸,眉目娇俏的女子呆呆地坐在铜镜前。
铜镜边上是三个一看就是孩童作品的泥人,仔细观看,能分辨出是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只是制作太过粗糙,令人忍俊不禁。
女子目光涣散,时哭时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吕珊珊很美,但不是属于唐韵寒那种令人惊艳不已,仿佛仙女落凡尘的美,而是属于人间女子越看越耐看的美,也难怪姬磊对她痴迷。
铜镜边上,是一个老旧的铁盒,锈迹斑斑,还粘有新鲜的泥土,一看就是刚从土内挖出来的。
铁盒内,还有一张写有“生日快乐,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的字条。
良久,她回过神,擦干泪,对着泥人惋惜地说道:“人各有命,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道路。从今往后,我俩再无交集。”
说罢,她将泥人摔得粉碎。
她的表情,逐渐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