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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穷途末路

程步林猜测于清明的意思,这次武林盟主推举有可能不限于江湖八大派,虽然实施起来难度极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现在还是盟主,既然他有了这个想法又得到少林武当的支持,自己就必须有所准备。真这样的话,盟主之争就会很激烈,就算使出杀手锏,也难保万无一失。这个时候云龙堡的作用就会更大,双保险甚至多保险才牢靠。可偏偏这个令狐春军是个蠢猪,自以为是,好好地一步棋给走投无路了。时间紧迫,已经在令狐春军身上下了那么大功夫,当然不能前功尽弃,还要想办法把他控制住。能掣肘他的晁西兆却离奇失踪,晁西兆若在,许姐儿只需略施媚术,他就会服服帖帖。令狐春军对晁西兆又是言听计从,但他在哪里呢?

那晚,黑衣人将晁西兆打昏,扔上马背扬长而去,十几个镖师没有一个上前阻止,那人不禁感叹:云龙堡何以堕落至此?同门师兄弟遭人绑劫,其余人都似路人般看着,没有一人伸手救援,真是可悲。走了约一个时辰的路,晁西兆悠悠转醒,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根本不敢吭气,因手脚被绑着趴在马背上,他并不能看到黑衣人面孔。又走了约一个时辰天已微微放亮,黑衣人带着晁西兆来到一座小寺庙,还没进门,寺庙里一个和尚便迎了出来,说道:“周施主,事情还算顺利吗?”

晁西兆心中一惊,周施主是谁?想要翻身却翻不过去,那黑衣人答道:“明信大师,师门不幸啊。”

晁西兆心中大惊,周师叔,这人是周见山?这人确实是已“死”去多时的周见山。此时周见山尚未下马,紧挨着巢西兆。晁西兆这一惊非同小可,周师叔不是被袁四清杀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自己落入他手肯定凶多吉少,他自己做的孽自己当然知道。于是便继续装作昏迷,内心紧张思索着脱身之计。

周见山怎么没有死呢?

那日在八公山落石坡,周见山被三大高手围攻,胸腹中剑,又被赫连三石狠狠踢了一脚,身受重伤,料定自己必死无疑便跳下悬崖。山崖这边并不陡峭,周见山其实是滚下山崖的。袁四清三人见周家山右胸被剑刺透,腹中又中了王古今一剑,摔下悬崖不可能不死,便没再追。

不知道过了几日,周见山却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上伤口已被人包扎,旁边还有好多不知名的草药。心道,这一定是遇到贵人及时相救,不然这么重的伤就算立马不死,也会流血而干身亡。人是醒过来了,身子却动弹不得,赫连三石一脚正踢在他胯骨处,胯骨已经断裂。不多时过来一位老者,看到周见山醒来,笑着说道:“壮士,你真是命大啊,那日我采药来到这仙人洞,本想在这里歇脚,却看你躺在那边,吓了小老儿一大跳。”那药农边说便取出旱烟点上,继续说:“看你浑身是血,一动不动,我以为你死了,一摸你尚有气息,就把你抬到这仙人洞,给你清洗了伤口包扎上,我也不懂医人,但有些草药,就随便给你敷上,能不能活就看你造化啦。”

“仙人洞?这是那里?”周见山疑惑,慢慢回忆起和袁四清他们遭遇的情形。

“噢,这里就是仙人洞啊,这山是八公山,据传当年有八个世外高人在这里修炼成仙,我们这一代的药农常在这里落脚,都叫仙人洞。”

“老人家,谢谢你救命之恩,敢问我在这里多久了?”周见山想起身想救命恩人行个礼,那老者连忙把他摁住:“你不能动,几日啦?我算算,五六天了吧。现在应该没有大碍了,胸口的伤倒不打紧,只是穿透了身子,腹中那一剑可是致命,熬过来也就没事了,慢慢养着吧。”

“老人家,我是遇到仇家了,唉,恳请你一件事情,我身上担着莫大的冤屈,如果死了真相就会埋没,会连累很多好人,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救过我,就让我这这里养伤吧,蒙你老可怜,时不时的给我送口吃的就成,大恩不言谢。”

“你是跑江湖的吧,我也不问你是谁,放心,小老儿既然救了你,就帮人帮到底,你且歇着,我去采药。”

就这样周见山在这仙人洞慢慢养伤,他是习武之人,伤势好的自是比常人快些,加之老药农不时送来一些药材补品,不到两个月便可行动自如,功力也在慢慢恢复。一能行走,他便迫不及待赶到到徐州。他知道此时他是个“死人”,在没完全把令狐春军和程步林的勾当弄清之前,他决不能露面,否则朝夕被杀。但总要告诉师父一下自己还活着,告诉他发生的一切让他有所防备。令狐春军这个畜生既然能杀自己,难保不会对梅友勇下手。

所以那日他趁令狐春军不在,悄悄的潜进云龙堡见到了梅友勇,将令狐春军如何杀害小师弟如何和程步林勾结,又如何让程步林截杀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梅友勇。话没说完就听到有人走近。梅友勇本欲让他躲在里屋,但周见山心细如发,他猜想老爷子这里早就被令狐春军死死盯住,此地不能多待,借着对云龙堡的熟悉,躲过了拦截的人逃了出去。

第二天却听到了梅友勇暴毙的消息,悲痛之余他理理思路,昨晚师父精神尚佳,还在打坐练功,没有任何得病的迹象,这么突然去世一定是被人暗害。他每日乔装在云龙堡周围打探消息,听说梅友勇暴毙时令狐志清、万集和令狐春军都在场,并不像是有人暗害。再后来他发现晁西兆经常去户部山找许姐儿,跟踪过几次,也没打探到重要线索。令狐春军接任掌门人,带领门下弟子及武林中人出征虽然隐蔽,但他还是知道的,以为又是什么江湖驰援之类的应景差事,可万没想到是去正阳关追杀雷子鸣。知道雷子鸣和颜瑾遇害后,他心如刀割,必须要加紧行动,尽快将令狐春军的恶行调查清楚公诸于众,不然还不知道多少人会被这个畜生毁掉。

江傲峰他倒是见过,也想去相认,可一想江傲峰的个性孤傲,如果听说此事会立马除掉令狐春军,再加上他久离中原武林,好多事情都已不甚熟悉,如果贸然除掉令狐春军,那他背后隐藏的程步林的阴谋也就没法继续查下去。事情没调查清楚前还是不露面为好,以免打草惊蛇。及至后来见到晁西兆接管云龙镖局,变的不可一世,他猜测,令狐春军做的这些孽晁西兆一定知情,遂动了绑架晁西兆的心思,打算以晁西兆为突破口。

周见山回到徐州后就一直躲在城北九里山的这个小寺庙里,寺庙和尚很少,住持明信是周见山多年的老友,对云龙堡的遭遇很是同情。周见山将晁西兆带到后院一个僻静的小房舍内,便开始审问。

晁西兆也很狡猾,二十几年朝夕相处,对这个师叔他最是了解,表面上严肃刻板,其实内心和善,宅心仁厚,他当下打定主意,来个死不认账。待给他松绑后,晁西兆扑通跪倒,泪流满面说道:“八叔,八叔,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自从正月你出门后就杳无音讯,几个月来我们一直在找你.....八叔,太好了,我们快回去吧,堡里好多事情大师哥也做不了主,就等你老回去主持大计。”

周见山对这个师侄也是了解的,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大的,他说的话有几句是真?死磨烂缠、花言巧语是他的特点,对这种人不能讲感情,不能按照他的思路走,要击中他的软肋。便单刀直入道:“猴子,我来问你,你要有一句不实之言,我顷刻就要了你的性命。”云龙堡长辈基本都称呼晁西兆猴子。“八叔,你要问什么啊?只要我知道的,怎么敢隐瞒你,八叔。”晁西兆心里也打鼓,明知道周见山要问他什么,只是考虑怎么回答能让周见山相信,把自己摘干净。

“当日雷子鸣逃走后,那个小门人是怎么死的?”

晁西兆就知道周见山会问此事,在堡里时不知问了多少回了,他两颗贼眼提溜乱转,当然还是原来的答案:“八叔,我都对你老说了啊,那晚大师哥让我去开门,不知道怎么他俩就吵起来,跟着雷师弟打了他一掌,我想劝架,毕竟是自家兄弟,可也被他打了一掌,我还受了伤,跟着雷师弟就跑了出去,迎面撞上看门的小师弟,我见雷师弟朝那个小师弟打了一掌就追了出来,是大师哥发现小师弟死了,我没看到。”这个回答和当初周见山问令狐春军他俩时略有出入,就是最后一句话,小师弟的死是雷子鸣打死的还是后来被令狐春军害的,反正他没看见,你自己判断吧,当初周见山询问时,令狐春军在场他就不敢这样说。瘦猴果真是瘦猴,周见山不漏声色,继续问道:

“好,这个事我暂且不追究,程步林是怎么回事?”

“啊?”晁西兆故作惊讶,“我只是听说程步林可能和三伯九叔的死有关,这个人我还是那日在堡里见过一回,侄儿并不认识,八叔。”

“那户部山别院呢?那个女子又是怎么说?”周见山一再逼问。

“八叔,你把侄儿搞糊涂了,什么别院,什么女人?”晁西兆猜想周见山失踪几个月了,许姐儿的事不可能知道太多,就来个一问三不知,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哪里知道周见山跟踪他去户部山好几次了。

“呵呵,好好好,猴子,”周见山明知晁西兆在给他打哈哈也不生气,这本就是他预料到的,继续问:“你师公怎么死的?”他说这句话时甚是严厉,眼神里充满愤恨悲伤。

晁西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老爷子死他又不在场,怎么也赖不到自己头上,便答道:“师公他老人家去世那晚侄儿并不在场,听大师哥讲是暴毙。当晚堡里来了刺客,大师哥他们一致认定是雷师弟,或许真就是雷师弟对师公做了什么,我真的不在现场。”他不在现场是真,把责任都推给令狐春军,但他绝对不会想到那晚的黑衣人就是眼前的周见山。

“晁西兆!”周见山大喝一声,在晁西兆的印象里,周见山从未直呼过其名,吓的普扑通跪倒,脸色都紫了。周见山继续呵斥道:“晁西兆,你还睁眼说瞎话吗?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小子,实话告诉你,你和令狐春军干的勾当我早已查清,叫你来无非是再核实一下,你倒好,给我打哈哈,一问三不知,推得干干净净,你去户部山几次,和那个女人说的什么要不要我一一说来?再告诉你,我现在是个‘死人’,宰了你没人能想到是我做的,你要想想清楚,雷子鸣怎么死的?”

晁西兆这厮,你要好好给他说话,把他当个人对待,那他就要蹬鼻子上脸,一声厉呵,他立马吓得魂飞魄散。如若是个外人而不是周见山审他,这种恐吓他早就怂了,可他对周见山太了解啦,雷声越大雨点越小,虽然心中也很恐惧,但他判断周见山绝不会杀他,至少现在不会。便狡辩道:“八叔,你真的冤枉侄儿了,那个女人干啥的我怎么知道,都是大师哥安排我去找她传话,面也不曾见过几回。大师哥做的好多事我确实不知道,他是掌门人,怎么会让我知道?至于说雷师弟的事,唉,也怪雷师弟太莽撞,怎么就失手打死小师弟呢?就算打死了也不过是失手过失,大不了去思过处面壁几天,可他偏偏又和颜师姑不清不楚,”晁西兆想转移话题,边说边看周见山的反应,周见山面无表情,目露凶光,吓得他心中直打寒颤,颤颤巍巍的继续说:“师公他老人家去世后,八叔你又不在,堡内好多事都得大师哥处理,其他门派又催促云龙堡清理门户,大师哥也是无奈啊,可巧这时又传来雷师弟挑衅泰山派,还把泰山弟子打成重伤,不得已大师哥才邀请武林中人去正阳关围剿雷师弟。我是劝过大师哥的,都是同门,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只要雷师弟不再犯浑,就不要追究了,可是你知道,在堡内我人微言轻,大师哥也没办法,泰山派和武林同道又不依不饶。到了正阳关我和大师哥还劝雷师弟改过自新,回云龙堡大不了家法处置,怎么着也能留一条命,谁知,雷师弟非但不听还把武当白大侠打成重伤,就就就......”

晁西兆的话有真实的成分,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如不是当事人很难判断。所谓其他门派催促清理门户其实也就一个华山派华均。雷子鸣打伤泰山门人的事周见山也听说了。本来他让雷子鸣好好在正阳关待着,等他回去把事情调查清楚再给雷子鸣一个交代,可后来发生的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至于说雷子鸣何以又离开正阳关,因何缘由和泰山的人动手,他却不知道。

听罢晁西兆的话,周见山陷入沉思,看来雷子鸣的死是千真万确,纵然是现在把令狐春军和晁西兆千刀万剐也无法挽回,云龙堡真的是万劫不复了,想到此不觉心中悲伤,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晁西兆一直在偷偷观察他的言行,看到周见山悲伤,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干脆趁热打铁,先把他哄住脱身再说,便继续说道:

“八叔,那日到正阳关,其实雷师弟是有机会逃走的,我几次暗示船帮周登峰老前辈,让他通知雷师弟逃走,可你也知道雷师弟的倔强脾气,唉,就是在对峙的时候,我还劝雷师弟认个错,跟着回云龙堡,回到家了就都好说,大不了废掉武功、逐出师门,命还是能保住的,可雷师弟一意孤行,仗着武功高强不听劝说,还扬言要杀了所有云龙堡的人。”晁西兆说的高兴,就信口雌黄,周见山何等精明的人,不愿听他胡吹表功,打断他的话,道:“猴子,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这一声“猴子”叫的晁西兆心宽不少,见周见山问雷子鸣怎么死的,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哭道:“八叔,雷师弟死的好惨,少林、武当、泰山高手联合夹击,雷师弟武功虽高,也不敌这些武林好手轮番攻击,到最后、最后大家合力把他制住,我还劝大师哥念在同门份上,回家处理,可雷师弟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谁的蛊惑,一味大声谩骂,甚至还骂师公他老人家拆散他和颜...颜师姑的好事,在场的人无不愤恨,大师哥也是无奈、无奈刺死了他。”晁西兆故意把少林、武当和泰山的作用夸大,尽量减轻自己的罪责,又说受了谁的蛊惑,周见山岂能不知他指的就是颜瑾?凭他对雷子鸣的了解,就是刀架脖子也不会说出杀光云龙堡的人、大骂掌门人的忤逆之言,看着晁西兆眉飞色舞的表演,不觉心中一阵恶心。

“你二伯就没有什么表示吗?你师父呢,他不是也回来了吗?”

“八叔,二伯你还不了解,老好人一个,我师父在堡内留有,没有去正阳关。”

“我是问,你二伯没有出手吗?”

“出手了吧,都出手了,既然是清理门户,又请了别的门派帮忙,我们岂有坐视的道理?”晁西兆心想,有责任大家都要分摊,你周见山总不能忌恨所有人、杀掉所有人吧,正所谓法不责众。

“唉......天要亡我云龙堡啊,哈哈哈哈......”周见山一阵狂笑,这笑声甚是凄凉,久久不能散去。

“周施主,你这个师侄聪明的很,你这样问是问不出来的,阿弥陀佛。”不知何时明信已站在门口。晁西兆近期是云龙堡的风云人物,对于晁西兆所作所为明信自然也有耳闻。明信继续说道:“周施主,你是当局者,你这个师侄早就猜透了你的心思,枉你在江湖上以心细善谋著称啊,这等劣徒,你好言相劝没有用,不吃些苦头他是不会招的。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吃里扒外欺上瞒下的恶徒,留在世上也是害人,清理掉算了,阿弥陀佛。”

周见山心情悲痛,险些着了晁西兆的道,明信的话他当即便明白什么意思,遂说道:“大师所言甚是,你我交往二十几年,也算是生死至交,这恶徒如果还是冥顽不灵,耍小聪明,兄弟也没有耐心给他周旋。把他绑来无非是核实一下我调查的结果,免得误会好人,其实有没有他的对证也无所谓,仅凭和令狐春军狼狈为奸这一条,杀了他也不冤枉。”

“这种恶贼一刀结果倒便宜了他,周施主,不可有妇人之仁,不让他受够七七四十九天皮肉之苦,难以抵消他做的恶。我这里虽是佛门,但佛家对这种一再作恶的无耻之尤也不会怜悯,你不要有顾虑,该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明信说话虽狠却是面带笑意。

“大师所言甚是,云龙堡都要毁在这厮手里了,我还顾念什么师徒情分?令狐春军固然可恨,可最可恨的就是这出坏主意的恶徒,除掉他也算是为六师哥清理门户。”

这二人一唱一和,直恨的晁西兆牙根痒痒,心中痛骂,你这秃驴,出家人与人为善,你却教唆杀人,你是和尚吗?恨归恨,但心里确实十分害怕,忙说道:“八叔,八叔,你千万不要听这和尚胡说,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侄儿所言虽不甚十分准确,但说的都是事实,不然,不然,你把大师哥叫来对质?”晁西兆也是慌不择言。绑架令狐春军甚至杀了他,对周见山来说也是易如反掌,可眼下他要的是事实真相,给死去的师傅和雷子鸣一个明明白白交代,现今还不是找令狐春军算账的时候。

“哈哈哈,周施主,你看到了吧,这厮死到临头了还执迷不悟,事情真相你已知晓,他日公诸天下就是,不必再为这龌龊小人费口舌,阿弥陀佛,就超度了吧。”

“正是,我原本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奈何这厮推诿狡辩,罢啦,罢啦。”周见山对明信说道。明信知道这种胆小如鼠、爱虚张声势的人最怕一个人待着,先让他受些皮肉之苦,关他十天半月的,等武林大会时再做处置,让他精神崩溃再说。

周清璇带来了令狐春军五月初参见泰山议事的消息,雷子鸣不想再等了,在这里的每一天对他都是煎熬。一定要赶在武林大会新盟主推出之前把事情了结。于老盟主还在位,他一定会主持公道,如武林盟主真的换了谢贤,那可真就是再无清白之日了。将梅燕和林竹音托付给周清璇,他和颜瑾就要回徐州。

可林竹音不干,这些时日她一直郁郁寡欢,有雷子鸣和颜瑾在她心里还有依靠,二人此去徐州不知凶吉祸福,她虽然不甚明白江湖的事情,但多日的跟随,也能判断出一二,此次他们硬闯虎穴,二人多半凶多吉少。既然最亲近的人都一个个离去,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无甚意义。她决定回竹林庵重拾青灯古佛,从此和妙琳在那里终老。这种性格单纯的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雷、颜二人又不能带着她去徐州送死,只能遂了她的心愿,回竹林庵。可此去竹林庵山高路远,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子如何回的去?思前想后,只能让三俊护送。

三俊虽心智不高,但毕竟江湖阅历还是有的,武功又高,只要能听林竹音的话,不到处惹事,避开锋芒还是不会出事的。颜瑾也知道此去徐州凶多吉少,将三俊托付给林竹音也是不错的选择,遂将三俊叫到跟前事无巨细一一作了安排,还真有点生离死别的意味。目送林竹音和三俊离开,颜瑾像似想到了什么,大声叫道:

“竹音姐姐,你还记得慈心师太临终时的话吗?你且不可再次落发,姐姐。”

林竹音回头望着雷、颜二人,深情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慈心临终前要林竹音还俗,可真还了俗她怎么生活?此去徐州自己尚且不知道凶吉祸福,如有不测怎么照顾林竹音?个人前程就看个人的造化吧,颜瑾无奈的向林竹音摆摆手。

令狐春军自泰山回到云龙堡,依然没有晁西兆的消息,便有不祥的预兆,继续派人四处查访,还是杳无音讯。要是搁在以往,只要出远门回来,他第一时间就会去找许姐儿,极尽温柔缠绵。可这次泰山回来已有两日,他都没去户部山。去泰山前,许姐儿一再交代按程步林的意思做就行。可在泰山程步林对他的态度甚是冷淡,他甚至没能和程步林说上一句话,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晁西兆不在,身边没有出主意的人,他搜肠刮肚也想不明白。

程步林来徐州令狐春军并不知道,在徐州等了两天,见令狐春军不来许姐儿这里。只好让许姐儿设法把他约到户部山别院。印象里这是许姐儿第一次主动约见令狐春军,他激动万分,什么程步林、什么江湖、什么武林盟主全不想了,温柔乡里最快活。

进门却见程步林端坐正堂,令狐春军略一吃惊,心道: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大派掌门人,在泰山他对我态度如此傲慢,险些在那些名门正派面前失了面子,今日撞见非要问个究竟。正欲说话,抬头看程步林自顾自喝茶,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到程步林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令狐春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程公子也在这里,在下冒昧了。”说罢也不客气,径直走进屋内坐了下来。

“呵呵,令狐堡主,程某就不能在这里吗?令狐堡主自接任云龙堡掌门以来可真是意气风发啊,假以时日,这领袖武林的重任不定就落到令狐堡主肩上。”程步林不动声色慢条斯理的挖苦道。

纵是蠢笨如猪,令狐春军也能听出程步林话里有话,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贵为云龙堡的掌门人,说话似乎有了点底气,回答道:“程公子,不敢当,在下能有今日全拜程公子所赐,领袖武林的事怎能轮得到我?不是还有程公子你在吗?”

“呵呵,令狐堡主知道就好,这江湖上的事瞬息万变,今日能站在顶峰,明日说不定就跌落谷底,雷子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做人不能忘本。”表情虽然十分平静,但程步林心里对令狐春军极为鄙视,我程步林领袖的岂止江湖?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我能将你令狐春军扶上去,照样能把你拉下来。

令狐春军哪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却说道:“程公子,雷子鸣已被我除掉了,程公子前日在泰山,华山华均如此嚣张,看来他对武林盟主志在必得,可你却一言不发,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还请......”

程步林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内心对令狐春军已十分厌烦,怎么找了一个这么蠢的废物,当初感觉这人虽粗陋,看上去也不十分蠢,交待的事也能做到,如今完形毕露后怎么会是这幅德行?他不知道,令狐春军当初是战战兢兢认为自己立马会被雷子鸣取代,程步林是他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维持原有的地位甚至生存是他当时的想法。现今则不同,他即已登上掌门人位子,追求就高了,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鬼迷心窍思路进入了极端,脑子本就不甚灵光又陷入了一根筋,晁西兆还不在身边,是以表现出如此蠢笨也就不奇怪了。

“今天不是说雷子鸣的问题,他既已被除掉就不要再说了,泰山议事我能说什么?难道让我告诉全天下我们是一起的吗?你不知道什么是‘黄雀扑蝉螳螂在后’吗?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还望你好自为之,珍惜目前拥有的,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日泰山上每一人都是人精,这种场合你最好少说话,多听多观察。下一步怎么做许姐儿自会告诉你。还有,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任何一件公诸出去,立时就会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梅老前辈的死你以为就和你没关系?”

印象中程步林从没说过这么直白、这么重的话,但对令狐春军这种猪脑子不能拐弯抹角,否则他是真的听不懂。这一席话算是直接点透了他,听得他直冒冷汗,还想狡辩:“程公子,师公的死在下确实不知,没有任何征兆,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

程步林极不耐烦的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先打再拉的道理他当然明白,道:“令狐堡主不要说了,程某明白,只要你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办,不再自以为是、离心离德,非但你的堡主之位稳如泰山,就算是将来当上盟主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记住我的话,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武林大会之前不要再招惹是非,做几件好事拉升一下云龙堡的威望,到时会大有好处,具体怎么做问许姐儿吧。”说罢起身离开。

少林武当乃至南少林不会争夺盟主的事,武林人都知道。程步林之所以指使西域少林和西南草寇去少林武当捣乱,无非是为了消耗他们的元气,使他们在武林大会时顾此失彼。少林武当虽不去争盟主之位,但话语权很是十分重的,慧业在泰山议事的话可见一斑。势均力敌或者哪怕实力稍弱时,少林武当倾向于哪一方,则稳操胜券。现今他目的已达到,慧能慧空身受重伤,武林大会大概率不能参加。武当玉虚子和玉瑶子或许会参加大会,但武当自他俩以下几乎形成断层,就是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也会底气不足,当个看客而已。至于说华均就是个跳梁小丑,武功、人品、江湖威望都不足挂齿。程步林布了这么多局,令狐春军是最重要一环。于清明老谋深算,这么多年他和梅友勇一直交好,真是到了云龙、华山和谢家庄相争,保不准他会倾向云龙堡,瘸子里拔将军,或许在他看来就算令狐春军是阿斗,但云龙堡毕竟还有一个江傲峰在。这也是为什么程步林一直让令狐春军维护好江傲峰的原因之一。

这一环套一环的逻辑岂是令狐春军能够领悟的?程步林对他的要求:执行,想明白了执行,想不明白也要执行,将来大事成后,江湖武林存不存在还不一定。

晁西兆被明信关了好几天,没有任何人待见,只是偶尔给投递些食物,直把他困的狂躁不安,心里又恐惧难耐。周见山当然不会真的杀了晁西兆,他也深知这个师侄胆小如鼠,做派浮夸狐假虎威,不让他吃点苦头他定然还会抵赖。凭他的作所作为就是死上一百次也抵不了做的孽。他的目的是查明近来云龙堡连遭劫难的真相和幕后主使,当着天下人的面揭开他们的阴谋。拿到真凭实据再为师父及雷子鸣报仇。至于说处置晁西兆和令狐春军,一定要邀请武林各大门派,在云龙堡公开审判为本派正名。

周见山见他已如惊弓之鸟,长剑还未及晁西兆面门,晁西兆就吓的昏死过去。待慢慢转醒,赫然发现眼前有两只耳朵,同时感觉自己脸颊黏黏糊糊,耳根专心的疼,用手一摸,顿时鬼哭狼嚎哇哇大叫:“耳朵,我的耳朵,八叔,八叔,不要杀我,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周见山和明信一直在门口等着,两人会心一笑。

安顿完梅燕和林竹音,雷子鸣和颜瑾扮成丐帮弟子模样向徐州奔去。他们深知此行极为凶险,便不敢走官道、水路,沿着山道小路昼伏夜行,来到徐州后不敢进城,在城西一座荒废的破庙里栖身。徐州地处中原大地东边,离郑州不远,而郑州正是丐帮总部所在地,所以此地丐帮弟子遍布城乡,这些人居无定所,破庙、山洞就是他们的栖身之地。颜瑾曾装扮过丐帮弟子,对丐帮的帮规也知道一二。

他们所在的破庙也是一处丐帮的聚居地,住着几十个丐帮弟子。丐帮帮规甚严,乞讨区域界线分明,一般不会有越界乞讨的。帮内弟子绝不准欺压百姓,非但不能欺压,必要时还会劫富济贫,对贫苦百姓施以援手。这几十个丐帮弟子的头领是一个五袋长老,年龄约莫五十来岁,天亮醒来正欲分派乞讨任务,见庙内躺着两个陌生花子,凭经验判断要么是混入进来跑单帮要饭的,要么就是帮内越界乞讨的。古时候的生活不比现代,那时候生产力低下,就是一般殷实家庭也就是仅仅能裹腹而已,花子能讨到饭就更不容易了,所以越界乞讨是犯大忌的。这老者不动声色,打发走手下的花子,便叫醒雷、颜二人,一看果真是生面孔,也不像跑单帮的。遇到跑单帮要饭的,丐帮弟子会睁只眼闭只眼,都是穷苦人嘛,为了生存也不容易,一般不会为难赶走了事。对于越界的就要说道说道,丐帮这些年内部纷争不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大家都吃不饱、不好过,都不能容忍越界的。

颜瑾一看老者眼神,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操着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说道:“老伯,你别多想,我们既不是丐帮的也不是要饭的,只因被仇家追杀才落魄至此,老伯,我们就借助贵地栖身几天,躲过了仇家就离开,还请老伯成全。”顺手从怀里取出十两纹银交与老者,要知道那时候普通穷苦百姓没有几人见过纹银,十两银子基本是一个小康之家一年的开销。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至理名言历来好使,那老者见他们不是本地人,又有银子到手也就不好说什么了。颜瑾却计上心来,这老者和众弟子一直在徐州一带活动,何不和他套套近乎,说不定能打探出什么消息,要知道,历来江湖传言丐帮弟子传的最快最广,几乎没有什么消息是丐帮不知道的。几番客套下来,颜瑾和那老者已经十分熟络,知道老者名叫张十三,本地人,自幼加入丐帮,熬了几十年才晋升为五袋长老,掌管徐州一带的丐帮分舵,混到他这个位置就不需每日上街乞讨了。张十三甚是健谈,阅历也很深,对武林中的大事小情无有不知,当然包括云龙堡的事。

从张十三口中得知,令狐春军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依然成了人人敬仰的令狐大侠:对外江湖上行侠仗义,重开云龙镖局,在晁西兆的打理下,镖局生意越来越好;对内清理了雷子鸣这个叛徒,为梅友勇和周见山报了仇,给整个武林有了交代。听说不久的武林大会还有可能被推举为武林盟主。

雷子鸣听得五味杂陈,他当然希望云龙堡好,但是表面的繁荣能盖住内部的枯朽吗?令狐春军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晁西兆加在一起也不可能。这里面定然有程步林的阴谋,只怕云龙堡就要毁在他们手里。张十三的消息真实性不高,多是道听途说来的,要想揭开这谜底,必须按计划生擒晁西兆,逼他说出实情真相,再做计较。不能等了,既然知道晁西兆在镖局就好办了,他自幼在镖局长大,对那里的一草一木、拐角旮旯再熟悉不过,只要在通往镖局的路上等待,一定能堵住他。捉到晁西兆后怎么离开,甚至都不需要提前踩点就知道最安全的路线。

张十三在颜瑾的一番恭维热捧下,谈兴甚浓,说晁西兆押镖去临清,镖师们都回来了好几天了他却不见人影,不知道这小子去哪里风流快活了。也有消息说他是被人绑架了,总之现在晁西兆不在云龙堡,也没有消息,这可怎么办?在严谨的引导下,张十三甚至说出了令狐春军和许姐儿花边传闻。

许姐儿,如不能从晁西兆入手,就去找许姐儿,这个枕边人或许也知道不少消息。看来只能这样了,对于这个女人他们一无所知,听周见山说过令狐春军外宅的事,但不知道许姐儿是程步林安插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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