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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兴明禅寺

令狐春军感觉到了梅友勇对他的异样,一边日夜派人在梅友勇住处监视,一边和晁西兆、许姐儿商量对策。许姐儿当然代表程步林的意思,她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令狐春军不能直接当上掌门人,至少要实际控制云龙堡,武林盟主推举的日子日益临近,作为八大派的云龙堡有相当的话语权。

梅友勇日夜期盼江傲峰和脱脱利多尽快到来,他知道现在虽是二月,但漠北还是冰天雪地,玉峰谷的大雪封山甚至都没解除,最快也得三月底能到。没盼来二人,却得到了两个坏消息。

一是华山派新任掌门人华均致书梅友勇,说是雷子鸣欺师灭祖,悖法乱伦,要梅友勇即刻发出追杀令清理门户,否则江湖人人得而诛之,届时,云龙堡理应退出武林盟主之争。这华均是谁?华山派多年来一直呈凋零之势,名义上的八大派之一,实质上连一些江湖小帮派的威望也比不上。越是凋零,内部争斗越是不断,华均本不是显耀人物,但此人颇有心机,善于溜须拍马,人又阴损,派系内部几十年分分合合,却让他渔翁得利,获得了掌门人的职位。此人武功虽然不高,但手段却是了得,上任后杀伐果断,攘外安内,短短几年时间,华山派竟有崛起之势,俨然西北武林的龙头。众星捧月般的华均欲望膨胀,就对武林盟主之位起了觊觎之心,和程步林分析一样,也把云龙堡当成最大的阻碍。

二是少林寺的坏消息,少林寺方丈慧能派人请求支援,西域少林上门挑衅。

原来,西域少林数百年前本为少林寺一脉分支,只因远在青海,和当地武林、喇嘛等交往过密,已远非当初少林正统,近几十年来和少林更是没有任何交集。虽然还叫“少林”,实质上和少林早已没有任何关系。突然接到西域少林拜山,慧能等也深感纳闷,但出于江湖一脉,又同属少林便开门接待。这一接待不要紧,看到对方熙熙攘攘竟有好几十人,其中就有赫连三石。佛门云游走动本属正常,但慧能感觉这伙人来势汹汹,不像是一般的佛法交流。果然,西域少林打着比武切磋的名义,欲铲平少林寺。

少林寺一直以来都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岂肯束以待毙?对方虽未言明是来踢馆,但却是有备而来。就这样,两派少林以切磋的名义,狂斗了好几日,少林这边渐渐不支,遂请求云龙、泰山、武当、南少林等几派支援。

武当的日子也不好过,按照惯例,新年一过,玉虚子和玉瑶子就分别到山内打坐仙修,行踪不定。武当的事物交由几个弟子主持。武当自从张三丰张真人开派以来,也有近二百年的历史,传到玉虚子这一代已是第十三代。由于整个元朝统治期间,武当都处处与朝廷为敌,所以受到极大打压,能传承下来已属不易。明朝立国后,朱元璋高压治国,他本就来自草莽,对江湖各派极不信任,一直欲除之而后快。朱允炆崇尚佛法,直至朱棣登基,这个皇帝极为崇道,这之后武当派才再度香火旺盛。基于这些原因,武当这些年的发展并不顺利,门人自然也就不兴旺。玉虚子和玉瑶子云游后,就陆续有西南云贵一带的武林中人来武当名曰拜门投师,实则捣乱挑衅。几个二代弟子自身尚且应付不暇,哪里还能腾出手来去帮助少林?

雷子鸣等人在大海上航行两三天都风平浪静,第三天接近傍晚突然风雨大作,纵然周清璇有少许在内河行船的经验,但对于这茫茫大海也束手无策,好在他们所造木船甚大也很结实,才没被冲散,航线却完全错乱了。暴风骤雨至天亮才停止,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因迷失了方向,只能靠着太阳航行,凭借周清璇仅有的行船经验,大家决定参照太阳方位,往西、北方向应该是对的。船帆早已被风雨打毁,此时只能靠四人划桨,在大海里,其实就等于随波逐流。

又经过几天的飘零,在晴好的白天看到了陆地。几人兴奋的使劲划桨朝陆地驶去,在离陆地不到一里地的地方,发现岸上似乎有许多人严阵以待,周清璇心道,难道是岸上居民发现了他们,把他们当成倭寇了不成?又或者是程步林的手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到底走出了多远?她知道,在海里航行遇到风浪,有时候走了好几天还在原地打转。不能考虑许多,必须登岸,否则这船再在海里飘零就要散架了。

待靠近岸边才看清这其实也是一座小岛,刚才看到的那些人却是一群和尚。这群和尚迅速将雷子鸣四人包围,为首的一位长者老僧目光中充满愤怒和惊恐,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来到这里?”那和尚说着话,旁边的和尚都亮出了兵刃,怒视着众人。

“大师,请不要动怒,我们不是倭寇,能否容我们登岸细细说明?”雷子鸣拱手说道。

“区区倭寇又有什么可惧?快说,你们是不是朝廷派来的人?”那长者老僧逼视雷子鸣。

“朝廷?大师不要误会,我们都是寻常江湖中人,只因被仇家追杀,流落在海里,经历了几天的漂泊流落在此,请问,这里可是大明国土?”周清璇问道。

那长者老僧仍旧疑惑的打量着他们,但明显看得出戒备之心已收敛不少,说道:“当然是大明土地,你们是哪里人?”

周清璇正欲搭话,雷子鸣却开口说:“我是徐州云龙堡弟子雷子鸣,这几位都是在下的朋友,大师,我们确非歹人。”周清璇本欲制止雷子鸣,在这大海孤岛上,这群和尚是敌是友尚不清楚,不能立时暴露身份,可雷子鸣话已出口还昂然继续说道:“大师,只因本门最近出了许多祸事,恳请大师行个方便,给指引一条回家的路。”

“哦,原来如此,你们既是从北边而来,我来问你,漠北瓦剌、鞑靼、兀良哈等部现今对大明可否还有觊觎?那被也先送回的朱祁镇现在如何?可有传闻?”那老者僧人正色问道。

四人皆是一惊,这荒海孤岛的一群世外僧人怎么对朝廷事务如此热衷?对当今太上皇却也敢直招呼其名,看这群僧人绝不是倭寇,是些什么人?考虑不了许多,当务之急是离船登岸再做计较,于是雷子鸣简要说了瓦剌的和朱祁镇的情况,并说明当今皇帝朱祁钰颇为开明,重用于谦和蒙古各部修好,边关已经渐渐稳固。那老僧低头不语沉思良久,徐徐说道:“你们登岸随我来吧。”

四人随僧人往岛内走去,约莫半个时辰,就看到一座寺庙,庙门匾额赫然写着“兴明禅寺”四个遒劲大字。进的寺门,那老僧吩咐随行的和尚去岸边值守,令雷子鸣四人来到一处偏殿等候。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已临近午时,那老僧才回来对四人说道:“众位施主,老僧师父欲见见众位,请随我来。”说罢也不等几人搭话,转身就走。

四人又是一惊,这老僧看上去至少七十开外,却还有一个师父。这寺庙并不很大,但构造却和其他寺院迥异,并没有供奉的如来观音等金身的大殿,也没有四大天王文殊普贤,说是寺庙,其实更像是一座小宫苑。

四人随老僧拾级而上,一路见到的建筑房舍虽不甚豪奢,但做工极为考究,走了一刻钟的路,又穿过一座山洞,来到一片宽阔的草地,草地中央有一座凉亭,亭内坐着一位老僧,凉亭四周不远处站着几位僧人守护,亭前有一片溪流。老僧示意四人停下,他快步走向凉亭,恭顺的向亭内老僧说着什么,随即老僧带着守护的僧人向远处走去,远远的看着凉亭。亭内老僧缓缓站起,转向雷子鸣四人,示意他们过去。这老僧看上去七十左右年纪,身材颀长,胡须雪白,雍容高贵,面色甚是慈祥,似有一种强大的亲和力。雷子鸣四人快步来到亭前,并不拱手致礼,而是下意识的就要下跪。

“呵呵,施主免礼,老衲已是化外之人,在这里也已参禅近五十年。尘世间再无半点留恋,俗礼就免了吧。”老僧微微俯身搀起就要下跪的雷子鸣等人,笑着徐徐道:“刚才听静心讲,四位是从北方而来,本来老衲并无意这尘世中事,静心非要引荐,既然能来到这兴明禅寺,那也是你我前世有缘,即有缘就见一面吧,来来来,请坐。”

雷子鸣四人在老僧的指引下纷纷落座,却看到石桌上已摆满了斋食,虽然都是寻常食品,做的却非常精致,所用器皿也非同一般。再看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僧,心中满是疑惑:这里明明是座孤悬海外的荒岛,却哪里能够做到如此考究?且不说建筑构造,就是这喝茶吃饭用的盛具,也不是寻常寺庙能够拥有的,还有那位被老僧称为“静心”的老和尚,看上去比眼前这位老僧年龄还大,却对他毕恭毕敬,实在是想不通。

那老僧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疑惑,爽朗笑道:“众施主是不是心中疑问,这荒岛上怎么会有这一片世外桃源?”众人正欲回答,那老僧却笑着摆手道:“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因缘,心中有因而已。如心中无因则世上无果,无因无果,清静自然。有因有果,因果循环,烦恼徒增。哈哈,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施主,老衲是谁?”老僧说着征询的看向四人。

四人又是一惊,你是谁我们怎么知道?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颜瑾答道:“大师,你就是你啊,你本来就是你,世上的名字、称谓、官声等一切皆是虚妄,你就是你。”

“阿弥陀佛,施主可教。”老僧微笑点头称许,继续道:“世上一切皆为虚妄,静心随老衲修行参禅凡四十几年,仍不能放下,还不如你这女娃娃,唉,对了,施主请随便用斋,既然有缘相见,定是佛主安排你向老衲通报俗务的,看来还是尘缘未尽,阿弥陀佛,罪过,施主那就请讲一讲吧。”

“大师,请问你想知道什么?在下知无不言。”雷子鸣诚恳答道。

“哦,那就从你们上岛说起吧,因缘际遇皆是定数。”老僧双手合十,仍面带微笑。

雷子鸣虽不知眼前这位老僧身世,但能感觉他定然不是凡人,此人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人愿意信任。于是就将自己如何流落此地、如何和程步林结怨、如何被劫持到漠北、也先奸计、朱仕壥造反、甚至自己如何被冤枉残害同门等一一道来,只是没说和颜瑾的一段。雷子鸣直说了两个时辰,那老僧中间一句话没说,只是闭目聆听。说毕,那老僧徐徐睁眼,慈祥的看着雷子鸣道:“施主遭遇可谓坎坷,但未必是坏事,世间一切皆有因果,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听后或许能给你解惑。”

“愿听大师教诲。”四人齐声说道。

“大约一百多年前,大明太祖高皇帝尚未成龙,祖居沛县,后迁徙至淮西凤阳,元朝暴政,致使太祖一家险遭灭门。无奈,太祖出家‘黄觉寺’做了一个下等僧人,只为混口饭吃。可元末大乱,寺庙也不能幸免,太祖便投军反元。本来就是死过多次的人,每次打仗不死就当又活了一回。太祖作战勇猛又兼具军事指挥才能,不多久就脱颖而出,经过无数次生死之战后,终于占领了应天,总算有了自己的地盘,是为吴王。应天之地历来难守,此时太祖北面是元朝大军,东边有张士诚、西有陈友谅,还有方国珍等众多军阀割据势力。太祖知人善任,重用李善长、刘基、徐达、常遇春文臣武将,将割据势力一一降服,就剩下陈友谅。”那老僧自顾自的讲着,也不看四人,四人却心道,这些事大明子民人人皆知啊,又有什么稀奇的,老僧继续道:“这些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下面我给你们讲一讲你们不知道的事。陈友谅本姓谢,湖北丐阳一带人氏,其祖父因入赘一陈姓人家,才改姓陈。这陈友谅在元末也是一位豪杰枭雄,但此人好勇斗狠,缺乏慈悲,虽然势力很大,却难得民心。太祖在平复了张士诚等军阀势力后,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只有陈友谅,陈友谅势力逐渐坐大,误打误撞得到了传国玉玺,便在采石矶即皇帝位,是为大汉。”

老僧说道此处,雷子鸣似乎明白了什么,大汉、陈友谅,突然说道:“瑾儿,匕首。”

颜瑾正听得入神,被他一惊,回过神来从怀里取出匕首递过去,雷子鸣看到匕首两面的“汉”字发呆,随即道:“大师,在下失礼了。”

老僧并不理会雷子鸣,也不曾被雷子鸣打断讲话,继续道:“当年各地军阀势力供奉一主,就是韩山童幼子韩林儿为小明王,大家共同的口号也是‘反元复宋’。陈友谅的称帝算是惹了众怒,成为新的讨伐目标。后来的事你们知道,太祖皇帝于鄱阳湖打败陈友谅,立国大明。”这时老僧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四人,这目光却没有了刚才的慈祥,而是充满幽怨和愤恨,继续说:“你们只知道太祖皇帝治国严酷,可你们不知道立国之初百废待兴,强盗土匪横行,民不聊生。纵是这样,太祖也没有把陈友谅后人赶尽杀绝,而是留了一条生路,朝廷供养起来。为了方便管理,太祖将陈友谅、方国珍、张士诚等后人迁徙至朝鲜居住。虽然地方苦寒,但比起古往今来的成王对败寇的做法,太祖算是仁慈至尽。洪武一朝,这些后代尚能安分守己,‘靖难’时......”那老僧说到“靖难”二字后,明显感觉到一种苍凉,语音也微微发颤,随即就恢复如初,继续道:“‘靖难’时,朝局不稳,这些人的后人开始蠢蠢欲动,纷纷改名换姓逃了回来,太宗文皇帝后,”老僧说道“太宗文皇帝”时,突然站了起来,抬头上望,似在平复情绪,随即缓缓坐下,继续道:“这位文皇帝生母就是朝鲜人,唉,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众人又是一惊,太宗文皇帝生母是明朝开国马皇后,为太祖和马皇后的第四子,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这老僧如何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老僧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笑笑道:“施主不必担心,老衲刚才说了给你们讲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这太宗发动‘靖难’,所谓‘清君侧’君侧有谁?黄子诚?方孝孺?哈哈,借口罢啦。当时朝廷全力对付叛乱,没想到这些当初军阀的后人却趁火打劫,在江南、湖广、西南一带煽动叛乱,朝廷顾此失彼,以至于、以至于,阿弥陀佛,建文皇帝、建文皇帝被迫......唉。太宗之后仁宗、宣宗相继继位,大明却开创了一片盛世,怎奈这二人都寿命不长,朱祁镇小儿即位后更是荒唐透顶,以至于大明百年基业险遭涂炭,刚才听你所说,当今皇帝朱祁钰还是要削藩,欲速则不达,前车之鉴啊,不可不鉴。施主既然和于谦于大人有过交集,老衲有一请求,如此,可保大明基业不倒。阿弥陀佛。”

那老僧讲到此处便闭目不语。众人听那老僧说了这么多话,有很多都是大不敬的忤逆之言,寻常百姓就是听到也是灭族的罪,从他话里,雷子鸣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陈友谅后人似乎跟杀害三伯九叔的凶手有关,甚至跟程步林有关。雷子鸣连忙说道:“大师有事尽管吩咐,在下无有不从,只是在下还有些疑问,恳请大师解惑。”

那老僧只是微微点头,雷子鸣问道:“大师所讲这么多事,在下等确是闻所未闻,好多事也不是小可们敢知道的,只是,只是,大师所讲这陈友谅后人本居朝鲜,纵然是改名换姓逃了回来,几十年过去了,又能兴什么风起什么浪?”

“哦,世事变幻,他们明的当然不能,暗的朝廷却控制不了,像你所讲的武林盟主之类的,乌合之众如运用得当也会是虎狼之师。陈友谅后人一直以为大明是窃取了他们陈汉江山,也是太祖一时之仁,如若当时能够......”

“大师是说斩草除根?”颜瑾接话道。

“罪过,罪过,高处不胜寒,当真处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仁慈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僧悠悠说道。

“大师说陈友谅本姓谢?”雷子鸣若有所思的问道:“这几十年来,江湖兴起一个门派叫谢家庄,庄主叫谢贤,武功高深莫测,但行事甚为低调,也不常在江湖走动,不知道是否跟陈友谅后人有关,还有,在下身负深仇,杀害在下三伯九叔之人却姓陈,武功也深不可测,和瓦剌也先交结极深,那次在下被劫就是因为这陈姓神秘人逼迫云龙镖局向也先送去银两军资,大师,这陈、谢是否一人?”

“大明立国以来,当年被太祖降服的各路军阀后人就没有死心,这其中尤以陈友谅后人为甚,至于是否为同一人,老衲也不知,但你记住事出有因,必有其果,他们想灭大明皆因大明降服过他们。据老衲所知,宣宗皇帝即位之初,有人联合西藏喇嘛势力,欲借汉王造反之机起事,是否陈姓或谢姓所为,却不得而知。如若他们果真能安分守己,我相信当今皇帝也不愿再动干戈。”老僧说完话,天已接近傍晚,静心远远的走了过来,在凉亭外躬身说道:“师父,天色已晚,该用膳了。”

“哦,施主,还有疑问吗?”老僧不搭理静心,转而问雷子鸣。

雷子鸣听老僧一席话如云里雾里,心中还有诸多疑虑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天色不早,心道,还是要早早离开此地再做计较,便说道:“大师,我们几人误打误撞打扰了大师清修,还望大师指点迷津,指一条回家的路才好。”

“这个自然。”老僧平静答道。

“师父不可。”静心焦急说道。

“静心,即已身在世外,当以化外之心度人,何况老衲还有要事需这位施主帮忙达成,施主,这件事干系重大,你可做可不做,我委托你带给当今皇帝的东西对你多半不是好事,不必强求。”老僧道。

“师父,你这又是何必呢?即已选择世外,何必再问世事?”静心几乎哭着哀求道。

“不必多言,今日已晚,你安排各位施主歇息用饭,明早送他们去宁德北上吧。”老僧说完转身就走,静心和众护卫僧护送在后,雷子鸣四人紧紧跟随。

第二日,静心送来一个锦盒和一封给于谦的书信,言明让雷子鸣看后再决定是否送信。通过和老僧几个时辰的接触,雷子鸣对老僧甚为钦服,纵然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会照办。但此时打开看了未免对老僧不尊重,而且他已隐隐约约猜测出了这老僧身份。不打开又忤逆老僧意思,踌躇间,还是颜瑾好奇心重,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方玉玺,众人虽然已大概猜测出老僧或许就是失踪多年的建文帝,但看到玉玺不免还是大为惊愕。再看看给于谦的信,只有:“汉武推恩方保太平”八个字。

推恩令是汉武帝采纳主父偃的建议,将藩王的势力范围化整为零,逐步削减藩王特权以达到巩固中央集权的国策,建文帝是要朱祁钰效仿汉武帝推恩削藩,但这玉玺无疑是能证明建文帝的身份同时也暴露了他的身份。雷子鸣此行确属凶吉未卜,但只要能保天下太平,生灵不被涂炭,为民请命的事纵是刀山火海他还是决定去做。

靖难之后,建文帝化妆成和尚,在一干忠诚大臣的护卫下逃出京城一路南下,来到福建。静心便是当初护卫者之一。起初他发誓要从朱棣手里夺回江山,也得到了江南百姓的支持与拥护。但随着朱棣统治的稳固,建文帝看到众多百姓生灵涂炭,慢慢的便放弃的原来的想法,真的皈依了佛门,来到一处偏僻的海岛潜心研究佛法。几十年来,当地百姓都知道有一位皇爷和尚,官府无数次打探,百姓都死死守护,所以朝廷派了那么多人寻找建文帝下落却就是找不到。

四人在静心等人的护送下来到宁德,走陆路北上。这一日来到莆田县,这里是福建少林所在地。因为身上藏有建文帝玉玺书信,四人一路格外小心,绝不到江湖人士出没聚集的地方去。一路来见到好多和尚和武林中人神色匆匆,一路北行,四人纳闷,这福建少林极少在江湖走动,更不多过问江湖中事,连武林大会这样的盛举,也只是派几个代表参加,并无觊觎盟主之心。但见今日和尚神色,定是出了大事,颜瑾遂拦住一位武林模样的人问发生什么事,才知道江湖出了大事:少林寺被西域少林挑衅,损失不小,方丈慧能受了重伤,生死不知;武当也遭逢大乱,玉虚子和玉瑶子不知所踪,几个二代弟子遭人暗算,死伤惨重;云龙堡梅友勇老前辈暴毙。这些和尚是北上驰援北少林的。

雷子鸣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离开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梅友勇竟然死了。悲痛之下他决定连夜赶回徐州。颜瑾和周清璇赶忙拦住他: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还不知道,我们不能莽撞,需要核实一下消息再做计较。如消息是真,此时回去了也于事无补,他雷子鸣自己还没洗刷干净;如消息是假,那多半是哄骗雷子鸣回去的圈套。果真如那位武林人士所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无疑又是程步林。

反正也是要北上,倒不如混在这些武林人中顺道查访,杭州既是程步林的老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至少现在程步林认为雷子鸣等人已经葬身大海,趁他麻痹大意之际,不如索性再去查访一番。

雷子鸣哪里还有其他心思?一心只想回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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