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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梧桐树下有对话 大头和尚老戏台

没人比鱼儿轻松,没人逼鱼儿快乐。每个人生活里,都有一只巨大的雨。

一切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林奶奶出院,林一飞反复漫长的发烧生病也结束,两天后林妈林爸也从新疆回来。

像是历劫,余晖在历劫。

林一飞瘦了一大圈,林奶奶瘦了一大圈,余晖也瘦了一大圈。

生活的巧合,总是超出常人的预想。

收拾的小舅东西,在新疆他并没有留下很多,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两个行李箱,几本书,两双鞋,便是全部。他像是自动,自己随时会离开,随时会告别。

小舅儿子至始至终没来看自己父亲一眼,这估计所有家人心里最难以逾越的坎吧。

生活总归要回到正轨,日子都要继续。

悲伤也好,舍不得也好,都打包成行李,放在肩膀,继续前行。

小静子和张林申的婚礼,刚好在一周后,国庆期间。

时间快得,就像眨眼见,一切都变化万千,来不得定睛细看,来不及忘记过往。

回家后,余晖全身软身体重,累成一摊泥,来不及洗漱,只想躺着休息。人越是疲惫,脑壳反而越是清醒。

又继续想着那个鱼儿的故事。

它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竹林后慢悠悠晃出一个人,是风二奶,隔着化成一地的雪,杵着拐杖的她叫着,鱼儿来我这儿,你奶奶去亲戚家,让你中午随我吃。

风二奶的家在村子正中,一向四间房,皆是茅草房,房顶时不时会长出许多小蘑菇,没人吃过,屋后的野苋菜,年年茂盛,鱼儿和奶奶极爱,空篮去满蓝归。二奶不爱吃它,觉得粗,像猪草,其实它本就是猪草。年轻的她,可是风风火火的一个人,个子高,身段好,眉眼间全是风情。穿衣打扮方圆十里,也是顶顶有名的。头嫁老公去了,留下一个女儿,改嫁老公的亲侄儿,第二任老公去世,留下一个儿子。生性自由的她,不愿受约束,选择独自烧锅。儿子按月称粮食,女儿按月给零花钱。粮食是够的,零花钱是远远不够,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穷。闲时,她就在家里打草鞋卖。

通常迈入她家,首先看到是靠墙垒在一切的草鞋,齐齐整整,一看便知是细心人出的慢活。

中午饭,是箜饭,一碗白萝卜,一碟豆渣团团。不爱吃萝卜,而就着豆渣团团,鱼儿干掉两碗饭,还想再盛饭时,二奶说,女娃娃不要吃那么多,胖了不会长高,不好看。得让你奶奶给你准备一条腰带,收收腰,不能任由它胡长。鱼儿抬头看二奶,发髻从来纹丝不乱,衣服虽然旧,干净整洁,泥巴地凹凸不平,没有蓄积任何垃圾,即便是打草鞋的房间,也没有遍地草碎。

什么时候起,鱼儿开始沉迷于吃饭,吃很多饭,像是一口干涸的井,怎样也填不饱,记不清。

雪停后,被雪耽误杀的年猪,陆续续续赶到村里。村里王家是杀猪专业户,年年这个时候好不热闹。全镇的人年猪都在他家杀。杀猪灶立在青木河旁,一来便于提水烫猪,二来便于排污。灶旁齐刷刷一排水杉树,叶子早已掉光,笔直耸入云端,树下一层一层的水杉叶,不明就里的年猪在叶子里用鼻子拱呀拱。杀猪先放血,自家带着大盆,接上一盆血,迅速撒上盐,吃上两日没问题。然后吹胀,推入案板和大锅连在一起的锅里,反复烫,再用剃毛刀chuachua刮毛,猪毛又硬又短,收集起来晒干时有人上门收,至于拿来做什么,无从知晓。剃干净的猪,绑住后蹄,挂在两棵水杉树上,片肉分块,各家大小不一。平时大家都忙于农活,杀猪时难得四里五里聚在一起。而杀得起年猪的人家,自然一年收成不差,谈吐不免多了恀自信。不远不近的故事新近发生的事,一时全聚在这锅烫猪水升腾起的热气周围。别人苦难的事,有时正是自己无奈生活最好的下酒菜。

鱼儿是故事迷,尽管这个时候总是失落于自家不能杀年猪,但故事里曲折离奇的人生,足以抵消暂时的垂涎。

丁家大叔讲,村委后的村长老杨立冬时走了,无儿无女的她,由侄子们料理后事。他的房间平时从来没有人去过,家人收拾衣物时,发现一个巨大的木柜子上挂着大锁,用了好大的劲才撬开锁。猜想里面自然有不少值钱的家当,不然怎会如此重视。打开一看,比看到一箱黄金还让人惊诧,满当当一箱女人的胸罩内裤裙子,都是新的,有些标签都没拆。老杨平时知书达理,是那个年代难得上个学的人,一直做村长做了许多年,时时与人为善。好心人为他说了好几次人家,他都拒绝。据说是因为公社化的时候,他的一双双胞胎孩子和老婆齐齐饿死了,伤透了心,再无心谈这些。因为他房间大柜子被发现,之前关于他的一切猜想都被推翻,有说他是伪君子,自然更多的是说他就是变态,死得好,幸好没有祸害到其他人。听着讲到这里,周围的男女有叹气的,有吐口水以示不齿的。鱼儿看着周围这些形形色色的大人,说得讲得笑得感觉很有道理,而自己的心越发觉得冷,堪比数九寒天,心也要过冬吧。

杀猪场对面,寒风刮得竹林东倒西歪,乱糟糟,独独唯一的那棵梧桐,它高于竹林,能望尽远山。它不动声色,风过最多掉几片黄叶,树干是撼动不了。树身一半蜕皮,一半挂着旧皮。旧皮像极了千岁沧桑老人的脸庞,爬满皱纹。鱼儿靠着树干坐下,坐在柔软的黄叶上,说说话,和大树说说话。

鱼儿,你说我的那个精灵什么时候能来呀?

梧桐,该来的时候它总会来?

鱼儿,它是什么颜色?

梧桐,它是你喜欢的颜色.

鱼儿,它多大?

梧桐,它是你喜欢的大小。

言简意赅的对话结束,耳热闭上眼睛,浅浅地睡去,梦里一定是遍野花开,阳光灿烂。

寒冬腊月,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家家户户腊肉的原因,屋顶飘起的炊烟始终要比其他季节扎实些、厚重些,像是积攒着许多许多油珠,远远这么一看,便知他家肉是用松枝熏还是玉米核熏,亦或是锯木子。松枝的话,炊烟的圈小而迅疾。玉米的话,炊烟都是呈圆形递升。锯木子的话,更好识别了,松松散散,不成一团,不成一条。

奶奶的儿子一人送来一节宝肋肉,娃娃菜里不时闪着几丝油光,春天来了。

春官有时来得早,有时来得迟。一路吆喝,从田间河边山里走来,从明朗的晴天走来,从发着新芽的桑树地边上走来,从打满花骨朵的桃花树下走来,从蒙蒙细雨的竹林里走来,从第一声砸开的春雷里走来,脚步轻盈。笑意盈盈,而头上的乌纱官帽总是歪着,随着步子的迈进,帽子的两只耳朵一上一下有节奏的跳动着,身着红色官府,胸前的图案,五彩斑斓。搭在加上的布搭裢,磨得褪色了,鼓鼓当当。

听着春官的唱声,奶奶以及走到门口候着。

奶奶说,春来了,春官送春图了。

入门送春,送来春牛图,一张尺大的红纸上有木刻印的来年日历,上角处刻有“牧牛图”,亦称“春牛图”,将春图递给主人家手里,不重复地说着一些吉利话。奶奶会格外给多些零钱,辛苦赶路人。

如果一人伶牙俐齿,话多的话,也会被说成是“说春人”。

看着官服的下摆,在田埂间胡豆苗上翻动着,旧了皱了脏了。年复一年,源远流长,年年来,或许哪一年就不来了。

鱼儿一直在想,春官是没有家的,没有儿女,没有妻子父母,他自己就是家,肩上的搭裢装下家的全部。渴了喝喝泉水,饿吃了植物新发的能芽,剥开皮都嫩的滴水。他是时节的使者,只属于时节,一直走在送春的路上,他的生命便是送春,便是说春,有些地方春早些,有些晚些,世界那么大。他只属于送春的时节,年年来的是同一个他,不见老去,清瘦干练如往年,行走如风,转身离开时不留下些许挂念。他穿梭在时间里。

多数人都是爱着春天,万物萌发,一切生机勃勃。殊不知,具有生命力,也会成为一种威胁。

刚离开的不只是冬,还有那看不清楚有雾隔着的不明了的世界。哀伤或喜悦,在冬日都显得那么不动声色。春天,在春天就不一样。一切清清楚楚,一切无处躲藏,几丝白发,几条皱纹,剥完紫菜苔侵入指甲里的深紫色,全像是千倍放大镜放大置于眼前。那就在春天,假装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假装成了惯性,不定还成真了呢。

村最后那户人家,是文龙哥家。文龙哥在鱼儿心里,是一个不会去在乎他的性别的人,是一个好哥哥。仗义,勇敢,聪明,帅气,时而冷冰冰,时而温暖如春日暖阳。像《穆桂英大破天门阵》里的耶律浩南,像《天龙八部》里的乔峰。文龙哥的妈妈擅长做咸菜,喂鸡。文龙哥的爸爸擅长喝酒,也擅长打文龙哥的妈妈。

哥哥大鱼儿四岁,其他小伙伴不和鱼儿玩,因为鱼儿克父,因为鱼儿断掌。文龙哥每天石板桥头等鱼儿,一起去上学。高年级放学的迟,鱼儿便在校门口卖糖精水的婆婆边上等他。鱼儿的午餐,只有一盅白米饭,文龙哥带的是自家咸菜炒辣椒,总会分一大半给鱼儿。邻村的一个女孩,智力发育迟缓,欺负人倒是有一手。总是堵在路口,掐鱼儿手背,手背没好过,青一块,紫一块。一次回家的路上,又遇到她,文龙哥二话没说,就把她推进半沟深的水里,拉着鱼儿的水,飞速离开现场。

他们就读的学校是旧时尼姑庵改建,厕所在最后面,一大片无花果树林后,一段时间传说厕所里曾由尼姑上吊自杀。上厕所都是结伴同行,没人敢独自去。鱼儿不敢去,一直憋着,一憋就是一天。不知从哪天开始,下课铃声一响后,文龙哥已站在教室外面的花台旁,陪着鱼儿去厕所。鱼儿一进厕所,文龙哥便开始在外面大声和鱼儿说话。而在平时,一同上学,一同放学,沿路说不上两句话。

因为有了文龙哥的陪伴,鱼儿不怕春天,也期待春天。上山下河,文龙哥会带着鱼儿。

油菜花开,像是在一夜间,又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瞬间,大地金黄一片。亮灿灿的,从河边铺向天边,从眼前铺向心间。

菜花开不尽然都是好事,疯子出来了,挖娃娃心的蛮子也下山。疯子处处有,蛮子没人见过,但听人讲像是他们真见过一样,莽子有两米高,牙齿锋利像狼牙,指甲从来不修,怕是有一尺,背上有个大布袋,用来装娃娃们的心。独独文龙哥和鱼儿不信这些。

这一年春台会来时,他们步行上街。街上早已人潮翻涌。马戏团、杂剧团、川剧团几十家,搭在街边的田地里,各式小摊挤满街道。新鲜的菠萝块,油炸的裹好辣椒酱的油豆腐,撒满黄豆大头菜的豆腐儿,大铁盆冒着热水的煮花生,转糖摊前挤满小朋友,酸辣粉刚放上几根烫过水的豌豆尖,犁头连盖木桌子竹椅子整整齐齐摆在一排梯子前,套圈圈前的一个小朋友收获颇丰,“啪”“啪”声传过来,彩色气球一个接一个破掉,算命摊前一中年妇女正给先生看掌心,藏药摊的吆喝声最大,来来往往的人,面露笑容。

鱼儿兜里没钱,只得一路看着。嘻嘻哈哈的大头和尚,笔直向他们走过来。

大头和尚说,鱼儿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文龙哥拉着鱼儿的手跟着大头和尚,蛇形穿过街道,穿过人群。来到电影院后台,台上正在上演包公斩陈世美,台下掌声一阵高过一阵。

故事还在余晖脑海里继续徜徉徘徊,时间已达凌晨3点。身体疲惫到极致,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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