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生风,比谁走的都快,白忆颜忍不住苦笑着望了东方云舒一眼,这上官云飞看来已经等不及要看金墨寒的笑话了。
京兆府。
金墨寒才刚刚用完早饭,听护卫禀报,还十分纳闷。
“这么一大清早,他们怎么就来了?”
他心里虽然疑惑,但是逍遥王亲自来府,自然是要赶紧迎接。
金墨寒整理了一下衣襟,大踏步的来到了大堂。
“金大人早啊。”上官云飞一改之前爱答不理的样子,主动向金大人问好,还笑嘻嘻的。
金墨寒是何等聪明圆滑,一眼就在上官云飞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里,猜出了些端倪。
他也不拐弯,直接开门见山道:“王爷,上官大人,白公子,你们几位一大清早就来京兆府,是不是乐心歌坊的案子有了什么眉目?亦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和京兆府有关的事?”
他说着,斜乜着看了一眼上官云飞。
东方云舒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金大人说的没错,确实还是歌坊的案子,我们已经找到了疑凶,此人名叫阿扎宝庆,是城北和美堂胭脂铺的掌柜。”
他边说边眼神犀利的看着金墨寒,注意着金墨寒脸上的细微变化。
可是不知道是因为金墨寒清者自清根本无所畏惧,还是因为他是官场老狐狸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
总之,金墨寒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似乎是在听着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东方云舒和白忆颜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神里都有些诧异。
白忆颜一直盯着金墨寒的眼睛,因为她之前学习过心理学,知道在所有的肢体语言中,唯有眼睛是最难伪装的。
如果京兆府真的涉足走私,那么金墨寒应该知情,和美堂走私的数量想必十分巨大,按理,说起和美堂的事儿,金墨寒应该会有点反应才是啊,至少眼神里会有一丝异样吧。
可是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啊。
切,看来这真是一只老狐狸!白忆颜在心里暗自想着,心想就让你再装一会儿,等会儿到了和美堂,抓了阿扎宝庆当面对质的时候,看你还装不装。
“阿扎宝庆?这么说,凶手确实是南夷人?”金墨寒捋了捋胡须,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轻松。
顿了一顿,他接着说道:“如此一来,这南宫寿春遇害的案子,就可以圆满交差了,真是阿弥陀佛天佑我古月啊!”
他说的话听上去无比诚恳,可是落在白忆颜的耳朵里却多了几分虚伪。
白忆颜不由又狠狠的瞥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真不愧是两朝元老,居然这么能演,他要是到了现代社会,肯定能拿个什么影帝,对了,兴许还是大满贯呢。
只听金墨寒说道:“王爷说的这么具体,想必是十有八九已经确定那阿扎宝庆是真凶了吧?”
“自然,事情关系到南夷人,若是没有证据,本王不会胡乱说。”东方云舒微微点了点头。
金墨寒挺了挺脊背:“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去和美堂吧。”
东方云舒却不急着要走,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金墨寒,笑道:“金大人莫要着急,你穿这身官服去和美堂大为不妥,还是换身便装的好。”
“为何?”金墨寒一脸的疑惑不解:“既然是去抓疑凶,自然要穿官服,否则那阿扎宝庆岂会轻易伏手?”
白忆颜翻了个白眼,在一旁冷言说道:“亏金大人是聪明人,怎么这件事就想不明白忆颜?和美堂乃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胭脂铺,每日前去买胭脂水粉的人是络绎不绝,如果咱们就这般大摇大摆的去了,势必会惹来众人的胡乱猜疑。”
“古月国的南夷人不少,眼下南宫寿春的案子还未破案,再去大张旗鼓去抓一个南夷商人,万一那阿扎宝庆奸诈狡猾煽动民心,岂不是会出大乱子?”
她一席话提醒了金墨寒,他是太过着急要去抓真凶,以至于都没有仔细的琢磨。
这会儿听白忆颜一说,不由赞赏的看了一眼白忆颜,这位白公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原本以为他未经历练,不过是王爷身边的当红陪侍,现在看来他心思缜密,绝非寻常闲人。
他朝着东方云舒拱了拱手:“王爷,那就容老臣进屋换件便服。”
不多时,金墨寒重新走进大堂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普通黑色锦衣纹饰长袍。
白忆颜敏锐的瞧见,他那长袍的滚袖边上翻起了些毛边,看上去这锦袍已经穿了不少时间。
白忆颜不由心中狐疑起来,若是京兆府真的涉足走私事宜,每年从南夷运送进京的货物不在少数,金墨寒若是从中殉情贪腐,想必会得到不少好处,银子自然也是不缺的。
可是看他这穿衣打扮,似乎并不是阔绰的主儿,难不成鬼市走私一事,其中另有隐情?
白忆颜晃了晃脑袋,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有一句俗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不定金墨寒老谋深算心机深重,是故意在他们面前假装清廉呢?
一路上白忆颜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和美堂。
看着店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金墨寒不由感叹,看来自己不穿官服不带侍卫是对的。
和美堂里面的女人眼尖,早已经瞧见了白忆颜和东方云舒,认出了他们是那天买走了蓝妟花胭脂膏的两位公子。
她满脸堆笑,笑嘻嘻的迎出门来:“哎呀,二位公子今个儿又来了?”
瞧了瞧一旁的上官云飞和金墨寒,那女人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想必今天是特地带了朋友来看胭脂膏了?”
白忆颜生怕上官云飞和金墨寒不知究底说错了话,连忙抢着回答:“是啊,美女,昨天的胭脂膏拿回去,果然小姐们喜欢的不得了,说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那中年女子听见白忆颜喊她“美女”,笑的眼角的细纹都多了一些。
“呀,公子你真会说笑,奴家都是快半百的人了,什么美女不美女的,人家都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