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东方云舒微笑道:“皇兄说的是,白忆颜这次确实是立下了大功劳,要不是他,这会儿我恐怕还在冰冷的密室里躺着生死未卜呢。”
皇上瞥了一眼东方云舒,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黠笑:“七弟所言极是,既然七弟也如此认同,那么朕就再宽恩些,白忆颜听令。”
白忆颜刚从地上站起身来,听到皇上让自己听令,不知何故,慌忙跪地接口谕:“奴婢接令。”
“朕特令白忆颜在逍遥王身旁陪伺,一直到逍遥王痊愈为止。”
幸福来的太突然,白忆颜被这突如其来的恩赏幸福的几乎要晕过去。
如今东方云舒受了伤,又有皇上的口谕做依仗,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在他身旁伺候,既不用担心别人的闲话,也不用怕这位冷面王爷撵她。
白忆颜是高兴了,东方云舒却焦急的涨红了脸:“皇兄,此事万万不可。”
皇上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哦?七弟觉得不妥?可是依朕看,妥的很呢,咱们随行并无奴仆,白忆颜既聪明又细心,是伺候你最合适的人选。”
“皇兄!”东方云舒急急的解释:“正是因为咱们这次没有带太多的仆役,所以才为不妥,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间久了,怕会生出流言是非。”
皇上摸着下巴,似乎是认真的考量着他的话:“你说的也有道理”。
东方云舒见有了希望,激动的眼睛里都亮着光,侧耳倾听着皇兄下一刻能够收回成命。
可是,这次他又失望了,片刻的思忖之后,皇上突然拍手笑道:“有了,咱们这次出来本就是微服出巡,没有人知晓我们的身份,既然是这样,那在海州的这段时间,白忆颜随伺好了,若是有人质疑,便说她是你的夫人好了。”
东方云舒呆愣着说不出话来,面色又羞又气复杂之极,看的旁边的花总管忍俊不禁。
看皇兄心意已决,东方云舒暗暗的叹了口气,还好只是在海州的这段时间,还好如今事情即将结束,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回京了。
他蓦然想到李大人手上的账本,急切的问道:“皇兄,你还没有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有账本可还安全?”
皇上面色陡然冷峻下来,语气也凝重了几分:“之前你我并不知道,原来李大人手上握有证据一事,王汜的人早就发现了,他们以此为诱饵,引诱你我来海州出巡,为的就是将我们一网打尽。”
什么?东方云舒震惊过度,苍白的面容蒙上了一层青灰,看上去十分吓人。
他在金光寺几乎丧命,不是没有怀疑过王汜,可是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他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一个受尽了皇恩浩荡的肱股之臣,一个被宠信了多年的两朝元老,居然真的会犯上作乱阴谋弑君!
他用力攥紧了拳头,连指节都变得泛白:“王汜竟然真的敢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为什么!”
皇上的面色同样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但是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他走的太远了,已经没有办法回头,索性一条路走到黑。”
“那李大人是如何脱险的?”东方云舒缓过神来,追问着。
原来,李大人早已经发现了王汜的阴谋,可是他和皇上联络的所有路径都已经被堵死了,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他被王汜的人控制,因为有账本掣肘,那些人不敢杀他,只是将他软禁,软硬兼施想套问出账本的下落。
李大人假装归顺,但是却要亲自面见王汜,才会说出账本藏在何处。
那些人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客客气气的招待,只等过几天就护送他入京面见王汜。
李大人趁他们放松警惕防备松懈之际逃了出来,他知道王汜一定会在金光寺设下埋伏,担心皇上安危,便一路直奔金光寺。
幸好此时的金光寺已经被暗卫掌控,他这才有惊无险的得以见到皇上。
“你看看账本,就知道王汜为何要铤而走险了!”皇上冲着花总管挥了挥手。
花总管捧着一本账册上前,拿给东方云舒细看。
东方云舒翻看了几页,眉心便紧紧皱起,他合上账本,再抬头时,眉宇间满是隐忍的愤懑。
“海州救灾的银两,王汜居然侵吞了九成,难怪海州会饿死这么多人,难怪会有那么多流民背井离乡逃亡!”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皇上望着窗外高远的苍穹,缓缓的说着。
白忆颜定定的看着这个二十几岁的人,说起来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若是放在现代社会,不过还是个贪玩之人呢。
可是眼前的皇上虽然只穿了一袭简单的青衣,可却隐不住他周身的气场,那种沉重而庞大的气场将白忆颜压得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王者之气吧。
东方云舒将账本放在一边,担忧的说道:“皇兄,虽然咱们已经拿到了账本,可是现在依然在海州的地盘上,金光寺的事情,王汜的人早晚会发现,万一他们一意孤行,封锁海州逐一搜查,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一席话提醒了白忆颜,是啊,如今王汜的罪证已经落在了皇上手里,那他再无侥幸脱罪可言,说不定真的会一意孤行来个鱼死网破!
花总管在一旁轻轻笑道:“王爷过虑了,皇上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慕容殇小将军已经在勤王的路上,这会儿海北军营的十万精兵应该已经快进城了。”
“慕容殇?”东方云舒重复着,难怪前段时间那个家伙说是接到紧急军情,要赶赴疆场,走的无比仓促,他和高浩文甚至都没来得及给他送行。
高浩文还嘀咕说慕容殇神神秘秘,连具体去哪儿都含糊其辞,保不齐是假借打仗做借口,私底下去干什么不正经事儿去了,原来他是奉了皇命瞧瞧来海北军营了。
十万大军一进城,任王汜在海州势力再庞大,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