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一个月,云飞都没有找她,她决定这个月少给些生活费。
四月十安的天气变化也有些大,云筝最怕这种“上三十减十五”的天气,身体酸痛有发烧的迹象。王若楠看云筝一脸惨白,直冒虚汗,强制云筝回家休息,老板不在,偷摸着给她算全勤。
云筝表示谢过王总的大恩大德,也没客气的去医院打了针,拿了药,她准备在家睡一天。
——
云霄和郑喜梅在月初没收到自家儿子打来的生活费,俩人索性从老家赶到十安大,把儿子抓出来问个究竟。
“你说什么?你姐这个月就给你两千?还真个抠货!”郑喜梅忍不住骂道。
“你之前不是说考研跟你姐要了一笔吗?你这回编一个考博!博士比研究生大吧!肯定要得更多!”云霄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豪,好歹也是上到小学三年级的人。
云飞有些局促不安,他知道骗云筝不对,但在父母那儿,他没办法不妥协。以往云筝都怕苦了他,给的也大方,自己留一半,打一半回家。但云筝这个月就给了两千,又新交了女朋友,他没办法往家里拿钱。
看到云飞的样子,云霄暗骂一句废物,“走走走,都来了,咱去看看你姐去。”他不信当面还要不着钱了!
郑喜梅拍拍云飞的肩,哄着,“好久也没看到你姐,我们刚好来了。作为舅舅舅妈也该看看她,也算是替她死去的妈看一眼。”
云飞胆性怯懦,耳根子也软,被自己妈一说就点头同意,跟学校请好假,带着父母前往云筝住的小区。
云筝住的小区是高档小区,住里面的人多是有头有面儿的。云霄郑喜梅还是第一次来云筝住的地方,看着这高楼大厦,门口还有站岗的,打心底觉得云筝发了财,商量着待会儿跟云筝开口要多少钱!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被拦下来,需要业主的通行密码,他们哪儿知道什么通行密码。云飞给云筝打电话也一直没接,老两口一口一句脏话,跟保安胡搅蛮缠。
“我侄女可在里面!我们找她可有急事!人命关天的急事!”
“对,小心我让我侄女开除你!”
“我侄女是谁?我告诉你我侄女叫云筝!”
……
陈寅白洁本就路过,看到一堆业主聚集在门口,里面还有三人被围着,隐约听到云筝的名字。
“你们这是找云筝?”
一听到有人帮忙开口说话,郑喜梅就跟找到救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自家来找侄女有急事,结果侄女因为忙没接电话,现在被保安拦住,说他们穷不配进去。
业主一听,一人一句说的保安毫无还口之力。保安气得只能翻白眼,这纯属瞎扯!
陈氏夫妇一听是急事,把人放这儿也不合适,想着云筝平常和自家礼尚往来的,也就把三人带进去。
在陈家,三人倒是规矩客套,只是云霄、郑喜梅的眼睛不停地在屋里瞎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晚上将近十点,也没看到云筝回来。三人有些急了,郑喜梅开始死命敲着云筝的家门,她不开门,她们睡哪儿!
睡了一天的云筝,浑身瘫软,口渴得很。
门快要被强拆,会不会是对面的叔叔阿姨有急事。脚步虚浮,打开门……
三人看到云筝皆是一喜,推着云筝就进屋。也没来得及跟对门的打声招呼。
云筝家的装修是北欧简约风,多黑白灰色彩,比不上对门的新中式。云飞在沙发上规矩坐着。其余两人满屋的观察,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到时候好顺走。
环顾一周也没发现什么好拿的,有些泄气。
“你们来干嘛!”语气冷淡,对这对夫妇除了血缘上的关系牵制,其他毫无干系。
“筝筝啊,在大城市赚钱了,也不想着舅舅舅妈!”云霄把鞋一脱,大刺刺踩在沙发上。
云筝转身去趟厕所,回来时手里多了跟长棍。
“我数三声,要是你们自己不出去,我就把你们打出去!”身体虚弱,握着棍子的手有些吃力。
云霄讥笑,“云筝,你跟你那个妈还真像!都贱!”
现在可是他们一家三口,对付他一个小丫头绰绰有余,郑喜梅也不怕,拿了云筝冰箱里的啤酒就喝,死皮赖脸地说着:“走也可以,给二十万!”
她的妈是她的禁忌,满脸厌恶。转身去厨房拿出菜刀,作势要砍云霄踩在沙发上的脚,云霄吓一跳,三人满屋子逃窜。
对门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陈氏夫妇怕好心做了坏事,一直在门口守着。
陈寂一回家便发现自己父母蹲别人家门口听墙角,看到陈氏夫妇一脸担忧,“要是担心就报警”。
“你让你前同事帮帮忙?”
“帮不了,得找片区的处理。”说完径直进屋,换上舒服的家居拖鞋。
三人被逼到门口,实在没地方躲,一开门差点把陈氏夫妇撞倒。
一看是刚刚带他们上来的人,就跟找到救兵,抓住陈氏夫妇就开始哭,申讨他们侄女有多无情,多凶残,多不顾及情面。陈氏夫妇自是了解云筝,肯定不是他们嘴里说的人,就算是也是被逼急了。
云筝关上门,以免三人再闯进,站在门口与三人对峙。
“对不起,叔叔阿姨打扰到你们。”90度鞠躬,随后一脸冷漠看向三人:“我每个月给云飞多的生活费是希望他可以摆脱你们的阴影,活的和这座城市的人没什么两样。他给你们钱,是他的事,我给不给他钱是我的事。不管今天怎么样,我都会继续我的承诺,供他到大学毕业。但你们,我无任何义务给你们钱。”
“还有,我和你们两人三年前就断了关系,或者说从我妈被你们逼死就断了!如果你们要闹,大不了鱼死网破,还记得你们的房子是怎么烧起来的?”
“保安马上就到,云先生、郑女士你们好自为之吧!还有你,云飞!以后我只负责给钱,你的好坏和我无关,你想像你父母一样当两条吸血虫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变得更好!”
门内,陈寂端一杯水,眉头紧蹙,面色阴沉。
保安果然不出五分钟就到,将骂骂咧咧的云家老两口带离,云飞眼里有愧疚。
送走三位,云筝突感胸口不适,两眼一黑,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