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城西,向阳胡同6号院门外的巷道,五岁的许昱总爱捏五岁的久不厌的脸。
“你别总捏我的脸,变成大脸,以后嫁不出去。”
“嫁什么嫁,我长大后不娶,你也不能嫁。”
说完,许昱白嫩的小肥手伸向了久不厌的脸,手指张开一定的角度,刚触及她的脸,她扔下手中的石子,转身跑进了自家的院子。
许昱愣了愣,黄昏的霞光窜入眼中,脚下的影子被一层躯体大于自己的人影覆盖,他转身仰着头,对上了父亲责怪的眼神。
“你又欺负玖儿了?”许昱瞧见父亲的眼神便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于是,他抢先说出这句耳朵听出茧的话。
还不等许父反应过来,许昱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溜过,径直跑进了厨房。
我怎么领养了这么个调皮的孩子!
许父踏过门槛,朝对门的院子内望了两眼,愁容起,却也渐渐消去,转身亦奔着厨房走去。
进门,许昱已坐上饭桌。
“爸爸,你今天煮的菜可好吃了。”许昱听见声便掉转头,情绪高昂地夸赞父亲的厨艺。
不理睬许昱为躲避责骂的吹嘘拍马,许父疾步走过去,瞥了一眼他身前空空的碗,嘴里咕哝一句,“你这从哪学来的,晚饭只吃菜不吃饭!”
“妹妹告诉我的,她每晚不吃米饭,只吃菜。”许昱突然提高了音量,“这可不能怪我,你想骂就去骂玖儿吧。”
许父向来疼爱久不厌,与她说话时,他甚至不敢太大声,更何况责骂她。
拿他没有办法,许父气得说不上话,闷闷不乐盛饭,埋头咬着腾起热气的饭粒,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帮着久不厌改掉晚饭不吃主食的习惯。
诚然,许父做到了,自此,许昱也不敢随心所欲,因为他每每以久不厌为挡箭牌,最后的结局只是她改变了,他像失了盾的士兵,接受父亲利箭似的劈头盖脸的责骂。
越长大后,许昱如期受父亲影响,逐渐沉稳,而久不厌,因家里发生的一些事,她的双重人格越发透彻却不外露,只有许昱知晓并懂得她的两面。
南荣第一中学临近升旗广场的排水渠旁的一棵百年祈愿树下,十八岁的久不厌和许昱相对站着,闭眼祈祷。
“是不是每段感情都会变得索然,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久处不厌的人生活一辈子。”
“大概我和父亲一样,此生难以觅得能让我觉得人间值得的人,如此,我愿同父亲那样,宁可此生不娶,也不将就。”
许昱先睁眼,静心观看诚心许愿的久不厌,仅仅一瞬间,仿若溢着奶香的清泉涌进心田,周遭弥漫着香气,他不自觉沉浸其中。
待久不厌睁眼,呆滞如他,她冲他皱眉,镇定亦如他,眉眼含笑,他不紧不慢问她,“许的什么愿?”
“想找一个久处不厌的人生活一辈子。”久不厌直白且如实说出,眼中看不出一丝难过。
他一惊,本以为她许的愿会与明天出高考成绩一事有关,想不到却是有关她不愿揭开的伤疤。
“我许愿我们考在同一所大学。”许昱以此岔开她刚才提到的久处不厌。
久处不厌,一个多美好的词,在他们看来,却是如此可笑。
“明天过后,就彻底解放了,今晚峡谷通宵?”久不厌亦扯开话题。
“嗯,我用小号吧。”
提及许昱的小号,久不厌忍不住笑出声。
像看傻子似的,许昱瞥她一眼后转身就走,她压制想狂笑的内心,追上去待在他身旁问,“我一直没明白,你居然开了个女号,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己悟。”许昱也不晾着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嘴。
“悟不出,你告诉我吧。”
久不厌不仅撒娇,索性直接上手,她不顾形象,晃着他的手臂。
许昱止步,一本正经看着久不厌,反而问道,“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
“体验被撩的感觉?”久不厌语气弱了些。
“没错。”
眼里瞬间光芒四射,久不厌后退一步,似在考虑该不该继续与许昱做朋友。
“我不娶,不代表我不嫁。”许昱打算破罐子破摔,顺着她的意继续解释道。
“这就是你选了文科的理由!”久不厌眼里的惊奇转化成鄙夷。
“别用这眼神看我,是你想太多了。”
许昱径直离开,久不厌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特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瑶玖抚琴——许昱王者小号的ID,信息确实为女,然而,久不厌不知,即使是女号,他也只玩打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