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眯起眼睛，看着凯尔斯近乎癫狂的面目，不知为何他看到凯尔斯身上无形的灰雾在隐隐飘动，朦胧而模糊。
“实际上现在所有存在的魔法，都是黑暗魔法变化而来。黑暗魔法最原始的魔法，是一切魔法的起点。”凯尔斯的兴奋没有退却，说话的口吻变得更加欢快，“时间魔法，则是奥术的尽头，创造和改变一切不可能。”
“所以说，黑暗魔法是魔法的源头，而时间魔法是魔法的尽头？”苏墨右手虚压，上半身向前倾去。
和魔法相关的东西在来到这个世界，苏墨闻所未闻，但是凭借昨晚看过的书籍，大体已经能有一个尚可的理解。
“可以这么理解。”凯尔斯点头。
“你告诉我们这么多，是想说明什么呢？”肖遥在一旁听得有些蒙。
“哈哈哈哈哈。”凯尔斯大笑起来，“愚者，我问你，你能知道未来的尽头在哪吗？”
肖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黑暗魔法和时间魔法，是每一个法师穷极一生想达到的理想，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窥探到。”凯尔斯不停地摇着头，仿佛在嘲弄肖遥的无知。
“可是，普洛菲斯说从你这……”肖遥想继续说下去，被苏墨伸出手打断了。
“你难道不想解开我们这些穿越而来的人身上的秘密吗？”苏墨紧皱眉头，双眼直直盯着凯尔斯说道。
没有时间思考推敲，苏墨需要孤注一掷。
凯尔斯眼角微颤，低沉沉地笑了两声：“你应该知道，研究时间魔法在这个世界是被禁止的吧。除非经过斯迈姆魔法师协会的特许，否则私下研究时间魔法被发现，就会被剥夺使用魔法的权利。”
“我在原来的世界，是个科学家，类似于你们这个世界魔法师，也是研究那些未知的事物，并将他们带回到大众视野。”苏墨将食指按在眼镜中间，沉声说道，“核反应，暗物质研究等等……在我们的世界里同样有很多知识上的禁区，但是我们从未停下过研究的步伐，因为……”
“求知欲。”苏墨和凯尔斯异口同声地说道。
凯尔斯嘴角微微上扬：“好吧，正如你所说，没有一个有理想的魔法师会不想看看时间的真谛。实际上，穿界魔法的本质也是扭曲时间，开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和你们所在的世界不同，在魔法的世界之中，异世界一直是被认可的东西。”
凯尔斯挥手，瞬息之间，宴会厅的灯光熄灭，只能听到旁人轻微的呼吸声。
随后远方闪出一个光点，光芒逐渐膨胀，化作一个炽热的火球。
黑暗之中，竟突然展开一道星河，左右繁星点点，前后亦是群星飞舞，璀璨闪烁。
周围的的餐桌，餐具全部消失，三人坐在木椅上，悬浮在广袤的黑暗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苏墨低下头，瞳孔急剧放大，在他们的身下，竟然是薇蓝色的地球。
“这是幻术吗？”薇四处张望，慌忙之中搂紧了手臂。
“这是一种特殊的空间魔法，我们依旧处于原本的宴会厅，你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复制的位面而已。”
“太阳，月亮，塔尔菲斯，这些都是空间魔法所能创造的景象。”凯尔斯闭上眼睛，享受跨越数亿英里而来的阳光。
“位面。”苏墨低喃，脑海中浮现有关多元宇宙和时空穿梭的理论。
“在这个世界中，能利用穿界魔法所达的地方，或者联结魔法所打开的门，我们都称之为位面。”
苏墨记得每个位面都有各自的位面特性，存在的诸位面是多种不同世界的集合，这些世界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
除很少几个连接点以外，每个位面事实上都是一个独立的宇宙，有着它自己的自然法则。
不过这些都只是理论而已，没有人真正穿越到其他位面过，或是其他平行宇宙。
苏墨使劲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地思考。
“所以我们的世界，是其他所能达到的位面吗？”苏墨思索良久，好半天才继续开口。
“很遗憾，在魔法可达的132个位面和1475个已知位面中，没有你们的世界。”凯尔斯手指挥舞，缓缓开口。
“你们的世界，很可能属于另一个晶壁。”
苏墨向后仰去，条件反射地开口：
“晶壁？”
“晶壁是一个世界位面的集合，多个位面叠加形成了一个晶壁系。”
“而晶壁系，只有窥探过时间奥秘的人才能在其中穿梭。”
“与你们的世界类似的晶壁，实际上在古代文献中疑似有过记载。”
凯尔斯脸上写满了得意，思考这个行为让他回味悠长。
“但是，穿越晶壁，并不是简单的奥术传送就能企及的，只有知晓时间奥秘，才能穿梭到另一个晶壁。”
“这是属于魔法世界的法则。”
没错，类似于原来世界的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或者各种物理定律，在这个世界同样有它的法则。
魔法规则和物理规则，在这个世界中，类似于量子力学和经典力学。
这就是宇宙，这即是未知，即使是魔法如此“非凡”的事物，也是这个“晶壁”货真价实的事物之一。
苏墨忽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在自己主观所知的世界上，有多元宇宙，有平行宇宙，有位面，有晶壁。
“人类”所窥见的，不过只是众多知识中的一隅罢了。
“虽然我研读了整整十年的魔法，但是要想涉及时间魔法，对我而言还过于困难。”凯尔斯笑道，但是在苏墨看来却像是一种对愚昧的嘲讽。
苏墨缓过神来，空间变得飘忽不定，黑暗回收，依然是原来的宴会厅，一切完好如初。
死寂。
薇将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苏墨，她明白，凯尔斯其实已经拒绝了提供帮助。
“如果我的魔法能帮上忙就好了，可惜这么多年了，魔法依旧这样半吊子。”薇看着自己的掌心，眼神流露出对自己的失望。
苏墨没有理会薇，朝着凯尔斯继续开口：“所以，你不想知道吗？”
他停顿了片刻，眼神犀利无比。
“魔法的尽头。”
“圣战之后，时间魔法研究的研究已经被禁止，很遗憾，虽然我很想帮助你们，但是无能为力。”凯尔斯转过身，面朝着身后的墙壁，语气意外的平静。
苏墨注视着凯尔斯的后背，不屑地动了动嘴唇：
“如果你愿意在这座塔里一辈子的话，就待着吧。”
“你口中的愚者会去替你寻找时间尽头的奥秘。”
“即使我没有去过任何位面，穿梭过任何晶壁，但是我用毕生心血在寻找的原貌，即使理论不被验证，投入的这些青春和心血也是值得的。”
“我们会从'时之鳞片'找起。”
凯尔斯猛得回身，瞋目结舌：“你从哪里得知'时之鳞片'的？”
“无可奉告，我只希望你能让我们活着离开。”苏墨站起身，目光森然地回应。
“如果不告诉我，你们休想从这里活着回去！”凯尔斯右手间光辉闪耀，一把由流光化成的长剑汇集在手中，杀气从脸上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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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菲拉·奥法之剑
“你其实很想知道，不是么。”苏墨冷笑两声，侧过头去，看着紧皱眉头的凯尔斯。
“你以为我不想自己去找吗！”凯尔斯手中的奥术之剑光辉闪耀，脚底出现蓝色的咒文。
突然，无数的金黄色的透明锁链在凯尔斯的四周出现，将他的四肢牢牢锁住，而魔法也被强制中断。
密密麻麻的金黄色文字在凯尔斯周围浮现，构成了一个淡金色的牢笼，将凯尔斯困在其中。
“这好像是精灵语写的魔法。”薇瞪大了眼睛。
“对，这是一个精灵语写的上位的封印魔法，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离开这个魔法之塔制造的空间！”凯尔斯愤怒地咆哮道。
“只要我试图离开这座魔法之塔，或者试图使用传送魔法，这个魔法就会将我禁锢于此。”
他开始缓慢收束自己的魔力，金色的魔法锁链也开始逐渐消失。
金色的咒文消失，只留下凯尔斯跪倒在原地，疯狂地笑着。
“这就是巴拉奥纳之殇后的封印吗？”薇难以执行地捂住嘴巴。
凯尔斯颤巍巍地站起，银白色的头发开始有些凌乱。他抬起头来，黯红的眼珠里充满了血丝。
“这是一个封印龙族的上位魔法，你觉得你能打开吗？”凯尔斯继续咆哮着。
“你现在是被囚禁在塔中的犯人，而我们三个能够自由的在外面行走，如果你觉得你一辈子就只能学习到，你那有限而可怜的知识的话，当然可以拒绝我们。”苏墨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他摊开双手，直视着凯尔斯的双眼，“不愿意赌一把么？”
凯尔斯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凯尔斯失魂落魄的神态，苏墨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站起身，将双手撑在桌上，紧缩地眉头也逐渐松开，他思索再三，终于开口：
“我们可以做一个公平的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