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苗头。”月老点头,他从姻缘盘上发现:“比起宁月这端倪,姻缘盘上她夫君更星光灿烂得多。”
意思,宁月这是遇到了好人家,对方更加珍惜她。
成寒隽却不以为然,听了这话,更下定了心:“这场情劫足以毁了她,身为师兄,就算我知不可为,也要恳请仙老,看在师父璇玑的面上,赐忘情水。”
“不必这般大礼,”月老抚起人,“璇玑老仙也同意?”
“师父命我全权处理此事。”如果能处理掉师妹的情劫的话。
月老一听,真犹豫了。
他最不喜干拆散姻缘之事,好不容易司命那边没有幺蛾子,这璇玑这边又来插手。
他顺个仙女的姻缘怎么如此难?
月老犹豫继续劝道:“这是凡间因果,徒然插手,可能适得其反。”
成寒隽脸色一沉:“因果我来负。”
“……”
越峰仙君如旧没有拿到忘情水,人离开姻缘府后,月老叹息了一声。
“缘,终究是缘啊。”
姻缘府的小仙童盯着月老手中的红线,大概明白月老说是什么意思,缘终究是缘,不是外力可轻易可改。
小仙童却有一不解:“仙老,为什么您不说越峰仙君姻缘线的异样,是因为……”
是因为前尘旧梦剪不断,理还乱。
月老这才发现自家仙童站在那把话都听了去,严肃打断:“这事不要提了。”
事情都过去五百年。
转眼,时间已经这么久了。
曾几何时,宁月也冒着大不为,帮她大师兄的孽缘做了了结。
如今,换了身份,越峰仙君要帮他小师妹斩断情丝。
“哎~”月老叹息之后,自言自语,“璇玑这两徒弟,说来是帮对方,也是相互掐对方软肋啊。”
……
金灿灿的果子用一根绳吊绑在酒葫芦上,酒葫芦别在成寒隽腰间,随着往璇玑仙阁走,果子晃来晃去。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随性,又或许因是怕砸坏酒葫芦,绑柠檬的绳子更长些,弧度晃得更大。
小精一路摇晃中,脑袋更晕了。
迷迷糊糊看着远去的姻缘府,身体周边气氛沉重,让她缩了缩叶子。
大哥哥最不喜欢到姻缘府了,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啊。
她都能感觉到大哥哥从进姻缘府后的压抑感,说话的语态跟平时宛如两人。
她的小脑袋瓜晕乎乎的又闭了神识。
只要大哥哥没有把她扔了就好。
等柠檬小精再有意识,探出神识时,不知过了多久,她正放在一个果盘里,旁边是新鲜的桃子和葡萄。
果盘置于一张悬空的小桌子上,上面有大哥哥的酒,还有二哥哥的弯月匕首,匕首上面沾了一小片桃子皮。
一左一右正是坐着宁月的大师兄和二师兄。
一位风流倜傥喝着小酒,一位体型夯实啃着桃子。
小精把‘二哥哥’吞下,默默往下方看去,那是一个阵,阵里有个人。
那个人她有点眼熟,好像日后要待在仙阁,是姐姐的小师弟,新来的小师弟。
场面虽然随意但她却觉得神圣而正式。
她知道,每个月姐姐跟两位哥哥都会切磋,这么做局设阵摆桌,眼下姐姐不在,这小哥哥来了,人又齐了。
她不敢开口,默默的往二哥哥方向移动。
刚悄悄滚出果盘,身体不由自主的飞起来,落到了成寒隽手里,金灿灿的圆球被往上一抛。
她麻溜的封了元神。
“二师弟,你先出题吧。”成寒隽丢着果子,胳膊撑上小桌,斜靠过去,“简单些。”
下方小痞仙快要破阵了。
大块头二师弟瞥过大师兄手里的果子精,嘴角透出一丝无奈。
一只粗糙得大手随意拿起了削皮的匕首,没有方向的一松手。
弯刀匕首转着弧度飞下直进了法阵。
随着进去那一瞬,匕首变大,犹如一道天斧,重重砍进了河道,形成一高‘墙’。
阵法里的小痞仙使出了十八般武艺,终于见到希望了,过了这条河就能过关,也就通过了师兄们的‘考验’。
在他以为自己要通过时,法阵被巨大的破风砸开,飓风突如其来,把他冲开百米之外,砸回了岸上。
巨变的动静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放下挡着脸的手臂之后,呆泄的看着河中‘高耸入云’的铁墙。
“老子、、”他爬起来到岸边,“老子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这是一个有了器魂的神级法器。
“带劲……”师兄们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在尝试咒语,术法和魂识沟通失败之后。
他想尝试用他的长刀,来个‘鱼死网破’,突然天上传来略为熟悉的笑声:“终于有个比小师妹蠢的了,啧,哎,又拉低了师门的智商。”
“……”
小痞仙愤愤收起长刀,‘聪明’的听出来大师兄的劝告,换了法子,双手一展飞身上前,不断往上。
这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法阵,天边永远远在天边,而那堵墙随着他飞多高就按他两倍的速度增长,一路追下去,遥遥无期。
一个时辰后,小痞仙躺在了岸边,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叨着:“不过了,不过了,不过了。”
法阵里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对外面来讲,从小痞仙进阵到现在躺尸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成寒隽到了杯酒,酒杯自动飞到了二师弟跟前,“这傻小子虽然不聪明,但小聪明却是多。”
不过,小聪明在绝对力量前不值一提。
恰好,二师弟的弯月宝刀跟其主子一样,属于绝对强硬霸气。
“我瞧他今天破不了阵了,这场测试就先到此为止。”成寒隽话锋一转,商量道:“二师弟,你好好练药,小师妹的事我来管就行。”
要说这璇玑仙阁最聪明的人,不是璇玑,也不是大弟子成寒隽,而是二弟子大愚。
大智若愚,论大智大慧这位二弟子早已经上上层,论战力法术攻击又绝对算得上强中强者,这么一个强者的心态,就是随遇而安,因果轮回事事相息。
要是他来插手,成寒隽想用忘情水的事多半是废了。
大愚摇头,一语双关:“师兄莫管。”
成寒隽:“……”
小痞仙自暴自弃,心底却是在计较这到底是仙阁里什么大法器,无边无际的形态瞧不出名头,一眼看去,尽是铜墙铁壁扎根在了河底。
就在他想下水试探试探时,眼前出现一双洁白无瑕的靴子,往上,迎面出现了张俊俏得令人发指的脸。
“大师兄,”他一股脑儿从地上坐起来,“我是破阵了?”
“呵呵,”成寒隽应景的轻呵两声,长袖一拂,阵中山水化为彩墨散去,“醒醒,明日继续。”
小痞仙还没看见最后拦着他去路的‘大墙’是何物,转瞬之间,四周已成了仙阁的大院。
明日继续?
再来一遍?
他前面好不容易过了,不过是最后没出关而已……
“我要是一直不过关,就一直在这阵里每日耗下去?”小痞仙咽了口唾沫,直直躺下去,“大师兄,你们心血来潮弄出这名堂,就为了打压我的兴奋劲吧!”
他在里面已经熬了三天了,明天还要这样,过不了还要来,谁受得了?
成寒隽挑眉,仙桌已然落回原处,桌旁已不见大愚的影子,他坐到仙桌旁,把手中把玩的柠檬果放置一边,拿起了酒葫芦倒酒。
他说:“既然进了仙阁的门,若是连这个小关都过不了,日后还别称师承何门,丢师父的脸就罢了,还丢你师兄姐的面。”
小痞仙莫名觉得,今日的大师兄好像有些好说话?
说的话也没有那么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