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一扇心门,只为相知,相爱,相依的人打开。___题记
Z是我的小学同学,小学四年级前,我和她并不熟悉,我们的圈子,也可以说只有她有圈子,是两条相悖而行的平行线。
从我知道学习这个词开始,我就对它有了超乎一般只知道学校小卖店里几毛钱的冰棍好吃,几毛钱的辣条香的恨不得舔手的同龄人的热情与期盼。从学龄前开始,我不是班级里学习最好的那个,但却是最认真的那个。我喜欢薄薄教科书里彩色的插图,一行一行墨黑的字迹,每当班级齐声朗读时,平时沉默寡语的我总会读的格外大声。儿时的那些半懂非懂的故事,是记忆里一幅幅模糊又深刻的画面,就像我们每天抬头就能看到却很少有人看,猛然有一天抬头看了,就是惊艳一生。
所以,真正诚实的人是会得到上天的赏赐的。上了一年级后,我的成绩在班级前八名,这个成绩预示了我的未来,那就是,小时候的第八,很有可能会成为日后的十八。
回归正题,所以,第八的我,每天都沉浸在各种各样的口算题卡,课外阅读,英语语法里无法自拔,刚开始的一年,我觉得学校就是我的天堂,我在这里享受到了无法言语的快乐,我终于能清晰的看到学龄前看不懂的那些字体,并且能理解它们。而且,也很少会看到那种嗦手指的同学了。
但是,这只是我的一年级,到了二年级时,我对学习的热情就像不断变化的股市一样,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日益下降,换来的当然毫无疑问的“经济”下滑了,但只是一点,我的数学和语文仍旧保持九十左右,英语那时会弱一点。我开始觉得整日整夜,不断重复的那几个老师,熟悉的脸庞在我的脑中产生了厌倦激素。黑板上的字,那种在我儿时记忆里墨黑的字体,我偏偏都能理解它们。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三年级下学期。
很多事情的到来,都有一个预兆,我很信奉这句话。
三年级下半学期的一个雨天,忘记带伞的我呆在教室里,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沙子操场上寂静的空旷。不断张望着,希望我妈能快点来。等了一会(那时十分钟就觉得很长了),觉得她不会来了,刚想到座位上坐下。听到后面有开门声,然后,我就看到了她,她那时个头比我高一些,身形纤瘦,像棵小树苗,乌黑的头发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大眼睛,漆黑的瞳仁,像只淋了雨湿漉漉的小猫,红色的校服里是小碎花的小吊带。我有时候写字酸脖子抬起头的时候,会听到同桌和后桌讨论她,她们说,Z的父母很有钱,家里是开公司的,他们每天都会看到有车接送她,当然,不乏有说她长得好看的,我的同桌就是后来的那个词“铁杆粉”。不过,这两天听他说,Z的专车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来接她了。我好想翻个白眼,我想说,人家车来不来关你何事,又不是来接你。
但我从来不敢看她的那个方向。
如今看到她站在我面前,她好像没想到我还在这里,冲我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却很友好的笑容,我发现她笑起来有几分杨幂的甜美。
我也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她找到了第二排的一个座位,坐下了。
不知道是谁先说的话,反正我们聊了一些,比如:雨怎么这么大呀,我妈还不来接我。(这句是我),不会的,家长都会来接孩子放学的,你耐心等等就会来了。(这句是她)哎,你是淋雨了吗?班级有热水,我给你打点吧。不用,我不冷,屋里很暖和,谢谢。
我们说着说着,我就坐在了她旁边,隔着一个过道的距离。我冲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少笑的,想想一个常年浸淫在书海里的书呆子能有什么笑容。我心里的小人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天啊,离近了看更好看,她好白呀,睫毛好长,五官好精致,像个洋娃娃一样,一点都不可怜,我刚刚看走眼了吧。
我们就这样聊着,我发现她话很少,多数都是我在说,但我能看的出来,她很高兴,因为她一直在笑,那种又秀气又羞涩的笑,眼睛很亮,想来应该很久或者说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吧。
聊了一会(这回是真的很长时间),我听到母亲的声音传过来,一转头,才看到她站在门口,她走过来,搂着我,对我说,对不起呀淅淅,妈妈公司今天因为下雨加班,妈妈一时忘了你,等到开完会,才想起来,请了假才能来的。我说没关系,妈妈,我向她介绍Z,我妈妈很亲切的对Z说,刚才阿姨就注意到你了,大概家长也是因为加班才忘记了你,没关系,你家离得远不远,不远阿姨这里有两把伞,远的话阿姨打车送你,不用还钱的。
Z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妈妈回来接我的,她说过每个下雨天都会带着伞来接我的。
我看出她的情绪黯然,一顿软磨硬泡下,她终于同意打车回家,原来她家住在横滨小区,是这个市里很出名的楼盘,在市中心,第二环,我心想,孙闵杰,这回我可有的向你炫耀的了,我又知道了一个Z的真实信息,比你那个人尽皆知的强多了。不过这个事情我一直也没有对他说。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鲜少的没有说话,早知道虽然我在学校不怎么说话,那是因为我觉得和他们都不熟,在家里,我是饭桌上被老爸下禁口令的人物的。
我一直牵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小,手指柔软无骨。快到地方时,我捏了捏她的手,她已经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睡颜很安静秀气,兴许是淋了雨,也不知道她怎么淋了雨,过后几天,倒也没注意到她感冒。
这就是我和Z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一次下雨的意外,书呆子和风云女有了一次不那么完美的邂逅。
预知后事,且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