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辞看着简岁岁瘦削的脸庞,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简岁岁特意化了个妆,掩盖自己苍白病态的脸,可是,这皮包骨头的清瘦,却是掩盖不了的。隔着纺纱袖子,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她手腕的触感,他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那一刻,他知道,这些年,简岁岁过得不好,但是他还是问了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简岁岁笑着答道:“我很好。”然后轻轻动了动手腕,想要挣脱,只是力气不敌叶南辞,没能挣脱。
“岁岁!”僵持间,许曼跑了过来。她原本已经离开,但是听说简岁岁来了,于是又坐着“火箭”回到了酒店包厢。
“曼曼。”简岁岁趁机挣脱了叶南辞。
许曼与简岁岁拥抱在一起,许曼不禁留下了眼泪。
“你去哪了,去哪了?”许曼带着哭腔,控诉简岁岁。
“好了,曼曼,是我不对,别哭了,外面热,你看你,流了好多汗,我们回包厢。”简岁岁替许曼理了一下有点杂乱的头发。
她们回了包厢,叶南辞紧随其后。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平常也不与我们联系,聚会你也不参加,我都以为你人间蒸发了……12年的时候,我结婚,想让你去给我当伴娘,你不回消息就算了,最后竟然连我的婚礼都没有参加。”方洛云一边倒酒,一边埋怨。
简岁岁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还没等她回答方洛云的话,田小钰又开口说到:“洛云说的对,你呀,真是的,这么些年一点儿情意都不念……对了,你现在谈男朋友了吗?我记得以前你说你以后不恋爱不结婚的。”
田小钰露出了一个邪邪的笑容,“你看,洛云结婚了,我也结婚了,连许曼这样不着调的小姑娘都结婚了,还有,张霜月这个恐婚恐孕的人现在孩子都两岁了。我们几个当初结婚,可是特别邀请了你,你倒好,不回消息,玩消失,今天你可得给我们个交代。”田小钰笑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许曼只顾着看简岁岁,完全没有听其他人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简岁岁了。
“我结婚了……”她只说了这几个字,然后端起满满的酒杯全部喝了下去,此刻面色酡红,已经有些醉了。
这句话不仅惊讶了她们几个人,而且还如刀子一样插在了那个坐在她后面的人的心上,他手里的酒杯一下子摔到地上,碎了,酒也撒了一身……
他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他缓缓的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其他人只当他是累了醉了,就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几秒钟,包厢里静默了下来。
“来,喝酒喝酒!”萧帆给叶南辞重新倒了一杯酒,自己也端起酒杯,碰了碰。其他人又吵闹了起来。
“结婚了,好呀你,居然瞒得这么严实,愣是一点儿风都不透给我们……”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有孩子了没,你老公是哪儿的,他对你好吗……”
“简岁岁,你在说什么?”许曼十分诧异,话里充满了质疑。
“我结婚了。”简岁岁碰了碰许曼的酒杯,对着她重复了一声。
许曼端起酒杯,捏着杯身,双手动来动去,慌慌张张的喝了一口,复又放下。
“是湘念城的,他对我很好。”她避重就轻的回答了这两个问题,然后添满酒杯,又喝了一大口,仿佛只有醉了才能说出这些话,她知道他就坐在后面,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可她就是故意想让他听见。
没一会儿,简岁岁就趴在了桌子上。
叶南辞站起身,头感到眩晕,他撑住桌子角,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解这股眩晕感。他走向简岁岁。
“你做什么?”许曼瞪向叶南辞。许曼一直对叶南辞颇有意见,如果不是因为他,简岁岁怎么会几次不告而别。
“我送她去休息。”叶南辞不看许曼,抱起简岁岁就往外走。
“算了,让他去吧。”萧帆拦住许曼,“放心,南辞他不会伤害简岁岁。”
叶南辞抱着简岁岁,走的很慢很慢,小声说着话,明明知道简岁岁不会回答,却还是固执的问着。
“他对你好吗?”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
“岁岁。”安正严一直在酒店大门外等着简岁岁,眼看着已经九点四十了还没有消息,他有些担心,便上楼寻她,谁知道竟然会看见这幅场景,她不是来告别的吗?怎么和好了?安正严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简岁岁搂着叶南辞的脖子,叶南辞一直说着话……
叶南辞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停下脚步。
“不好意思,岁岁喝多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交给我吧。”安正严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喝醉了,他伸手想要接过简岁岁。
叶南辞紧紧抱着简岁岁,不愿放手,可怀里的人儿却有了动静。
“老公,抱。”简岁岁加大了力道,搂着叶南辞的脖子。
叶南辞瞬间僵硬,心像被无数蚂蚁啃食撕咬。曾经与他许过山盟海誓的人,如今却叫别人老公。
安正严趁他走神,轻松接过了简岁岁,很轻很轻,如今可能不到四十公斤。
叶南辞看着安正严抱着简岁岁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曾经倚在他的怀里,与他互许终身的人,却早已成了别人的妻,他甚至连质问她的身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