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成绩已经出来了,我们开始换座位。希望大家慎重考虑一下自己未来的同桌……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说过早恋的问题,现在,我提一句,不要早恋,多的我不说,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了,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向英站在讲台上,双手抱臂,冷眼扫了教室一眼,也许她并没有看简岁岁,但是简岁岁下意识的以为向英在说自己。
简岁岁左手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大腿,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那么难堪。
简岁岁寒假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好好写作业和复习,所以考试并不理想,是班上第三十五名,整个班也只有五十几名学生。
叶南辞依旧是班上第一名,他没有换座位,径直走向了原本的位置。
许曼是班上的前二十名,她径直走向了简岁岁原本的位置。
“叶同学,我可以坐这儿吗?”许曼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叶南辞旁边,指了指那个位置。
叶南辞没有让她太难堪,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许曼没有过多纠缠,选了叶南辞前面的旁边那个位置。
简岁岁进到教室之后,发现教室里的位置已经选的差不多了,但是,叶南辞旁边依旧没有人坐。简岁岁没有犹豫,直接往第一组的最后一桌走去,选了最偏僻的后门位置。
叶南辞全程没有抬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许曼回头深深的看了叶南辞一眼,至于是什么表情,叶南辞并没有看见。
“哟,辞哥,你旁边没人呐?那不知道我这次有没有这个荣幸,与你共同学习。”萧帆看着许曼的背影,拍了拍叶南辞的肩膀,不等叶南辞回应,便用力将他身后的桌子推了推,然后挤了进去,坐下之后,目光幽幽的看着坐在许曼旁边的那个女生,她是七班班长,田小钰,成绩一般,但是班级管理能力很强,班上大部分的人对她都很信服。
萧帆是全班倒数的成绩,他选完座位之后,班上就安静了下来。简岁岁的同桌是何显,前桌是方洛云,方洛云成绩很优秀,只是本次因病缺考,所以才落到了这个偏僻的位置。
“啧啧啧,看你这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我抛弃了!”萧帆用笔快速的点了点叶南辞的下巴,然后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叶南辞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就没有了下文。今天他没心情理会萧帆,先把账记着,等下次一起算,反正他三天两头不惹火一次叶南辞,他就不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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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多的意外,在你最害怕遇见某个人的时候,偏偏以最尴尬的方式遇见。
简岁岁接完水,转身往教室而去,途经走廊,发现地上湿漉漉的,可能刚刚有人洒水在地上了,她走的小心翼翼,但是依然是天不随人愿。
“啊!”哧溜一下,简岁岁滑坐在了地上,左手还保持着舞动的姿势,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定身形。简岁岁倒吸一口气,地上虽然很平坦,但是这样摔下去,还是很疼的。
她用极快的速度站起来,心里默默地希望没人看见她摔倒,太丢人了。
她抬起头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叶南辞,叶南辞在她面前停留了两三秒,什么也没有说,然后与她擦肩而过,就像一个看客,显而易见,叶南辞将简岁岁摔倒的全过程看在了眼里。
简岁岁不敢再看叶南辞,窘迫的低下头,然后回了教室。进教室后,许曼将自己的外套拿给了简岁岁,田小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外套,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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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叶南辞对简岁岁的新鲜劲儿过了,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之后,叶南辞和简岁岁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简岁岁的胆小懦弱,叶南辞的骄傲与不善言辞,就这样,让他们形同陌路……
许多年后的简岁岁回想起来这段时光,后悔莫及,如果当初她再勇敢一点,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么多?最美好的高中时代,他们之间不会有顾忌欺骗,不会有为难……他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他们可以无话不谈。后来的那些年里,他们互相努力着,可是啊,终究还是没能和高中时代一样。
2001年,这一年的简岁岁和叶南辞,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也许高中就是这样,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赌气,然后冷战很久,其实只要其中一个人先开口,那么所有的不愉快都会消失殆尽,可是,骄傲如他们,在这个不服输的年纪里,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承认自己错了,于是,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再和那个高中时代吵过架的人说一句话,此生再不遇。
对于叶南辞生气的原因,简岁岁用了一生也没能弄明白,后来,她无数次的旁敲侧击,问叶南辞,想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之间错过了这么多,但是叶南辞都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愿意说出原因。
简岁岁一直很努力的学习,她希望,某一天,可以和叶南辞并肩,她希望,她的未来里可以有叶南辞,不对,应该是,叶南辞的未来里可以有她的身影。
高中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便是一年,猝不及防的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再回首时,方知,失去的不是时间,而是最美好的年华。高三上半年期末考试,简岁岁班上排名第三,年级排名五十二,而叶南辞依然是第一。
这个假期只有十几天,所以简岁岁没有再去兼职,而是回到家里,挤着时间复习功课,希望可以考上一所好的大学,纵然不能与叶南辞进同一所学校,也要离他很近很近。
简梅梅大学已经毕业了,如今在念城的一家插画工作室工作,工作室不景气,她的工资也不高,看惯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小城镇的“朴实无华”倒显得有些讽刺,简梅梅打电话回家,说工作忙,今年没办法回家过年。
简岁岁看着简父简母黯然伤神,自己心里也挺难过的,一方面心疼简父简母,另一方面,则是想着,如果自己不回家,他们应该不会这么难过吧。简梅梅本来已经答应回家过年,只是会晚几天回来,简父简母日日眼巴巴的瞅着小径,盼着简梅梅可以出现在那儿,只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不回家的电话。
今年的新年过得格外冷清,简父简母少言语,而简岁岁也是个闷葫芦,纵然她想说点什么活络气氛,简父简母也未必喜欢听,于是,她只会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