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集团与黑道没有半点交集,但是黑道却敬他们三分,可想而知,叶氏举足轻重。叶家孙子辈有好几个,但是叶老爷子最疼的却是叶南辞。所以,叶南辞在所有的世家公子里,可以排前三,算上秦钟明对他的重视程度,排第一也是没有问题的。
萧帆的父亲虽然只开了几家酒吧,但是他的父亲却是黑道上的大人物,别的营生干了不少。萧帆儿时受过不少欺负,他不敢告诉他父亲,因为他亲眼见过他父亲剁人手指,他不希望那些小孩子也被剁掉手指,所以他一直默默忍受,直到叶南辞像守护神一样降临在他的生命中。叶南辞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没人敢对他不敬,但是,也没人敢和他一起玩,除了那些让他讨厌的虚荣小女生。他帮助萧帆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而萧帆从此化身跟屁虫,跟在叶南辞身后,一直跟到现在。
萧帆一直觉得叶南辞有一颗小女生的玻璃心,特别喜欢关心弱小,就连魏延风,也是因为叶南辞的三言两语帮助,而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对于这些,魏延风简单的和简岁岁说了一些,他从小就比别人敏感自卑,所以看出了简岁岁的不安,一直和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也发现,简岁岁在叶南辞面前和在别人面前不一样,所以,魏延风和简岁岁说的话半句不离叶南辞。
“对了,南辞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曾经将一个人打成重度伤残?”魏延风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那个人如今依然瘫痪在床,当初因为他未成年,叶家又只手遮天,所以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魏延风摇了摇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尽,“其实,就算他现在打死一个人都没有关系,毕竟有叶家在,依然可以给他兜着。”他将杯子倒扣在桌子上,似乎觉得不妥,又将杯子重新正面放在了桌子上。
他们周围没有人,其他人都玩的不亦乐乎,没人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是吗?叶南辞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既然他那么做了,那么一定有他的理由。”简岁岁总觉得这个魏延风不安好心,“你们是好朋友,可你却告诉我这些,安的什么心?”简岁岁顿时像一只炸毛的小老虎,冲着他龇牙咧嘴。
“这么认真做什么,我开玩笑的,只是看你在这儿太紧张了,所以调节一下气氛。”魏延风起身,离开包厢,没一会儿,叶南辞就进来了。
简岁岁还在想刚才魏延风说的话,并不像开玩笑,不过她只是一个外人,叶南辞和魏延风的事,她一点也干涉不了。
“在想什么?”叶南辞坐到她身边。
“没什么,叶南辞,我不喜欢这儿,我想回去。”简岁岁声音有些沙哑,软糯软糯的。
“还没有问你,为什么没有回家,待在湘云市干嘛?”叶南辞目光灼灼,“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少自恋了,才不是因为你。”简岁岁气恼,瞪了叶南辞一眼。不打算告诉叶南辞原因,她想要守住自己最后的骄傲,不希望叶南辞看见自己窘迫的样子。
“走,我送你回去。”叶南辞没有追问到底,但是今天的事太危险了,如果简岁岁没有遇到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你明天就回家,不要待在湘云市了,不然,我会怀疑你……是想去我家做客。”叶南辞左手撑在简岁岁身后的沙发背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冰凉的脸上,痒痒的。
简岁岁推开叶南辞,赶紧起身离开了沙发。这可不是在梦境里,不能做梦。
叶南辞没有继续逗她,和包厢里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离开了,萧帆一脸不情愿,想要跟着叶南辞一起离开,但是自己刚才玩色子赢了太多,现在都不让他离开,就算把所有身家给他们,只留一个裤衩都不能离开。笑话,大家输的是钱吗?输的是面子,得捞回来。
“这就走了?”叶南辞和简岁岁刚走出包厢,就听见了魏延风的声音。
“嗯。”叶南辞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简岁岁就往电梯方向去。
简岁岁回头,看了魏延风一眼,魏延风依旧是微笑着,还朝着她挥了挥手。
“叶南辞,魏延风……你们关系很好吗?”简岁岁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一般,萧帆和他比较熟。”
“这样啊。”简岁岁听说他们关系一般,突然放心了许多,也不再纠结魏延风这个怪人。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下雪了!”简岁岁眼神很好,刚走出电梯,远远的看了一眼外面,就看见了雪花。
叶南辞对于雪并没有太多的执念,它若是下,那便欣赏,它若是不给面子,自己也不失望或是强求。他见过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但是并没有太多感慨。倒是他的母亲,很喜欢雪。
“你喜欢雪?”叶南辞凝眸沉思片刻,问道。
简岁岁正打算跑出去,听见叶南辞的话,回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对,我喜欢雪。有生之年,一定要去长白山,看一次长白山的雪。松的绿,雪的白,天的蓝,冰的洁……”简岁岁喜欢雪,喜欢长白山,是因为一篇课文,叫做《长白山的冬天》。湘云市所在地从来没有下过大雪,所以简岁岁也从来没有见过大雪,可是,在她学了那篇课文之后,爱上了雪,在听了语文老师讲的长白山的古老故事之后,爱上了那个叫做长白山的地方。
“以后我带你去看。”此刻简岁岁离他已经有些远了,叶南辞对着简岁岁的方向轻轻喊了一声。
“你说什么?”寒风呼啸,彻底吞没了叶南辞的声音,传到简岁岁的耳朵里时,就只剩下了一个‘看’字。简岁岁回头,看着叶南辞,一双眸子像水一样,在路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没什么,早点回去。”叶南辞轻轻拍了拍简岁岁肩膀上的落雪,其实雪落到衣服上就已经化了,他拍了个寂寞。
简岁岁与叶南辞并肩走在小道上,在微弱的路灯指引下,他们一白一红的衣服显得分外扎眼,就像两种极端,生与死,枯萎与绽放……
“就送到这儿吧!”叶南辞将简岁岁送到了员工宿舍楼下。
“好,早点休息,我走了。”叶南辞转身,往酒吧方向去,他的车还停在那里。
他们往两个方向行走,谁也没有回头。路灯下,渐渐没了影子,只留下几片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