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男一女一老者，而他们的面前是一个穿着水手服的红眸少女。
我吓了一跳，这个果然应该是恐吓吧？校园太妹这个遥远的词汇突然窜进了我的脑袋。
不过太妹不都应该是穿着露脐的背心，外面套个夹克，脑袋烫着爆炸发型的吗？而且身边还要有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帅哥，你叫我过来，是不是就是准备让我……
一边想着，一边把脑子里的形象和眼前这个凌厉的侠女结合起来，然后得到了这个家伙实在是不适合那种形象的结论。
虽然喜欢美女，但我还不至于要和一个要我死的家伙混在一起，实在是有点恐怖。
所以站起身，准备离开，不过才抬起脚，突然觉得别人问你话，而你不回答实在是太失礼了，所以还是回答一下比较好。
“虽然不想死，但是如果死了能变成鬼的话，也不错。”
至少未来不用担心温饱的问题了，家里有爷爷，至少会给我一个安身之地的，离不开家？我本来就不喜欢出门转悠。
“不要以为鬼就是那么好当的。”
出乎意料的，苏凉接口了，本以为她对鬼神论肯定毫无兴趣，说不定还会嘲笑我居然想成为鬼什么的，结果，这家伙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的确让我刮目相看。
不过，相比于科学气息浓厚的城市来说，农村的玄学气味的确更胜一筹。
但是啊，男生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女生向左，我便向右。你喜欢什么，我就贬低什么，大致是为了吸引女生注意力，提起女生对自己的兴趣，虽然一般只会形成坏印象罢了。这种幼稚的表达爱意的方法，我才不屑于用。
站着有点累，还是坐下说吧。保持一拳的标准距离，不过在别人看来，是不是以为我们两个在交往呢？我向天发誓，我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有这种想法的话，也只是那些学生脑子短路。
“你见过鬼吗？就敢这么说。”
一切以事实说话，只有见过才有发言权，这可不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而做的反向的力。
而且，你不是好学生吗？问你玄学看你怕不怕，啊哈哈哈哈。
“见过，所以我才会说，做鬼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就算做鬼也一定不能作恶，作恶的鬼真是最差劲了，而让鬼作恶的人更加差劲。”
然而，苏凉这么说了，保持着淡然的表情，说出了惊人的话，然而后半句实在对我说吗？虽然很同意作恶的鬼真是太差劲了，但是我家那只鬼至今没有出国门，我可没有纵鬼行凶。
比起这个，虽然我相信世界上肯定不止我一个见到鬼，但是我不相信这个人会离我这么近，神啊，我不是这个城镇唯一一个被选召的孩子吗？
“……说的跟真的一样。你知道什么是鬼吗？”
“……”
“说不出来了吧？”
哼哼，我果然是特殊的存在。
苏凉呼——地叹了一口气，这种叹气声我很熟悉，因为我也一直在做，是那种抒发内心因为麻烦而产生的郁闷情绪。
“鬼是人的气，上古时候有盘古一气化三清，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人类实在太过卑微，所以气只能化成鬼，而盘古是大能者，所以气息化为神灵。”
你知道得也太详细了吧？你家里也供奉着什么东西吗？虽然和莲华说的差不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讨厌你这种贬低人类的态度啊。
“哇哦，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是不是，我呼吸一下就有无数的鬼跑出去啊。”
说话动点脑子啊，贬低人类。
“不同于你呼吸的气，这种气并非是空气，可以说意识的本体，人身体所做的一切行动，就是气在做着命令。”
尖子生居然是唯心主义者吗？要是爆料出去，绝对会登上校园报头条的……虽然这所学校并没有开设这个东西，估计把经费都建立楼房了。
“别欺负我政治学得差，唯物论我也有好好记住啊，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什么的我有好好背。身体做的行动不过是肌肉的伸缩而已，而这种信号来自于大脑。”
“所以说，现在这个时代，就是有太多你这种人，鬼才很难存活下来。那么，我来问你，是什么让大脑发出的信号？大脑不过是一大堆细胞而已。机器人的行动，都来源于程序，如果程序够多，机器人就可以像真的人一样行动，如果材料够先进，那么机器人就可以拥有真人的肉体，那么，如果你是那个这样的机器人，那么是谁为你设置的程序？”
“……”
无法反驳，苏凉说的就像是真理一样。
就像她说的，看到一只蚊子趴在胳膊上，自己伸手去拍只不过是大脑的一道程序；玩游戏，里面的动作画面也不过因为某道程序产生的反应……那么谁是给“我”设置程序的人？
那么只能是所谓的灵气，也就是，我身体里的鬼，但是，想一想，现在做出这样解释的我，应该就是身体里的鬼，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我其实也是鬼？
我无法回答，就像陷入了莫比乌斯带一样，找不到尽头。
“哼，真是搞笑，我是人，又不是机器人，什么程序，什么设置程序的人？我听不懂了。”
乱说一通，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嚣张的表情，我离开了长凳，远离了苏凉，找了棵大树，在阴凉下一边坐下休息，一边思考人生。
说起思考人生，那么最应该考虑的就是人生大事，人生大事就是结婚生子，而这种行为的起源并非是有感情产生的，更多的是靠本能，男女之间本能的吸引力。
所以，明明我露出了很嚣张的爷们姿态，苏凉不仅没有从身后喊住我，而且话都没有多说一句，这不禁让我认为那家伙，是个男生。
不过对才见过两次面的男生直接说“你想死一次吗”这种话的她，也的确够厉害的，我怀疑她家里不止是大户这么简单，恐怕是黑道也说不一定。
说起来，昨天她还打了我一巴掌，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呢，她还对我说了一句话来着？虽然班长说她没说话，就连我自己也记不得了，但是，可以肯定的那家伙确实对我说了一句话，这不是幻觉。
下午第二节课，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整个眼皮已经忍不住在大战了，如果把睫毛想成是士兵的话，这一场战斗的规模也不小呢。
想着这样无聊透顶的事情的我再也无法支撑脑袋的重量，眼睛一黑，头就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咚——的巨响，我一瞬间就清醒了，对着周围尴尬地笑着，然而，并没有一个人因为我而发笑，大家显得有些慌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如坐针毡。
而他们视线集中的地方，坐在我身边的慕晅，倒在了地上。
这不是出大事了吗？
我向着慕晅冲了过去，但是，冲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除了我，这个班级里，再也没有一个站起身的人，就连坐在我身后，说自己喜欢慕晅的班长。
这种感觉，这个班级里面，并非是对慕晅的排斥，如果仅仅是排斥也不会做到对她不闻不问，就算关系再僵，也不会看着她生病而不管。
这个班级，是真的当看不见她。
慕晅并没有昏迷，看上去像是体力不支，整个人摊在了地上，就像没有了骨头一样，呼吸很剧烈，仿佛是刚刚长跑过。
手臂分别放在慕晅的颈下和膝盖的位置，然后一用力，把她抱在了我的怀里。
也不去询问老师的意见，抱着她出了教室，既然这个班级已经无视了她，她又为何要正视这个班级？那么，决定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的我，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临走前，我向教室看了一眼：女生们低着头，似乎在思考问题；男生们看着我们的背影，似乎在思考人生；苏凉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说喜欢慕晅的班长赶了过来。
但是，这种英雄救美的机会说什么也不会让给你，不知道男人都是私心的吗？就算是朋友的女朋友，也有着龌龊的想法。
参杂着翘课的想法，抱着慕晅的我，离开了学校。
只是，那打湿我胸口的慕晅的泪水，那个缩在我胸口瑟瑟发抖地抽泣着的慕晅，却并非如同我这般无情，大概在她心中，还在期待着和他们交朋友吧。
真是个无聊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