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便被人从被窝里喊醒,一股无名火憋的我难受,揉揉眼睛刚要发作,一看床前的刘叔瞬间蔫了下去;
“刘叔,咋这么早啊!我困的要死让我再眯会儿吧”。
“先生说今天要出门,让你跟着学点事儿”,我本想再砸吧两句嘴,但看到刘叔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正事儿!
“那行,叔,你先和老爹他们去吃早饭吧,我马上就起来”。
“嗯,你快些,别让先生等急了”。
“好,马上”。(这里有必要提一下,刘叔在我出生前就在家里做事了,和老爹的关系好像特别好,总觉得和老爹是那种出生入死的铁哥们儿,但每次闲时问起刘叔,他总会敷衍而过,他基本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所以他只要一严肃我便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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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的双腿,睡眼朦胧的走下楼梯,
咦?平时一整年家里都不来客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心想着便来到了餐桌旁,“爸、妈,刘叔早”,
“嗯,坐下吃点东西吧”。
“刘叔,客厅那三个人是谁呀”?说着我转过头,看向客厅;此时那三人也正好在看我,目光碰撞间,我竟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刘叔看了一眼老爹,然后继续吃饭并没做声,见此我也没多问,过了许久,老爹打破了这个沉默的局面。
“吃完饭你跟着一起出门,别穿太干净”,说罢放下碗筷起身去了客厅,刘叔也起身跟了过去。
“妈,谁呀,这都是”?
“嘘!别多问,你爸的朋友吧,赶紧吃饭,多吃点,看你一天瘦的跟个大马猴一样”。见到处都打听不到消息,我也就端着牛奶无趣的离开了。
心想着老爹的话,别穿太干净?啥意思啊??难道?难道今天要带我下地了?心里合计着,越想越兴奋,冲回房间,找了一身只穿了一次,但却早想扔掉的宽松运动套装匆匆下楼,这时老爹一行也早已站在了院子里等候;
“爸,刘叔”,“嗯,这一身还像个人样,就是这腿上的铁链子..像拴狗的,哈哈”,老爹调侃道;随后对那三人说:“你们车先走我和老刘去问点事儿晚点就到”。
“好”,说罢那三人匆匆钻进车里,驶出了院子。
“你和我坐后面”,老爹说罢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随后也钻进车里,刘叔快速的发动车子驶出院区。
此时的我,心情却是异常的复杂,从小到大老爹从来不让我跟着参与家里的事情,即便是我想去跟着“参观参观”也是义正言辞的拒绝,这次到底是怎么想的?
心里越想越乱,老爹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沉声道:“别想了,跟着就行,让你做什么做什么,不让你碰的,千万别碰,你也不小了,该让你出来长长见识了”。
老爹平时说话都是严肃居多,这突然的转变让我有点不适应,随即望向车窗外,车子的颠簸让我有点犯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路无话~~
不知车子开了多久,突然,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把我从美梦中硬生拉回现实,到了?激动的揉揉眼看向车窗外,不对呀,这不是大伯家吗?
“爸,咱到了吗?就在大伯家给我教吗?大伯家下面难道有个墓”?
“闭嘴,还早着呢,来说点事儿再去该去的地方”。老爹可能被我一系列的问题搞烦了,直接一脸严肃的打断了我。
说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远处的大伯笑着迎了上来。
“大伯”,我打开车窗喊道,大伯先是一愣,接着笑着应了一声,
“你还真把他带来了?想好了吗?他才刚18岁,入了咱这一行再想回头就没路了”。
“哎!我也没想好,总得先让他试试吧,不合适就立马让他滚回学校,老爹感叹道”;
“试试?就咱家这兔崽子你还不知道?从小就对咱们干的事儿好奇的不得了”;
“算了,总得有人把我们这些把式传下去”
...
老爹说到这儿大伯沉默了,坐在车里的我清楚的听着一切,我那时虽然刚满十八岁,但是我很清楚大伯为什么沉默,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当时我们和大伯还没分家,整天都能听见大伯和大娘吵架,内容大概就是嫌大娘连续两胎都是女儿(大伯是老爹的亲哥哥,在传承把式这件事儿上,因为自己没有儿子而我又是家里独子的缘故,一直心存愧疚)。
见两人都沉默了,局面有点尴尬,我便大声喊道:“爸,不是说要带我学东西吗”?
“哦!对,说正事儿吧哥,上次电话里说“聚盘”的事儿,有回应了吗”?(聚盘是我们这一行的黑话,大概意思就是每次“翻雀儿”前要聚集一些老手,生怕遇见棘手的墓。翻雀是我们本地的俗话,也就是下地盗墓)。
“当时挂了电话,我就让人把消息散出去了,今天一早都已经在后墩桥等着了,那儿人少,不容易引起注意,等会儿你们路过那儿,会跟你们的车走,我看过了,都是翻雀儿的好手,手里的家伙事儿也都齐全”大伯缓缓道;
“那就好,这次咱俩就不进去了,我送到之后让老刘带他”。
“啊?你真就放心他自己去”?
“老刘在就行了,再说,也该让他学会自己面对些东西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依赖家里”。
可能早已被内心的好奇与激动俘虏了心智,导致我听到这里竟没有丝毫的担心或害怕。
一行人,就这样在汽车的颠簸中驶向未知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