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姜凯无所谓的摊摊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事已至此，即使身为裁判，孙旭也不好多说什么。
虽然他看不下去姜凯对待比赛的态度，但结果毕竟对自家少爷有利。
想想可以无偿获取一幅南宋古画，免去了大笔损失。
孙旭的心情再度变好了起来。
“参赛选手已经完成作答，下面由老夫现场评分。”
孙旭环视了一眼四周，宣布了比赛完成的消息。
紧接着，他拿起了来自孙飞宇的答卷，开始仔细核对起来。
至于姜凯的那一份，孙旭实在是懒得看。
明显是一张白卷嘛……
自从比赛结束的消息宣布后，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无不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给试卷评分的孙旭。
他们都想知道，孙旭身为鉴宝世家的传人，能给出一副多么完美的答卷。
至于另一名参赛者姜凯，大多数人在看了他的变现后，都嗤之以鼻。
认为姜凯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货色，不值一提。
就连同行的王武，此刻也感到不解，转头看向行秋：
“行秋小姐，姜先生这是……难道是故意把《墨龙图》让给对方？”
行秋沉默。
她也不知道姜凯的真实想法。
按常理说，姜凯不是那种愿意吃闷亏的人。
不过如今姜凯的表现，实在是耐人寻味。
行秋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姜凯的做法。此刻她恨不得立刻揪住姜凯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然而。
裁判正在评分。
根据规定，其他人依旧不能进场。
虽然行秋内心无比焦急，依旧不会去处这个霉头。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
一直低头审查试卷的孙旭，终于停下了动作，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下一刻。
孙旭举起试卷，快步来到孙飞宇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不愧是少爷。”
“距离上一次见面，才短短半年。您的眼力就已经增长到如此境界。”
“恐怕就算是家主也想不到，您的眼力居然会增长的如此迅速吧？”
孙旭故作高深的一笑：
“这算不了什么。主要是孙芳老师教得好。”
听到孙芳两个字，孙旭身体一震，表情顿时变得无比严肃。
“原来是孙芳大师……不过即使是这样，少爷也已经很厉害了，绝对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面对如此吹捧，孙飞宇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得意，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旭叔过奖了。”
两人的对话听得众人不明觉厉。
此刻就算是行秋，也不禁开始好奇，作为姜凯对手的孙飞宇，究竟能拿到多少评分。
万众瞩目中。
孙旭像捧起奖杯一样，握住了孙飞宇的答卷，然后一字一句宣布道：
“这次比赛共涉及古玩藏品一百七十八个，其中一百二十三件为正品，五十五件为仿制。”
“试卷中无一漏答，而且全部辨别正确。”
“让我们恭喜孙飞宇少爷，拿到了一百分！”
听到这，全场一片哗然，纷纷高呼“少爷万岁”之类。
声音之大，简直要贯穿房檐。
反观行秋等人，站在人群中，神色黯然，沉默的说不出话。
此时此刻。
俨然是一片众星捧月。
只不过，被追捧的人不是姜凯，而是他的对手孙飞宇。
面对众人的吹捧，孙飞宇喜笑颜开。
挑衅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姜凯，然后回头一一回应起来。
看上去极为享受这众星捧月的感觉。
一分多钟后，现场总算归于平静。
身为裁判的孙旭意识到，是时候给比赛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于是不情愿地拿过桌上的另一份试卷。
正是来自姜凯的半张白卷。
说实话。
白卷有什么好看的。
能有两三分就不错了。
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谁才是最后的优胜者。
不过出于职业道德，孙旭还是瞅了一眼试卷中的具体内容。
然而。
不看不要紧。
这一看，孙旭不禁愣在原地。
试卷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字：
“真：一百二十三；假：五十五。”
从试卷作答内容上来看，虽然有偷懒的嫌疑，但鉴定水准却毋庸置疑。
除非孙旭愿意相信，姜凯是凭运气蒙对赝品的数量。
而这几乎不可能发生。
可问题来了。
什么都不写，根本无从知晓姜凯对于文物的了解程度。
这样一份试卷，让他怎么去评分？
想到这，孙旭深吸一口气，内心对姜凯充满了怨气。
于是转头看向姜凯，质问道：
“姜公子，你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都是只写答案，不写解题过程的吗？”
“敢问你当年，数学考了多少分？”
一边说着，孙旭一边举起了手中那近乎空白的答卷，证明给众人看，他所言非虚。
众人听到孙旭的问话，又看到试卷上孤零零的几个字。
顿时哄堂大笑。
“哈哈……”
“这小子也太搞了。”
“他不会以为只要蒙个数字，就能满分了吧。”
“卧槽，不对。他还真蒙对了。”
“切，不会是运气好罢了……”
“换你上，你能蒙对？”
众人对此褒贬不一，可笑声却从未停止。
孙飞宇也对姜凯的作答十分意外。
诧异的看了姜凯一眼，却又迅速转过头去。
就算结果答对了又如何。
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结果是平手，那就只能说明一点：
“这店里的试题，太简单了。”
不同于孙飞宇无所谓的态度。
身为裁判的孙旭，一直冷冷注视着姜凯，看起来怨念颇深。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仅仅比赛评分的问题。
姜凯只写几个字的表现，是在挑战他身为裁判的威严。
这是从事了几十年裁判的孙旭，所不能容忍的行为。
对此，他必须要得到姜凯合理的解释。否则绝不会善罢甘休。
在众人齐齐的目光下。
姜凯终于开口：
“并不是我不愿意写答案。只是因为……”
“只是什么？”孙旭脸色冰冷，如连珠炮般追问道。
“因为根本写不完。这里每一件藏品的来历，我都能写满一张纸。”
姜凯微微一笑，没有在意众人的态度，而是平静回答道：
“如果这样子写下去的话，就算我能赢，你们能一直等下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