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黑猫离幽一下跳到樱落脸上,把她弄醒。
“啊!”樱落反射性地一掌,将离幽打下地。“你干什么?”
“麒王好像要出去!你是不是要跟上?”离幽用爪子挠挠脸。
“他去哪?他还有伤呢!”樱落猛地坐起。
“他没事。一大早,他的幕僚团和侍卫们都到了。他们一直在商量那个镇南将军和海盗的事。”离幽解释。
“能详细说明一下吗?我没听懂。”樱落有些不好意思。
“镇南将军孟关山你不知道么?他是吏部尚书张岩的丈人。”
“哦,好像听过。这么说,他是太子党。那海盗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海盗指的是本地的县令:秦海阳。要说清楚这个事情,你要先了解一下这里的历史情况。我们现在所在的南海郡紧靠南海,所以经常会受到海外流寇的欺凌、抢劫,甚至残杀。那些流寇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又时常神出鬼没,残害百姓。驻守的边军,也就是镇南将军孟关山的部队也是一直非常头痛。不过十年前,突然来了一位奇人县令秦海阳。他一来就同孟关山谈判,要求自己组织地方武装,实行郡县自治。孟关山原本就对南海的问题大为头疼,竟然有人自告奋勇承担边防任务,当然同意给他机会尝试,看看他有什么能耐。结果,秦海阳有了武装部队以后,竟然真的解决了长年困扰南海的流寇问题,还组织当地居民经商致富,过上了安乐的生活。”
“这么神奇?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主要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成立了专门的海上武装部队。要知道,孟关山是没有专门的海上部队的,所以对于来自海上的流寇,只是在陆上被动地反击。但秦海阳的海军就不同了。他们匹配了最先进的海上作战武器,还进行专门的海战训练,能够在流寇靠岸前就进行攻击,几乎百战百胜。”
“哇!这么厉害!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通商。原本,南海郡只是靠捕鱼为生,老百姓大多收入微薄。但秦海阳来了以后自己弄了商船,开通了海上商路,带领老百姓进行海上的进出口贸易,于是整个郡县都富了起来。”
“这通商是大事,宫里知道吗?”樱落皱眉。
“当然不知道。如果上报就要抽税,哪还有钱造船养军队?”
“那镇南将军孟关山不管?”
“据说他们是协议分成。孟关山无故多了那么多的军饷,还不用他打仗,当然就闭口不言了。”
“这么说他们是私设军队,还走私货物?简直就是土皇帝么!怪不得会把秦海阳称为海盗了。那小叔叔这次来是为了秦海阳?”
“这倒不是。”离幽摇摇尾巴,打了个哈欠,“麒王这次来,原本是为了南部水患和部分动乱。没想却发现了这种事情,当然要立即解决。但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首先,秦海阳在这里极得民心,连镇南将军都帮着他。其次,为了安全,秦海阳的营地设在海上不远处的小岛。对于不善海战的天元军队来说,非常棘手。特别是麒王出现以后,他似乎得到了风声,更是一直称病,避不出岛。麒王目前应该也是一筹莫展吧。”
“那昨日的刺杀是秦海阳干的?”
“那倒不是。他只是想占个地方小富则安,犯不着刺杀麒王。昨天的事情应该另有其人。”
“太子?圣上?……从未想,小叔叔竟过着如此凶险的日子……”樱落很懊悔之前一点都没有关心过小叔叔的立场,
“他那样的人,应该早就习惯了吧。”暮云满不在乎地说着,提醒道,“我讲了这么多,你都听懂了吗?听懂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帮忙呀!起点作用才能让麒王看到你的价值!”
“那我能做什么?”
“我看这秦海阳,麒王多半只能劝降。你可以试试当说客。”
“我?说客?我不在行啊!”樱落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诶,不要妄自菲薄!听说秦海阳喜欢美女,你去的话也许可行。”离幽笑。一只黑猫笑起来可是非常邪门的,樱落看着他心里直发毛。
接下来,樱落硬着头皮求见了麒王李渊麒,主动请缨协助谈判。
李渊麒有些惊讶。他思考片刻,请来了幕僚:离尘。这是一个年过半百却依旧气度不凡的男人。他的眉眼很淡,个子极高,长发披肩,一身道袍。看到樱落的第一眼,眉头微蹙,却很快又舒展开来……
李渊麒异常恭敬地请教了他的意见。本以为他会阻拦,没想他毫不犹豫地推荐樱落出使,还准备了几条计策。
按照离尘的观点:秦海阳好色,送美女他不会拒绝。但这美女要以镇南将军的名义送,才能顺利见到他的面。待见到秦海阳,樱落立即表明自己的来使身份,威逼利诱,劝其投降。万一他不同意,可以直接击杀。
计划如此凶险,连樱落都听出来自己九死一生。但李渊麒却未阻拦,只是冷冷看樱落的反应。
——既然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怎能害怕风险?樱落当即同意了离尘的计划,并承诺一定不负使命。
三日后,樱落同其他三个美女一起,踏上了去南岛的船。而那天,李渊麒没有来送她。
“失望了吗?”黑猫离幽不知从哪溜上了船。
“没有。我不过是个舞姬而已。可能还是个奸细。他能让我出使,已经算给了我很大的信任……能为小叔叔做点事,我已经很满足。”樱落抱膝靠窗坐着,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口是心非!”离幽摇摇尾巴,靠她坐下。
“我只是担心自己做不好,坏了他的事。”樱落望着窗外波涛汹涌的海面,心绪纷杂。
“放心,我会帮你的。不过是个海盗么!能有多大能耐!”离幽用头蹭樱落的脚。
“嗯!”樱落低头抱起黑猫离幽,轻抚他身上的毛,“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诶哟!不要喜欢我!我可不会喜欢你的!”离幽高傲地昂起头,从她手中溜走。
“呵呵呵呵!”樱落托腮,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