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陆子轩交锋,樱落真的一丁点把握都没有。但如今话都说开了,樱落也是骑虎难下,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什么求之不得!你满口谎言,我才不上你的当!”樱落双手叉腰,提高了嗓子,给自己壮胆。
——这丫头明明害怕得要死,却硬要死撑到底么?
“利益这种东西,原本就是用来交换的。我倒是觉得,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陆子轩语气和善,试图打消她的顾虑。
“我可以用我未来的仕途起誓,无论能否合作,我都会护你周全!况且这次我已经无条件保住了你的命,这么大的诚意还不够吗?现在轮到你告诉我,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了!”迂回策略不顺利,陆子轩直接开门见山。
“既然你如此坦诚,那我可以问一下,你保住我的真实原因吗?我猜……其实是太子要保住我!对不对?……你们之前反目的桥段,不过是在大家面前演戏吧?”樱落自问自答,大胆揣测。脸上装得云淡风轻,其实心里紧张发怵,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陆子轩转瞬即逝的僵硬表情告诉她——猜对了!
可是知道了这么多太子的秘密,真的不会被灭口吗?樱落自问与太子并无深厚情谊,他就这么信任她?果真色迷心窍了?然而即使太子被一时所迷,但陆子轩不会啊!……
想到这里,樱落心惊肉跳,开始后悔刚才呈口舌之快了。
即使明知自己死不了,但如此疯狂地试探对方底线,实在愚不可及!
樱落胡思乱想的同时,陆子轩神色变幻,最终却是对樱落露出了赞赏的目光,“看来林姑娘比想象中更加聪明呢!”
“你……这都不杀我?”樱落胆怯地缩到墙角。
“你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救活的人,怎么可能舍得杀掉呢?”陆子轩从容地坐到樱落身边,玩味地上下打量樱落。
“我可是知道了不得了的大秘密!太子脑子糊涂了,你也糊涂了?”樱落眨巴着眼睛,疑惑不解地搓起自己的衣襟。
“你这么有趣,不止太子喜欢,我也觉得……死了太可惜了!”陆子轩朝她轻笑,灿若夏花。
“我……有趣?”樱落努力破译他的意思,却无头绪。
“说!你想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只要你说,我就给你!”陆子轩暧昧地凑近她的脸。
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太近了!他的额头碰上了她的额头!脸上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鼻息!……樱落忍不住闭上了眼。
“你想什么呢?脸这么红!”陆子轩将唇贴于她的耳边,娇笑起来。
“你戏弄我!”樱落猛地睁眼跳起来,奋力出拳打向陆子轩前胸——以樱落对他的了解,这样的距离他根本躲不过!
什么?打空了?——陆子轩瞬移三丈之远?不对!他的眼睛变成了绿色!是妖灵!小竹子醒了?还是自始自终,他都在诓骗?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妖灵根本不需要什么休眠!你就是故意把我困在这里,对不对?”樱落感觉自己上当,指着陆子轩的鼻子大声质问。
“刚才只是小竹子以为我有生命危险才出手的。”陆子轩娇嗔,捂着头倚靠身后的墙。“你出手那么狠!要是小竹子不帮忙,我恐怕要重伤倒地吧!那时候可就没人给你做饭了!”
“你这是在……对我撒娇么?”樱落愣。
“刚才被你吓到,现在我的胸口有些痛。你能不能帮我拿个药?”陆子轩假装虚弱,缓缓坐到地上。
“啊?又发作了?”樱落二话没说就上前蹲下,伸手进他怀里找药。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药瓶?
“怎么没有啊?是不是在里面的衣服里?”樱落毫不客气地将手伸入陆子轩的内衣翻找。
“那个……你……你干什么?”陆子轩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干什么?找药啊!”樱落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别找了,不在那里。”陆子轩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你!……”樱落不耐烦抬头,刚想怼他几句,才注意到他神色有异,耳朵也通红通红的——他这是……害羞了?
再低头,樱落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伸入他的内衣,已触碰到了他胸口的皮肤——她现在的行为……有轻薄之嫌!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樱落赶紧收回手,后退数步,慌张解释。
“我知道。”陆子轩轻咳了一声,侧过头,耳朵更红了。
明明只是找药而已,此刻的陆子轩却是衣衫凌乱,半露胸肌,俨然一幅受人欺负的模样?
——天哪!我刚才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你好些了?”隔着三步远,樱落看着陆子轩心虚不已。
“我没事。”陆子轩整理好衣衫起身,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木板床前坐下。“今晚想吃什么?待会我来做。”
“腊肉饭。”樱落不看他。
“好。”陆子轩点头,准备起身。
“你休息!今天我来淘米做饭!”樱落突然命令,起身跑入了密室。
“好。”陆子轩的视线跟随她的脚步——舀米,接水,淘米,生火,煮饭,切腊肠放入蒸煮……虽然有些笨手笨脚,但看得出来,她很努力。
“待会,我再煮个蔬菜汤就大功告成!”樱落一脸得意地朝他邀功。
“好。”陆子轩淡淡地笑,心里莫名有些甜。
“对了!刚才我在里面发现了松花蛋!你要不要吃?可惜没有豆腐,不然拌着吃一定美味至极!”樱落一边蹲着给火添柴,一边歪着脖子询问陆子轩意见。
“松花蛋?也不知放在里面多久了,大概不能吃了吧。”陆子轩仔细地看着柴火和火上的锅,缓缓起身走到樱落身边,“我看你刚才……水放得有些多了。”
“是吗?怎么不早说?”樱落赶紧揭开锅盖看。
“别中途开锅!……算了!喝粥也挺好的!”
“啊?你是不是找茬啊!本姑娘第一次做饭,你哪来那么多意见?”
“那个……你的脸上沾了黑黑的东西!”
“哪里?”
“眼睛下面。”
“这里吗?”
“不是。另一边。”
“现在还有吗?”
“还有。”
“这里?”
“往下一点!”
“这里?”
“往上一点!”
“现在还有吗?”
“还有!”
“烦死了!你帮我擦!”
“我?”
“赶紧的!”
“哦。”
陆子轩无奈,用自己的衣袖替樱落擦拭脸上的脏东西。那时她的眼睛澄净得犹如琉璃一般通透,嘴角溢出的笑容犹如孩童般天真烂漫。陆子轩看得痴了——如果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擦干净了吗?”
“嗯。”
“再找些红薯出来吧!刚才那个,吃不饱。”陆子轩回过神,走入了密室。
……
那一晚,腊肉饭煮成了腊肉粥,蔬菜汤的味道也不尽人意,而且最终还是吃了红薯才勉强填饱肚子。但是两人却吃得很开心。
“谁想到你堂堂陆相之子,竟然沦落到天天给我这个小姑娘做饭!这要是传出去,你可就声名扫地喽!”樱落吃着吃着,又开始得意忘形。
“那林家小姐与我在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将近一月,观感又如何呢?”陆子轩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越来越享受与樱落的拌嘴。
“谁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们这是……这是患难与共!互帮互助!”
“行。我们的确是患难与共,互帮互助。我还给你放过洗澡水呢!……”
“闭嘴!下流!”
“哪里下流了?我说得都是事实。难道林姑娘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你闭嘴!”樱落一把捂住了陆子轩的嘴巴,“你堂堂天元国大才子,怎能说出如此污秽之言?”
“我说什么了?”四目相对,陆子轩凝视着樱落的目光逐渐炽热。
“陆公子最近是不是吃多了粗茶淡饭,连口味变了!”樱落赶紧松手,躲开他的目光。
“口味变了?那你知道我的口味是怎样的?”陆子轩依旧凝视着她。
“才子佳人。大才子当然要配倾国倾城的才女了。”樱落的脑中立即浮现出汐凤公主李念儿的身影。上一回,才子佳人,成就千古佳话。这一回,也不会有变。
“倾国倾城的才女?你在说谁?”陆子轩疑惑。
“当然是你天造地设的良配!将来你就知道了。”樱落的语气掩饰不住地落寞。
“想不到你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摇曳的火光中,陆子轩的脸慢慢靠近,“那你猜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我……我是未来的太子侧妃!你别忘了太子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你……你不能碰我!”樱落踉跄后退,裤子勾住墙边的树枝,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雪白的小腿。
“你不是不想当太子妃吗?也许我可以帮你!”陆子轩瞥了一眼她的腿,“你这是故意勾引我?欲迎还拒?”
“你……你瞎说什么呢!”樱落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我投降!恭喜你色诱成功!说吧!你究竟想得到什么?再不说,我可就认为你是真看上我了。”陆子轩一步步向她走近,边走边脱下了外袍。
“等等!你……你是君子!君子不乘人之危!更不会……啊!”
樱落舌头打结的档儿,陆子轩将她扑倒在地。
“这里与世隔绝,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怎么样?要不要说说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陆子轩双手撑地,腾空在她的身体上方。
“我想要……我想要陆相的秘宝!”樱落绞尽脑汁开始瞎编。
“什么秘宝?”
“那个……就是那个可以治百病起死回生的秘宝啊!”
“撒谎!”
“当年你不就是那个秘宝救活的吗?”
“编!继续编!不如我们一边玩一边编,好不好?”陆子轩开始解樱落的腰带。
“不会吧!陆子轩你来真的?”樱落激烈反抗,却觉身体乏力,手上使不上劲。“怎么回事?你对我下药了?”
“怕你伤了自己而已。”陆子轩抽走了樱落的腰带,“怎么?真的喜欢我?很想做我的女人?”
“无耻小人!”樱落咒骂。
“是你一直勾引我的!我也是男人!”陆子轩小心翼翼地揭开她的外袍。
“浑蛋陆子轩!你这么做太子不会放过你的!”樱落的泪夺眶而出。
“是你勾引我的!这一点他也知道。你猜,太子会信谁?”陆子轩一脸无所谓。
“人渣!”樱落委屈地想一死了之——陆子轩!你的本质就是人渣!
“还不说么?”陆子轩脱下内衣,露出上身躯体。右手轻轻撩起樱落的长发,俯身吻住她的脸颊,“看来你是真的爱我!那我也要好好爱你才是!”
——不会的!陆子轩是利益为先,无比理智的人!不可能会真的动太子的女人!他只是在吓唬我!就像之前一样!……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我害怕!真的害怕!……”就在陆子轩粗暴扯开樱落的内衣那一刻,樱落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说出你的目的!我就停下来!”耳边传来陆子轩冷酷无情的声音。
“我真的只是想要陆相的秘宝!……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樱落紧闭双眼,哭喊着求饶。
“撒谎!”陆子轩冷冷道。
他的手滑向她的腰间,开始扯她的裤子……
“不要!我说!我说!……”樱落的防线全面奔溃,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
“说!”陆子轩停手。
“我……我是为了……为了先帝遗诏!”樱落满脸泪痕,双手用尽全力拽着腰间衣裤,颤抖着回答。
“先帝遗诏?你没有撒谎?”陆子轩有些惊讶地低头,俯视樱落绝望的模样。
——她的精神几近奔溃,这个时候应是不会撒谎。
“没有!我发誓……我为的就是先帝遗诏!……求求你……放过……放过我吧!……”樱落口里喃喃地念着,整个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好!我信你!”陆子轩起身穿衣,而后到密室里寻了一件黑色的外套给她裹上。“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何必受这份罪?”
“放过我……放过我!……”樱落的身子蜷缩着,止不住的干呕。散乱的长发遮住她半张惨白的脸,纤细倔强的手指不断扯着身上的黑色外套,企图将整个人包裹进去……
——精神恍惚,全身震颤,还有明显的胃痉挛症状……真得吓狠了……
陆子轩凝视着樱落,突然一阵心悸,右手狠狠抓住心口的衣襟。
——对不起!……你不把真实目的说出来,我又怎能放心将你交给太子?……就这么永远恨着我吧!……
内心挣扎许久,他终是不忍,上前紧紧拥住了她。